《银行工作笔记》
第56节

作者: 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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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坐好后,审判长宣布法庭纪律,要求将BP机、手机全部关闭,并且规定未经许可不允许随意走动、不允许发出声响。
  梓涵找崔恒达要说明书肯定是白瞎了,因为那种氛围十分压抑,让人有些害怕,借他个胆也不敢走上前去。
  崔恒达还没有到,后排传来手机的声音,是长安支行的李志军的手机响了。大家用惊异的眼光望去,这位李行长可能在长安县做官太久了,竟然接起电话,在安排什么。审判长愤怒地厉声喝斥:“立刻把手机关了!”然而,李行长有重要的公务,也许是哪位重要的领导让他无法挂了电话。
  根本就不用第二次制止,两名法警走过来,架起李行长就拖出法庭,同时把他的手机挂了,李行长还想说:“我自己出走去……”但不容分说,法警几乎要采取押解犯人的手段了,愤怒的李行长脸色煞白,坐在下面的处长、支行行长们大气不敢出,这种杀鸡儆猴的场景太有戏剧感了,以至于梓涵都产生了疑惑:是不是李行长配合法庭演的一出好戏?
  崔恒达案子的代理律师是当时着名的许小平,在手提电脑尚未普及之时,他的女助手拿了一台,并在法庭审理时候展现在大家面前,让大家觉得高大上了许多,甚是感慨刑辩律师的厉害之处。可惜,作为公诉人的检察官对于律师毫不客气,感觉开庭审理崔恒达的时候连律师一并教训了一顿,明显对于律师的高光行头表现出羡慕嫉妒恨,而且不加掩饰批评律师不要虚张声势。
  崔恒达最后还是被判无罪释放了,虽然在看守所里呆了很长时间,估计在里面也受了不少苦。他原本清瘦潇洒的大高个,出来后看上去感觉面容憔悴,眼窝深陷,后来就不知去处了。
  梓涵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能继续留在银行工作,因为无罪释放说明他就是没有问题,当然,法律层面的无罪和银行内部的认为,可能还是有些差别的,或者他自己觉得羞于继续在单位呆下去,或者其他什么原因。

  这让梓涵想起了营业部批斗会上面那个声泪俱下作检讨的崔恒达,和那个满不在乎把梓涵逗乐的沙伟东。
  1998年是创世纪的一年,因为,这一年,张朝阳、王志东、丁磊、刘强东、马化腾都陆续开始了创业。而梓涵还在混迹于四平八稳的信贷管理处,享受着信贷单位春节送来的各种节礼,感受着人生美好之时。此时,华都银行准备盖新的家属楼已经紧锣密鼓进行之中了,地点之一在钟楼小区,属于古城核心地段。地点之二,就在距离马厂子不远的东县门,八中的斜对面。
  当时梓涵分马厂子房子,因为及时领证坐上了末班车,虽然房子小很多,但他们日子过得却怡然自得。由于住在顶楼,夏季炎热,他就提着水桶上楼泼水降温,但是当他站在房顶俯瞰四周,也十分惬意。虽然扛煤气罐的时候梓涵累得要命,但是毕竟有自己的卧室、厨房、客厅,还有带浴缸可以洗澡的卫生间,这就是非常好的条件了。
  孩子小的时候十分喜欢在浴缸里洗澡,以至于洗完澡要出来就大哭大闹,必须强制抱离现场。

  不知道新房子将会是什么样子,更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分到钟楼小区,那种向往核心区生活的憧憬,让他几乎每天都在做美梦。
  国有企业分配房源,肯定是论资排辈,梓涵觉得自己已经混迹了七八年了,应该属于老资历了吧?可是那些军转干部算工龄从当兵开始,他们这些学校毕业的,上学期间的经历只能是混日子,对于分房子没有任何帮助。作为双职工,是否可以加分这种问题又摆了出来,依然是寡不敌众,因为双职工毕竟是少数,你加分,就会犯众怒,妈的肥水都流到你家自留地里了,现在还要加分?!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梓涵针对这种问题找申组长谈的时候,被臭训了一顿:“你怎么是这样的思想觉悟?行领导一直都看好你,曾经还考虑过把你提拔到临潼支行做行长,现在分房子你怎么能提出双职工加分的要求?”
  申组长成为分房领导小组组长,确实是丨党丨委的英明决策,别看他不紧不慢,说话娘娘腔,但是他始终是绵里藏针,含而不露,对付梓涵这种人简直就是一碟小菜,治得梓涵服服帖帖,根本无话可说。
  梓涵错了,看来他不仅不解风情,还辜负了领导的厚爱,他怀着无比的歉意离开了申组长的办公室。但是后来听说任浅溪也去闹事,就自己是双职工的事情要求加分,她老公在省行工作,理论上一个系统的也属于双职工。但是,申组长不为所动,说这房子是西京分行盖的,和省行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你要是不服气,让你老公在省行分大房子呀!
  任浅溪不愧是女中豪杰,当年不畏众人闲言碎语,每每中午就将可怜的刘雅箐赶走,和韦小保霸占机要室的优良作风依旧。只是这个时候,她采取了先口头威胁的措施:“申组长,你要是不答应给我加分,我就当着你的面把衣服、裤子脱了!”
  “你敢!你还敢威胁行领导!我看你敢!”
  作为经风雨见世面的任浅溪,有什么她不敢的?
  “妈的,老娘现在就……”
  任浅溪开始脱上衣,然后解开裤子……
  虽然身经百战的军转干部,又是纪检组长的申组长哪见过这场面?见过不要脸的“侄女”、“干闺女”,也没有见过这样凶悍的女人:I 服了YOU,您穿上吧!我一定考虑您的诉求。
  申组长把这件事情拿到丨党丨委会上说了,还说他这个分房小组的组长做不了了。
  我们都认为,他是没见识过任浅溪的裸体(当然广大的吃瓜群众也没有见过),否则会分分钟爱上这枚尤物的。这女人肯定不输于他的那些侄女、干女儿,虽然老将有些力不从心,经常会不避讳旁人,往自己的裆部涂抹一些药膏,不知道是不举还是中了标,染上什么脏病,但是在任浅溪面前,老申彻底服了。
  其实,一物降一物的原理适用于很多人,任浅溪敢在机关为所欲为,但是原来分理处主任丁建刚就从来不买她的帐,更不惧怕这位女中英豪。源于主任和她曾经是同学,应该知道她不少的黑历史,或者很多不为人所知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恰恰是任浅溪的死穴。丁主任到机关见了任浅溪从来都不叫她的名字,而是亲切地称呼其为“苞谷面”,是绰号还是其他什么含义不得而知,任浅溪见了主任也仅仅是笑着说一句:“哎,你这货……”然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当然,她见了沙伟东也是躲着走,从来不会主动打招呼,同理,他们也是同学。

  那么英勇神武的丁建刚应该任何人都无所畏惧吧?之前他参加分行行长会议,吃饭的时候肆无忌惮,发言的时候口无遮拦,梓涵觉得他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但是,他竟然和姬晓敏结婚了,这是梓涵百思不得其解的,因为这不存在奉子成婚的事实,甚至让梓涵觉得他们两个人是真心相爱。
  结婚的那天他们都去凑热闹,梓涵是否负责照相?已经记忆模糊了,但是有一出情节他记忆深刻:新娘子为了要红包关起门不让进,贾宝林和沙伟东本想翻过门上的天窗进去,怎奈两个大胖子不可能实现这一目的,就和几个起哄的人一起将卧室的门,连同门框一齐挤掉了。后来大家兴高采烈地挤进去,发觉门后有人在大喊大叫,那是姬晓敏的舅舅被拍在大门以及门框后面无法动弹。后来丁建刚乖乖地给人家修门。事后他向姬晓敏的舅舅赔不是了没有,梓涵也不得而知。回想当时,整个婚礼过程都充满了喜感,而丁建刚当时表现出来的是尴尬和不知所措,说明还是对姬晓敏有所忌惮。据说婚后姬晓敏把他管的也很严,其实丁主任就是贪玩,至于好色方面,结婚后就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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