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是直白地表示他想听他就编给他听。周岩山无奈,说了声:“算了,别侮辱我的智商。”
他想起他说给周廷昱的那句“人缘好”,是真的很侮辱人。
“我换个问法。”周岩山继续说道:“刘可宁的肋骨是你断的还是我断的?你是自救还是被我救的?”
关池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你。”
周岩山笑得阴森森的,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你不报恩吗?”
——“你”个屁啊!这小混蛋就仗着他没法拿因果线做证据。如果真是他断了刘可宁的肋骨,如果真是他救了他,他身上为什么依旧没有因果线?生死大因,怎么可能弱得不成线。
刘可宁是关池伤的,那一击清算了刘可宁绑架他的因果,所以没有线。关池是自救,所以他与周岩山之间也没有因果线。他依旧片叶不沾身,在这次事件中退得干干净净,一根线都没留。
他甚至怀疑他算好了会有人去救,为了避免产生因果,所以才选择他抵达之前完成自救。这样既可以免了因果缠身,又有了合理脱身的理由。否则怎么解释他时机把握得那么好,他进门前,他撂倒刘可宁。
可这一切他都没法说,憋得周岩山内分泌都快失调了。
关池不吭声,一脸水豚情绪稳定的表情。
周岩山指了指床尾的塑料袋,道:“卷子做了,微信拍照发给我。咱们两清。”
关池:“?”
周岩山站起身,人高马大立在他床边,将他身上的阳光遮了个干净。那带着压迫性的居高临下的视线,逼得他不得不仰头看向他。
“虽然我对你没有救命之恩,但你欠了我什么你心里清楚。卷子做完,否则我去公丨安丨局翻供,说刘可宁不是我伤的。”
——好幼稚!
看着周岩山离开的背影,关池抿抿唇,没来得及说其实他无所谓他翻不翻供。作为一个昏倒的受害人,谁伤的刘可宁,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也幸好周岩山跑得快,否则听见这话可能得去吃降压药。
“尹珍,吗?”关池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
回到家,周岩山气儿不顺,没想到家里有个气儿比他还不顺的。见到他就一个烟灰缸砸过来,得亏他左手还能用,否则又得上医院了。
“老子惹你了?”周岩山挑眉看向暴躁的周锦书,目光扫过她微红的下唇时,顿时脸色一木,“哦……你去找周廷昱干什么?”
“你早知道他别有用心。”周锦书一脚飞踢过来,直冲周岩山侧脸。
“也没有很早。”他仰身后退两步让过这一脚,然后伸出左手抓住她脚踝用力一拽,周锦书另一脚顺势抬起,腰身一拧便飞踹过来。
“为什么不说?”周锦书双手撑地,双腿飞旋逼退打算靠近的周岩山。
“没机会啊,前天晚上才知道的。他选择你而不是刘可宁,你没觉得奇怪?”
周锦书愣住,停下攻击思考片刻,“我以为他是觉得自己不行,才让你去。”
“呵,你可真逗,哪个男人会觉得自己不行。”周岩山转身走向沙发,坐下后抬腿将脚交叠着放在茶几上,“何况周廷昱这人骨子里傲得很,要不是你今天把他逼急了,他不至于这么做,指不定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此时的周廷昱把自己锁在办公室用脑袋捶墙,确实后悔了。
“你怎么知道我……哦。”周锦书被气昏了头,话出口才想起周岩山刚才一定是触了她的因果线,“已经成线了?”
周岩山笑得戏谑,揶揄她道:“我之前是不是告诉过你,穿-好-衣-服。”
“老子还不是为你!”周锦书咬牙切齿,眼神快飞出刀子了。
周岩山一愣,然后神色惊恐地看着她,音调都拔高了:“你不穿衣服是为我?你别胡说啊!”
“神经病啊?我是说今天去找他是为你。”
“哦……”周岩山松一口气,刚才那瞬间他真的被吓到了,比看见碎心魂还可怕,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果然有别的办法解决尹珍的因果线,那孙子整你呢!”周锦书气得翻白眼。
这说法有些欲加之罪,周岩山听完周锦书以被啃一口为代价换回来的办法后,缓缓摇头。难怪周廷昱没提这个办法,他根本不可能答应。
将他的不夜刀留在尹珍的因果境,代替他的精神体作为精神力的临时载体,维持不夜刀的新形态。用新形态去切断光线,然后在不夜刀中的精神力消耗完之前了结这桩因果就行。
如此,这条因果线就会消失了。
这个办法可以说是将关池的两个办法结合起来了,不可为不聪明,但很难实现。
现实社会的法度惩戒与轮回判定的因果业报的度量是不一样。就算赵齐生坐一辈子牢,都不一定能和轮回判的业报相对等。
相当于在放不夜刀进尹珍的因果境后,就得不停地尝试做到什么程度,赵齐生才算还了许婧这条命。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并非许婧的家人,得让许婧的家人去报这个仇,否则只会另添因果,跟这条线一点关系都不会有。
何况他也不可能一直将不夜刀留在尹珍的因果境里,难道他这辈子只死磕这一条线了吗?
这难度,周廷昱不说才是对的。
“就不能换把刀?”周锦书纳闷儿地问道。
“武器和使用者精神力的契合程度与使用时间成正比,用得越久越不容易换。”周岩山无奈说道:“我六岁起就用这把不夜刀,用二十二年了。换了它和废了我差不了太多。”
经他这么一说,周锦书似乎有点印象,三叔公应该教过,她忘干净了。毕竟她连进因果境的实力都没有,别说磨合武器了。如此说,周岩山六岁就能进因果境。
行。又被他装一把。
“只放一周,我有办法让许婧的家人给她报仇。”周锦书认真看着他说道。
周岩山叹一口气,伸手拽过周锦书在她脑袋上揉一把,说:
“行了,为师自有办法。你别掺合这件事,想想怎么搞定周廷昱吧。他可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一听见“周廷昱”这三个字,周锦书“啧”一声露出便秘般痛苦的表情。
“这么厌恶吗?人好歹也是周家嫡系,现实中更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他差哪儿了?”
“差在他是个男人。”周锦书恶狠狠地说道。
——没救了。
周岩山实在佩服周廷昱的眼光,会挑。看上这么个厌男癌晚期患者,估计什么招都不如去做个变性管用。
原生家庭遗留下来的身体记忆,对部分人来说可能会跟随一辈子。周锦书没提过,但何须提,她很清楚周岩山通过她的因果线能看到一切。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三年,周岩山从未打听她的过去。
他的退让与沉默,已是对周锦书最大的慰藉。
她不准他抽烟,因为她的父亲烟瘾极大且死于肺癌。她厌恶男性,因为她的父亲重男轻女,对她从小苛待,时不时还有家暴行为。在得知她被选为周家下任家主的徒弟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日日阿谀奉承卑微讨好,再不曾对她和她母亲恶言相向。
她恨他,恨得彻骨却也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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