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城黑道纪实》
第36节

作者: 燃尽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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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海鲜收购档口各自有自己的渔民和渔船关系,每次渔船出海捕鱼(有时候,渔船甚至到很远的公海捕捞,2个月才回港),各档主都会预支钱财给船老大,船老大们捕鱼归来,都会把海鲜让各自的档口老板收购。这种关系是不存在明火抢夺的,关键是一些广西或者周边沿海城市的渔船老大,因为知道滨城的海鲜收购价格高于他们本地,他们就会驾驶满载的渔船到滨城码头靠岸,寻找买主收购海鲜,每天,成哥所在的码头都有数条这样的船停泊。

  一般而言,各档口有默契,渔船到港,谁家的箩筐先出现在新渔船的船头,就知道已经有人收购,不会再去争夺,而且,这种收购你要准备足够的现金“吃货”,成哥因为有背后资金支持,所以吃下了不少这样的外地渔船。
  但“富记海鲜”老板的弟弟“二富”被判刑坐牢回来后,他破坏了规矩,企图靠暴力“吃货”。
  二富纠集了几个南丫岛的烂仔及两劳释放人员,每天坐艘小艇在外海巡视,只要见到外地渔船到港,就抢先把箩筐放在船头,而“富记”是没有那么多资本吃货的,他采取蛮横的方式希望霸占资源,不可避免地与成哥发生了冲突。
  我们去的那天,成哥本来已经让伙计把印有“成记”的箩筐摆上了一艘外地船头,准备迟些议价收购,可二富带人强行登船,并将成哥档口的箩筐全部扔下了海。而这种事情已经几次发生了。
  我和阿招听了都义愤填膺,我愤愤到:
  “成哥,这已经没有什么好退缩的了,干掉二富!”

  成哥笑了:
  “现在成哥已经是有家有业的人了,不比你们,要换成当年,他早被我丢下海喂鱼了,不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其他档口和船老大都盯着我们和二富的冲突,如果退缩,以后讲话就再也没有威信了!”
  我听出些什么,问:
  “成哥,听您意思,二富好象有些针对你”
  成哥点点头:“二富的哥哥大富是个生意人,他不怎么惹事,二富很早出来跳,以前被我们教训过,现在来搞事,其实也是想为以前的恩怨出口气!他在等我忍不住,就明火和我干”

  军哥开声了:“阿成,我们兄弟那么多年,一直是快意恩仇的行事,做缩头乌龟,不是我们的性格,这次和他摆开阵势,大不了大家都关门,看谁损失大!”
  我知道,成哥这间档口,军哥其实是最大的股东,听到军哥这么豪气的话,自己也觉热血沸腾,我点头叫好:
  "军哥您说的对,成哥,你不用抛头露面,明天我们来码头会会这个二富,杀杀他的威风!“
  成哥虽然一再表态要以和为贵,但实际语气已经很松动了,军哥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极力赞成回击。
  最后,军哥说:

  “阿海,明天你们来,我们去海上和他较量下,成哥就不用出面了,大家放手和他碰,有什么手尾,我来搞定!!”
  大家商量了细节,都认为成哥不出面,掌握分寸,没什么好顾忌的,我们都决定不让牛仔参与出头,因为他也在档口做事(牛仔本人倒是跪求出战),就准备先分头准备。
  牛仔临分手的时候拉住我,小声问:
  “海,你准备带多少人?”
  我眨眨眼,说:“要那么多人干嘛?我和阿招和阿片来就好!”

  牛仔有些吃惊:“对方人高马大,人数又多,声势上你已经输了啊”
  我冷冷地说:“我是来和他摩擦后认准他们的人的,我准备背着成哥干掉二富!还他个恩情”
  牛仔恍然大悟,竖了个拇指,说了声:
  “高!”
  阿招听了,满脸喜色,小声问:“会不会给成哥留手尾?”
  我摇摇头,说:“计划好就不会,明天大家听我的!”

  我拉住牛仔:“你千万别走漏风声”
  牛仔坚定地点点头:“放心,打死不说!”
  我笑了:“牛仔,把番鬼的两支火镐装好药,明天给我!”
  当天晚上,我把贴身的几个兄弟召集一起,除了阿招,片和智外,我叫了阿追和虎仔一起来。
  在滨城那个年代,一般的黑道人物是不会和派命正面冲突的,后来我们参与了多次的“讲数口”(谈判),包括颠雄与人的谈判,其实谈判往往是最后的会面,谈判桌上解决不了的问题,往往意味着跟着就是武力较量,甚至直接在谈判地点设伏,一旦谈崩了,出门口就会遭遇枪林弹雨,颠雄有几次谈判,对方都是叫了派命做保镖,一般都能保住当天的安全。

  滨城那么多年,‘警’和‘匪’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时候冲突十分激烈,但黑道人物极少正面和派命冲突,颠雄倒是个例外,但那是后话。
  我知道第二天是军哥带队,对方顾忌军哥的身份,是不会乱来的,正面冲突的机会几乎为零。我把干掉二富的计划摆在下一步,和他会面一是让他明白成哥的档口有派命参股保护,另外我就是想认准他人。
  我把成哥和二富的恩怨说了一遍,完后我吩咐虎仔和阿追:
  “明天你们在外围,在我相准人之后,你们跟踪二富,查到他的窑口或者固定落脚点,你们是生面口,不会引起他怀疑!”
  大家纷纷发表意见,最统一的就是认为二富一直在挑衅,就是准备挑起和成哥的冲突,干掉二富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阿智表示了担忧:“这件事情我们瞒着成哥,会不会留下不必要的手尾给他?要不要和他商量下?”

  我摇摇头:“成哥或许想息事宁人,可二富不是这样想,我们偷偷下手,只要干净利落,以成哥和军哥的警方背景,对方是不能抓住他们的把柄的!”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我的意见,我说:
  “智,你不要参与,等事情办完,你可以留在军哥成哥身边看事情怎么发展,俩个大哥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对他们更有利!”
  虎仔和阿追跃跃欲试,问:
  “除了跟踪,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我说:“虎仔,这里面只有你驾驶摩托车技术最好,我希望伏击那天你能开部车接应我们!”
  虎子的爸爸有部男装摩托车,虎仔很小就练就了一副驾驶好本领和维修摩托技术,而我知道二富现在是开部摩托车的!
  虎仔说:”没问题,到时候我把车牌卸了,滨城任何司机论飚车都未必能赢我!“
  我们哈哈大笑。
  我问阿智:“不是说成哥的儿子满月就到了,成哥准备什么时候摆酒?”

  阿智说:“还有三天,成哥准备儿子满月的晚上在富海摆六围,还要我叫你们去!”
  我摇摇头:“我和阿招不去了,就在成哥摆满月酒那天晚上行动!”
  ......
  第二天,我和阿招,阿片到了档口,我把阿追和虎仔安排在外围,军哥喝了早茶才来,叫我们坐了艘小艇,去外海巡视。
  军哥其实是存心要杀下二富的威风,他带我们只要看到外地渔船有“富记”标志的箩筐,全部踢下海,完后换上“成记”的箩筐,我们一共上了5条船,在第5条船上时,一艘摩托艇向我们所在的渔船急速驶来,上面的6个大汉杀气腾腾。

  到了近处,军哥指着一个领头的人说:
  “那个就是二富!”
  二富长的很壮实,穿花花衬衫,一副农民样,可脸上有股彪悍之气,渔船比他们的小艇高很多,我们俯视地看着他们一步步靠近船沿。
  他看到船头威风凛凛地站着是军哥,倒是愣了下,我注意到他带的人手上拿着几把长长的砍刀。
  二富示意船停下,他对军哥说:
  “我以为是谁活得不耐烦,把我的箩筐全踢下海,原来是军哥,军哥你是不是喝醉酒了?”
  军哥居高临下地指着二富:“二富,做人要自重,你‘哈’(欺负)成哥就是‘哈’(欺负)我,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二富流里流气地说:“军哥,我刚出来,没听说鸡仔成档口是你罩着啊,我和鸡仔成有过节,军哥你还是少管闲事,我会请你喝酒!”
  军哥大怒:“问下码头,谁不知道我和阿成的关系,你坐几年牢坐傻了,告诉你,再给我听说你搞阿成,我让你坐多几年!”
  阿片已经叫喊起来:“你老母X,够‘姜’(狠)上来,我今天就‘辣’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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