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城黑道纪实》
第30节

作者: 燃尽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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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答:“所长,刚才沙滩有枪声,我和刘华刚好路过,见到这两小子在杀气腾腾地在跑,就带了回来”
  那个所长看了看我们,可能感觉我们不是悍匪,就问:
  “是两个学生吧?”
  阿招说:“我们两个放学来比赛跑步,这两个叔叔硬说我们放枪!”
  我心里暗暗喝了声彩:“高!”
  那个刘华恶狠狠地说:“他妈还狡辩,现场就你两个兔崽子”

  那个所长说:“现在的学生,流氓混混多了去的,分开审,要是他们,一定要查到机”
  我心想,原来派命也说“机”啊,知道阿片和阿智没有事,事情没有败露,我感觉全身清爽。
  可这时想清爽为时过早,那个刘华狠狠推了我一把,命令到:
  “把皮带和鞋子解下,跟我上楼”
  我看阿招反应慢了些,头上也挨了胖子一下,两人解好皮带和鞋子,我被带到楼上,阿招被带进楼下一个房间。

  楼上的房间内,两张办公台分两个位置摆放,墙上挂着《为人民服务》的丨警丨察语录。
  那个刘华,一指一张台前,喝道:“跪这里”
  反抗和申辩肯定只有更多皮肉之苦,我乖乖跪下,那人拿出纸笔,问:“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学校读书,家庭住址,父母的单位和名字”
  提审我的刘华,文化水平巨低,他的字体歪歪扭扭,比我见过的所有草书都缭乱,关键是一行20个字里有3个以上错别字,他也很苦恼,还撕了一页纸重来,大家不知道,其实双膝跪水泥地,时间一长就是一种酷刑,我的膝盖开始觉的火烧火燎地痛,那个刘华还慢悠悠的,不断在个别字上涂圈圈,我正有种想帮他写笔录的冲动的时候,他问:

  “瑞字怎么写?(我父亲姓名的一个字)?”
  我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姐妹,姨妈姑舅通通问候了两遍,可面上不动声色,详细讲解“瑞”字的偏旁结构,顺便赶快移动一下双膝的位置,改变受力点。
  我的显赫家庭和学校名称让那家伙很有些吃惊,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正在这时,我听到楼下传来阿招“啊,啊”的惨叫,隔了一会,又是几声惨叫,声震屋瓦。
  那个刘华倒是不难为我了,满头汗的写那个笔录。
  一会儿,一个穿着梦特娇的年青小伙子疾步走了进来,低声和刘华耳语了几句,刘华看看我,把笔录交给那小伙子,出去了。

  那个小伙子显然是刚去发廊吹了发型,一个“老相”(头发全往后梳理,和刘德华拍的雷洛的发型一样)头,一丝不乱,他和颜悦色地拍拍我,说:
  “起来吧,坐!”
  我犹豫了一下,因为膝盖太疼,就坐在一张木头椅子上,那人突然俯身对我小声说:
  “我是成哥兄弟,在成哥档口我们见过,记得不?”
  我在大脑里一搜索,果然记起来了,那时候他头发很乱而已,我记得成哥叫他“强仔”,他对成哥很尊重。

  我友好地笑了,说:“记得,你是强哥”
  强仔点点头,说:“没事的,我们和成哥的关系你知道的,不用做什么笔录,成哥刚才打电话来交代了,叫你只要说出机在哪里,就可以回家了,这些事给学校知道不好!”
  我望着他的双眼,眼神很诚恳,心里在迅速判断他讲话的真实性。
  他见我犹豫,又说:“,我来晚了,你的兄弟刚才已经交代了,说你们有两支机扔了,你带我去找回来,你们可以回家了!”
  我马上知道这人是敌人了,我迷茫地道:
  “什么是机,强哥?”

  我看到一张脸迅速变化了,他冷冷地道:“你不识好歹,我没有办法了,阿兴,阿兴!”
  一个穿着武警裤子,腰扎武装皮带,上身一件背心的肌肉猛男走了进来,一看就是吃饱撑每天练哑铃和俯卧撑的家伙,他就是叫阿兴的,边防所的武警。
  那个阿兴进来用标准的国语说:“楼下那个不经打,什么都暴了,这个怎么样?”他指指我。
  阿兴还是冷冷地说:“阿兴是我们所的王牌,等等你就知道了?”
  他给了个眼色那个阿兴,说:“你来吧”

  阿兴去柜子旁找了本书,从柜子里拿出根短棒,他掂了掂,换了把小号铁锤,兴高采烈地说:
  “你刚才在楼下就好了,你那兄弟也太软蛋了,我一出手,就废了他武功!”
  我又惊又怒,头脑里浮现大院电影里,国军特务严刑拷打我地下党义士的惨烈景象,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下站起来,吼道:
  “你们把阿招怎么样了?”
  那个强仔吃了一惊,倒退了一步,阿兴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个蹬腿,力量大的惊人,我往后倒退几步,一下撞到墙上,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阿兴上来就是一脚,恶狠狠地说:
  “想死找对地方了!”

  我记起刘哥和我说的一席话,滨城的派命是不怎么打本地人的(刑警除外),滨城毕竟不是大都市,很容易山水相逢。而上刑的一般都是“公丨安丨兵”(武警),因为公丨安丨兵只是来这里服役三年,出事就调走或者退役回老家,下手没有顾忌。
  我又想起军哥和我说,你们是学生,派命打你们,你们就叫,装死,他们不敢下手太重。
  可现在,因为想到阿招可能已经遭了毒手,甚至光荣了,我再没有一丝害怕,只有烈火熊熊的仇恨,我站起来,盯着阿兴的双眼,对那个阿兴说:
  “我是XX大院的,阿招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别给我活着出去,你死定了的!!”
  以后的黑道生涯,和我做对的人或者我兄弟,全都一致评价我只要一愤怒,就满眼杀气,令人胆寒。
  那公丨安丨兵愣了愣,望向强仔,强仔嘴唇动了下,但没有说出话来。
  我把手一指,直指强仔:“强仔,亏成哥当你朋友,你‘好野’(好样的),我记住你了!“

  当时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手上有武器,就是拼了,也在所不惜了。
  气氛有些尴尬,这时传来一身咳嗽,那个所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门口,说:
  “行了,强仔,收拾下东西,这两个人还真是鸡仔成的亲戚,放了他们,大家去富海吃饭,鸡仔成说有‘靓野’(好东西)吃!”
  强仔说:“所长你早说嘛!”
  他过来拍拍我,“年青人就是冲动,我和你开玩笑呢,去穿鞋子,我带你们去吃饭”

  我还是狠狠盯着那个阿兴,强仔又拍拍我,对阿兴说:
  “好啦,阿兴,误会来的,你也一起吃饭去!”
  我下楼,居然见到成哥和阿智在楼下大咧咧地坐着,和两个派命谈笑风声,成哥见到我,就笑了:
  “叫你们放学别来沙滩跑步,所长和我说了你们的事,大家去吃饭,我定了台,今天晚上好好和所长的几个兄弟喝两杯”
  我问:“成哥,阿招呢?”

  成哥说:“那,不是出来了吗?”
  我看到阿招走了出来,毫发无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我过去拉住他手,小声说;
  “兄弟,我以为你光荣了呢!”
  阿招捏捏我手:“没有,刚才一个公丨安丨兵来打我,我挨了两下,就装昏死,失忆,吓死他们了!”
  我压住笑声:“真他妈有你的!”
  原来,阿智和片追击未果,折返见我和阿招正被扭送公丨安丨机关,急死了,他知道成哥和所长关系很硬,就急忙去搬成哥做救兵。

  成哥开始以为我们有机给抓到,也出了一身冷汗,过来见了所长,看没有把柄,那就是大家happy啦,哈哈。
  出门口的时候,那个强仔搂住我,小声说:
  “兄弟,大家以后都是兄弟了,刚才的误会,你别和成哥说,是上头的意思,我没办法!”
  晚饭很丰盛,成哥弄了个穿山甲煲汤,喝了两瓶好酒,彼此称兄道弟,那个劲仔喝得满脸通红,对成哥说:
  “成哥,你收的人真的响当当。”他指指我和阿招,“这两个人以后都不得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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