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机、现在重新开始》
第60节

作者: 曹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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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跑起来,还能证明我们活着。而停下来,我们就会死了。

  身不死,心也死。心死了,这个世界也就离我们而去。
  我们就像是将要溺水的人,挣扎在今天与明天的死亡线上,我们拼命地挥手要去抓住什么东西,尽管我们都不知道去抓什么,但我们仍旧在抓。
  结果就是,累,好累,太累了。
  累,对吗?好像很对,因为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可是累真的对吗?好像也不对,因为活着不能仅仅只是为了累。
  所以,在无数个夜里,我们蓦然惊醒,失声痛哭,甚至不知道要给自己莫名其妙的痛哭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
  所以,在一件本就平淡无奇的小事中,我们大发雷霆,可冷静之后却发不知道我们的怒火从何而来。

  我们愤怒、我们大吼、我们后悔!
  我们痛苦、我们压抑、我们彷徨!!
  我们忍耐、我们沉默、我们失声!!!
  是啊,我们在忍耐,在忍耐中,等待着未来的、不确定的那个闪闪发光的日子。
  所以,在忍耐的过程中,我们需要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渲泻口,总是在突如其来的某个时刻,让我们尽情地释放。
  我们就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激动与兴奋,我们就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感动与共情。
  这是世界应有的惊喜,也是老天给我们的赏赐。
  所以,也才有了这么多人的加入,也才有了他们的祝福、他们的歌声、甚至是他们的竭厮底里的放纵!”
  所以,小雪,我要祝你,生日快乐,也谢谢你的生日给我和所有的陌生人带来的快乐!”
  我转头望向了李书雪,借着两分酒意,大声地笑道。
  “海哥,现在的你,像一个诗人,更像是一个哲人。”
  李书雪怔怔地望着我,眼神中满是钦慕与崇拜,像巨星演唱会上那虔诚的小迷妹。

  “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生活中的失败者而已。刚才,你就当我是喝多了之后的胡言乱语吧,可千万别当真。”
  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太张狂了,已经有些失态了,赶紧向李书雪摆手道。
  可是李书雪却摇了摇头,眼中有着感同身受的怜爱,她望着我,眼中不知不觉中泛起了泪光,“海哥,我知道,你之前在单位被好多人排挤甚至遭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并且,你的女朋友还出了事……你太难了,也太可怜了。
  不过还好,因为苦难你好像愈发成长了,不仅更成熟了,也更坚强了。”

  我摇头笑笑,“小雪,其实,苦难永
  远不值得被歌讼,但苦难的历程却会刻骨铭心,让人们记住苦难,记住苦难中的忍耐,也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苦难不值被歌讼……忍耐……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李书雪默念着这句话,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仰头望了望我,咬了咬唇,突然间大胆地问道,“海哥,你觉得,我值得被你珍惜吗?”
  我的心“哐哐”地剧跳了好几下,就算我再傻也清楚,李书雪肯定是对我动心了,可是,我现在女朋友刚刚去世才一周的时间,就另结新欢……一想到温婉,我心中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痛得不能呼吸。
  所以,我勉强微笑了一下,“小雪儿,遇见就是缘份,你值得被每一个人珍惜。”
  我分明看见,李书雪的眸子明显地黯淡了一下,然后,她就笑了,“那是呀,必须的嘛,像我这样美丽善良的小仙女,谁都会珍惜的!”

  “就是!”
  我微笑点头。
  突然间,我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胆子不大一些?
  与这样不物质又善良的大美女谈恋爱,一定是一种幸福感爆棚的事情吧?

  可是,我还没有替温婉报仇啊,我甚至连她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心中的负累摞不下,我又有什么资格再去开启一段感情,去跟别人谈恋爱?
  爱情是容不得半点分神与瑕疵的,心有旁骛,不能专心致致,必会害人害己!
  因你青春无限,许我过份成熟!
  小雪,请原谅我的成熟!
  弘一法师说,当遇见时,是因为有债要还。当离开时,是因为债还完了。
  可在现实的苦难中,谁是谁的债主,谁又欠谁的债?
  送小雪回去后,我打了个车,自己回去家里了。
  不过,当我下车的时候,却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坐在路边的一条凉椅上,叼起了一枝烟,静静地等待。
  果然,一辆始终跟着我所打的那辆出租车的白色大g开了过来,停在了路畔,那个年轻男子下了车子,走到了我的身畔,冷冷地注视着我。
  “一个晚上见三次面,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我扭头望着那个年轻男子,哈哈一笑道。
  “你叫张海,二十五岁,家是农村的,两年前考上的花园区宣教部公务员,跟小雪是同事,对么?”
  那个年轻男子望着我道。

  “嗬,这么快就将我查了个底掉儿,厉害啊。”
  我哈哈一笑,不过心中苦笑,靠,一时的冲动又得罪了这么一位背景雄厚的公子哥儿,真是无语啊。
  不过人生没有那么多后悔,况且我也不后悔,因为后悔只是蠢人的自我安慰,强大的人从来不会因为冲动而事后找理由,只会选择迎难而上。
  因为他有信心解决一切问题。

  “我叫周想,是小雪的男朋友。今天,你很嚣张啊,不但跟我抢女朋友,还明抢我的蛋糕和花?”
  周想走了过来,站在我对面。
  “来,坐。”我吐出口烟去,拍了拍凉椅,微笑说道。
  “你特玛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还坐……”

  周想大概是被我的淡定自若给镇定了,怔了一下才恼羞成怒地骂道。
  “哥们儿,真正的男人从来不是上来一通刀枪炮,那不叫血性,是没脑子的蠢货。有本事的人,从来都是先礼后兵,谈笑风生,聊完了之后再做出决定。”
  我笑了笑,斜靠在椅背上道。
  周想眯起了眼睛,惊疑不定地望着我,应该是从来没见过我这么一个逼格这么高的穷酸公务员,哼了一声,也没有坐,只是冷笑道,“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装模做样搞得自己很牛碧的样子,是不是小雪就吃你这故意做作的一套?”
  “我承认我确实有些装笔,不过,很多时候的装笔,是因人而异。就比如,看见环卫工人的时候,我会将脚底下能捡起来的一切垃圾扔进垃圾箱里。

  再比如,见到我不熟悉的人时,我会展现出我最稳重的一面。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我的手搭在椅背上,转头望着周想笑问道。
  “不知道。”周想硬梆梆地回答道,不过很明显,他应该是有些好奇起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耸了耸肩膀。
  “你特玛耍我?”周想愤怒地望着我。
  “开个玩笑而已,如果没有这点儿耐心,你还想追到喜欢的女孩儿?”
  我斜了他一眼道。
  周想沉默了,大概是真的没见过我这样奇怪的人。
  不过,这很好,证明我出奇不意的心理攻势让他陷入了混乱——乱才好,证明他还有些脑子,还能思考。如果不乱,上来就开干,那我刚才的一切,真的就是装腔做势的装笔了。因为对一个没脑子的人没有半点意义,根本影响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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