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朝军领着昨天打我们的丨警丨察,笑嘻嘻的来到关我们的地方,说我们可以走了。三姥爷冲我挤了挤眼睛,我说“三姥爷,你真高,人算不如天算啊。”三姥爷说,“不是我高,昨天在外圈喊话起哄的那几个人,就是我在海拉尔火车上电炮的那几个劫道的,准时他们。”我一想倒真的对上号啦,不过我一核计,没道理啊,被打了按理应该落井下石才对啊,没敢多问,就听朝军说,“三哥,有几个兄弟想见见你。”
在批发市场附近的一个木梗楞房里,厚大木板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位衣冠楚楚的立整人和一位俄罗斯美妞正等着我们。后面站着一高一矮两个手下,还有几个兄弟,我一看乐了,这不是温州庄吗?朝军一看,说“你们认识?”我没说话。
三姥爷看这两伙人凑到一起,着实吃了一惊,进而哈哈乐了起来。“没想到啊,庄先生你竟然干的是这行。”三姥爷用右手做了一个前伸转动又抽回的动作,温州庄说话了“没错,黑哥。火车上你动了我的生意,我本想在满洲里坑你一把。”说着扔给三姥爷一盒烟,三姥爷点上,他接着说“满洲里你让我挣了不少,我有点小感激。赤塔路上你把我的仇家给收拾了,这是我感激你的,好身手。”
三姥爷抽了口烟,一本正经地说“感谢个吊,我顺水人情,咱们两口井。”说完,三姥爷从裤衩里掏出一摞钱,扔了过去“咱俩不欠。”
温州庄也不再诗文,一把搂了一下俄罗斯女人,把钱退了回来,“黑哥,咱们一起干,挣钱二一添作五。”三姥爷,把钱原封不动退了回去,“小鸡撒尿,各走各道。”说完,把朝军整的一愣。
那天我们没和温州庄喝酒,我问三姥爷“咱们是不是得感谢一下温州庄啊?”三姥爷眯缝着眼睛,一字一句地嘣字“孙子,你记住了,人间正道是沧桑。”
他哪里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想走人,没门。
一高一矮两个人跟着温州庄走进小木屋,矮个叫王涛,高个叫李刚,这两个人一直都跟着温州庄这条古老的火车道上讨生活。王涛脑袋瓜子灵活,温州庄的很多事都听听他的意见。
王涛把这几天的收成往桌子上一摊,说到,“大哥,咱们在道上混的生活钱是越来越少啦,才这点还冒很大风险。得开辟的新市场,要不弟兄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温州庄说:“我也这么想,你看这个市场一天下来要是只有一家收钱的话,我说出来,吓死你们,一万多美金。”
李刚说“十来万人民币啊?我的乖乖。”
温州庄:“对,现在是几伙人在各管各自片,我们得插一手。”说完握了一下拳头。
王涛说:“明白,不能蛮干,得等机会。”
温州庄这边先不表,眼看进入十月份了,我和三姥爷从火车站、汽车站、大场子外,接了很多这些从满洲里那边过来傲腾服装轻工品生意人的货。他们不愿意站市场,我们就顺便当起了二道贩子,朝军一直给我打下手,并充当翻译。板寸平头哥又陆续过来收了几次费,三姥爷一次也没交。
有一天,我们正站在档口外兜售新收来的货,走过来几个俄罗斯年轻小伙。拿起衣服就试,还一个劲地说俄语,我问朝军说的是啥,朝军告诉我大概意思兄弟们随便试,随便拿。他们试完,穿上就走。我一看这哪行,我们又不是捡来的。这几个俄罗斯小崽子围过来就撕吧起来,我哪是他们的对手,我赶紧喊三姥爷。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几个中国人,也一股脑地往我们这个摊位上涌,我已经挨了几拳,三姥爷大喊一声“谁都别动。”他把九节鞭我到手里,“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是不?欺负人你也不看看谁?”说完,把领头的两个俄罗斯小伙一个扫堂腿,撩趴下,那几个中国人疯了一样往上冲,我看到他们手里拿着三角铁还有铁棒子,我喊了一声“三姥爷,他们带家伙了。”我回头抄起支棚子的木头愣子跳起来,正砸在领头的那个瘦个子肩上,那家伙一下子倒在地上。我一看三姥爷,早就把九节鞭耍了起来,六七个人根本近不了身。
俄罗斯小子早就跪地下了,三姥爷正打到兴头上,上去就一腚根脚,把这家伙踢得像蚂蚱一样弹出去一丈多远。朝军担心出大事,赶紧劝三姥爷收手。三姥爷骂了一通瘪犊子,怒气冲冲冲着领头的一个抄着佳木斯口音的喊,“不管是谁派你来的,回去给我带个话,黑哥从来不怕,神来挡神,鬼来杀鬼。有胆子明面干,我卸了他一条腿。”这帮人一溜烟跑了,我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板寸平头哥正在往这边望着。
三姥爷问我们俩受伤情况,好在无大碍。三姥爷说,“这个平头哥太TM欺负人?”朝军说,“要不咱们将保护费交了吧?”三姥爷说“你说的混蛋话,我们爷俩在丨警丨察局被关了,挨揍了,钱也花了,我挣得钱凭啥劈给他,做梦。”
我说,“三姥爷说的没错,就得在赤塔这个地方立棍,否则天天挨宰。”三姥爷说,“馒头就得拿到自己手里,不能让人指挥咱们。咱们的事自个办。光干这个卖服装不行,怎么地,明天朝军和我去看看其他挣钱的道儿。”
我一天没收到货,晚上耷拉脑袋和三姥爷、朝军吃饭,三姥爷说“我看俄罗斯人买完货,大包小裹运出去太不方便了,他们还懒。咱们挣个短途倒脚钱,大包十块,小包五块,如果用车另算。”朝军点头应允,我问“三姥爷,靠力气能挣几个钱,我也没劲啊?”三姥爷说,“你记账外加上如果有国内需要扛包的,你负责联系上货,他给谁上货都是一样价,咱们不亏他。”我说嘚嘞,太好了,正好发挥我有文化的强项。
第二天,三姥爷不知道从哪挣来两个红马甲,告诉朝军穿上,说这样非常醒目,别人有活直接就能找到你。这一天大包小包根本忙不过来,十块、二十、三十、三十五……我的帐记得有点多不过来了,小包小裹我都没算,三姥爷和朝军虽然累得直不起腰,满脸开心。三姥爷说,“凭力气赚钱,这钱挣得心里踏实。”
有一天,来了一个大活。上货的老板是一位莫斯科那边的中年俄罗斯老头,个子挺高有点胖,胡须是那种浓浓地八字胡,往上翘的那种,一看就挺绅士。毛子大叔采购从来不讲价,只看样式,一搂一大堆。他让三姥爷和朝军跟着,凡是上完的货打包集中到市场门口,然后直接走货车。三姥爷跟着跑了大半天,大包小裹堆成山,他和朝军给装上车。毛子大叔不坐货车,把脚钱给三姥爷,直接回了宾馆。
那天三姥爷挣了不少,回头一看,角落里有一个小袋子。他打开一看是个皮包,还有个烟斗。三姥爷告诉朝军“糟了,准是那个老头刚才上货时,包裹太多,有点忙蒙了落下的。”
朝军说“咱打开看看,有美金咱就留下啦。”
三姥爷说“你说的什么屁话,第一个不能打开,第二个钱多钱少都是人家老毛子的,跟你有个屁关系。”
朝军红着脸说“三哥,咱不是穷的吗?再有,别人又没看见,老毛子也不知道在哪里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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