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学西渐——匈奴王子的传奇人生》
第12节

作者: 我心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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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言重了,小侄有何德何能可以担此重任?”掩饰,还是掩饰,羌师卢有时候很奇怪自己竟然会有如此城府。
  “贤侄有心让鄯善在塔城以西筑城,解鄯善百姓于危难是为德;十三岁出使西域,令西域诸国拜服是为能,贤侄有大德大能,实为西域之幸!”
  日期:2012-03-10 17:34:20
  关于鄯善的最终落脚点,羌师卢心里已经渐渐形成了一个方案。塔城以西,有一支嚈哒人逐渐兴起,近年来不断袭扰塔城以西的牧民,父亲几次会剿,大军所到之处,嚈哒人无不闻风远遁,收效甚微。现在,如能以鄯善人在塔城以西筑城,则鄯善可以成为塔城以西的屏藩,这样既解决了塔城的西顾之忧,又为鄯善寻得了一处安身之所。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鄯善即楼兰。
  日期:2012-03-10 17:56:19
  52、
  羌师卢看着眼前这个将身体已经几乎倾到自己怀的鄯善王,在心里问自己:这是掩饰吗?这是否只是一种城府?
  “叔叔千万不可这样说,小侄乳臭未干,纵使有一些狂悖之语让诸国国君赞赏,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西域自古以来就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又岂是人力可以将之聚合为一体的。纵使将来有人天赋异禀,能够做到这一切,那也绝不是小侄这样的俗人所能做到的。”如果说,开始的时候,羌师卢还有几分兴奋,现在羌师卢已经是十分冷静和警惕了。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己如果真的被西域十六国国君看好,势必会有很多潜在的敌人,现实的危险将成倍增长。想到此处,羌师卢站起身来,重新施礼,正色道:“万望叔叔今后再也不要提及此事,否则就是害了小侄。”

  ……
  第二天,鄯善王以呼延均为正使携带重宝和羌师卢的亲笔信,赴塔城与刘干商议鄯善的迁城事宜。羌师卢也向鄯善王辞行,鄯善王极力挽留,但羌师卢去意已决,鄯善王只好亲身将羌师卢送出城。
  日期:2012-03-10 19:04:23
  53、
  出杅泥城向东,羌师卢一行距中原越来越近了。几天的行程下来,未见商旅踪迹。孙才十分感慨,以前,这条路上商旅驼队络绎不绝,看来,中原的战乱已经深深的影响到了中原与西域的经济交流。

  这一天,在马队的南面已经可以看到巍峨绵延的祁连山脉,意味着前面不远就是阳关了。阳关是300多年前,汉武帝为了更好的控制西域,沿黄河西岸的交通要道设置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的同时设立的,一同设立的还有玉门关。阳关在敦煌以南,玉门关在敦煌以北,两关扼中原和西域之间的交通要道。羌师卢到鄯善时,才知道两关因为中原战乱,已经封闭,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出入。好在鄯善王与凉州刺史张轨多有来往,为羌师卢写了引荐信,不然,按照鄯善王的说法,就算是一只麻雀也无法过关。

  众人来到关前,只见这座关楼坐北朝南,夹山而建,高达三丈,东西宽约十丈,两边的山顶建有烽燧,果然险要无比。关上的士兵引弓相向,一个校尉模样的官员大声喝道:“关下何人?速速通名,免做冤死之鬼!”羌师卢上前答道:“将军不必惊扰,我等自鄯善而来,随身携有鄯善王给张使君的亲笔书信和通关的路引。”
  那校尉又说:“既然如此,你等可下马等候。”羌师卢示意众人下马,略等了片刻,关上坠下一个竹筐,一个兵士从竹筐里出来,来到羌师卢面前,接过路引,又坐上竹筐由城上的兵士拽上了关上。那校尉看过路引后,做了一个手势,指着羌师卢等人的弓箭才收了起来,接着关下的大门开了一条刚好能容一人一马通过的缝隙。
  日期:2012-03-10 19:56:00
  54、
  羌师卢等人牵着马从这条小小的缝隙中进了关。通过关门的的时候,羌师卢看见关门后面已经用土石垒砌,事实上,关门也只能开到这个程度。通过一条长约三丈许的甬道后,羌师卢以为已经进了关城了,却不知甬道之后还有一个进深越十丈的瓮城。羌师卢不禁心下暗叹,没想到中原的城池如此精妙,倘若是攻城,即使是由城门进到这个瓮城也是被人瓮中捉鳖。像这样的城门设计,由城门进攻就是自寻死路,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云车了。想到此处,羌师卢心下又是一凛:何以会对攻城有如此兴趣?

  穿过瓮城,又过了一道门,那个关上的校尉站在门内对羌师卢说:“我家主公现在正在敦煌城,下官不便,差一个人和公子一同去如何?”
  “如此就有劳贵属了,”羌师卢使了一个眼色,都成连忙取出一大块银子,羌师卢将银子交给都尉说:“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将军不弃!”都尉笑呵呵的接过银子,“客气客气,此关已经久无商旅通行,弟兄们的日子过得实在也是很不容易。”见校尉这么说,羌师卢让都成再给一大块银子,都尉的脸上笑容益盛说:“公子可兑一些五铢钱,这样在河西四郡使用起来比较方便。”羌师卢心想总是用银子结账的确也是多有不便,问校尉如何兑法,那校尉倒也实在,说一两银子对一吊五铢钱。羌师卢想就算是一两半兑一吊也是要兑的,于是吩咐都成兑了十吊五铢钱。

  羌师卢等人过了阳关,那校尉果然派了一个兵士,牵马侯在一旁。那兵士很谦卑的对羌师卢说:“公子请上马,此去敦煌城尚有百里,如果申时末刻不能赶到,我们就要在城外露宿了”众人于是上马,向北而去……
  日期:2012-03-10 20:11:06
  55、
  羌师卢以前从未见过长城,在向敦煌前进的路上,羌师卢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长城。这些建在山岭之上的长城,每隔十里左右就建有一座烽燧,以这样的烽燧传递情报,恐怕一天可传递上千里,远远快于匈奴骑兵前进的速度。
  途中歇马的时候,孙才告诉羌师卢,这段长城向北一直延伸到玉门关,有近200里长。羌师卢兴奋之余,忽然有了些许沮丧——尽管自己操着汉话、写着汉字,可是筑在这里的长城正是用以隔绝自己这样的“胡人”的。这使得羌师卢心里又有了新的思考:类似中原人和西域胡人之间,这种不时需要用战争来解决的争端或者矛盾,其本质上又是什么呢?羌师卢读过《汉书》,似乎中原人有一种隐隐然的自豪感。在《汉书》中对“胡人”的贬抑随处可见,这表现出中原人从骨子里对“胡人”蔑视,而这种蔑视产生的根源又是什么呢?羌师卢从未听见过“胡人”之间讨论过中原人对“胡人”的蔑视,似乎从来也没有人去想过,何以中原人相对于“胡人”会有一种优越感?羌师卢恐怕是第一个作此思考的胡人了,但这样的思考显然是不大可能很快就有结果的。

  尽管阳关带路的兵士骑的是一匹劣马,但耐力还不错,众人一路狂奔之下,终于在未时赶到了敦煌。
  日期:2012-03-10 20:53:10
  56、
  在兵士的引领下,众人很顺利的进了城。那带路的兵士把羌师卢等人直接带到刺史张轨在敦煌的别馆门前,将羌师卢的拜帖和鄯善王写给张轨的亲笔信交给别馆的守卫,然后对羌师卢说:“公子可在此等候使君大人召见,小人就先告辞了。”羌师卢一边道谢,一边吩咐都成打赏。
  羌师卢等人在门前等候的工夫不大,屋内出来了一个校尉,问道:“哪一位是刘公子?使君有请!”

  羌师卢说:“在下就是,烦请将军前面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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