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学西渐——匈奴王子的传奇人生》
第4节作者:
我心向月 宴会后,刘干将羌师卢和一干属下叫到正厅,十分严肃的商议羌师卢此次中原之行的动议,属下中有赞成的,自然也有反对的。反对的意见无非是路途艰险,且与康居国公主的婚事不过一年时间,中原战乱,在中原倘有什么耽搁就会误了婚期;赞成的意见是,羌师卢此去中原一方面可以增加历练,另一方面也可以和刘渊重新建立联系。双方争执不下,奈何羌师卢父子早已下定了决心,不过双方的争论倒是给羌师卢的出行提出了许多原来未曾想到的问题,通过争论,羌师卢的思路更加清晰了。
刘干一直十分胸有成竹的看着属下争论,看到羌师卢似有话说的样子,便开声问道:“我儿有何话讲?”众人连忙噤声,等待羌师卢发言。
羌师卢先是罗圈施礼,然后说:“众位叔叔所言均十分在理,只是小侄此去中原最大的目的还是希望藉此可以带回一些工匠,中原的造纸、纺织、炼铁等技术无不强我数倍,我们如不迎头赶上,不远的将来,倘若再和中原开战,不免又是败局。我匈奴部族历经千年,虽然先祖冒顿单于曾经一统漠北漠南,但这样的时候实在是昙花一现,更多的时候只是在中原强大的威胁下偏安一隅。究其原因何在?”
众人很惊讶的看着这个少年,等着他的结论。羌师卢正色道:“技术的差异尚不是致命的,最致命的是文化上的差异,中原的文化灿若星辰,实非我们口口相传的一些传说、故事可比。我部族有全天下最彪悍的骑兵,可是几百年来,为何屡屡被中原军队战败,究其根本就是文化的落后。小侄此去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亲临中原感受和学习那里的文化,将来在部族内推广中原文化。”
日期:2012-03-09 18:2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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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师卢的话令众人十分震惊,在座的绝大多数人连汉字都不认识,更遑论对中原文化的了解;而对于部族的历史,虽然无人说得清究竟源于何时,但口口相传流传下来的历史也在千年以上,早已形成了自己的文化习俗,从来也没有人想过这样的文化习俗有什么落后之处。现在,突然听到羌师卢口中说出要改造部族的文化,当然是惊诧莫名。
刘干也很惊讶,儿子有这样的想法,自己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对还是不对。对于中原文化,刘干的接触不算少,事实上,在匈奴贵族中学习中原文化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形成风气,但是用中原文化改造自己的部族,却是一件新鲜事。刘干不发言,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好多话。
羌师卢继续说:“我们的骑兵冠绝天下,但是马镫却是汉人发明的,有了马镫,我们的作战不是更有效率了吗?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例子,说明文化交流的意义。推广中原文化的最终目标是希望我们的部族更强大!”。
“推广中原文化的事情以后再说,先议一议你此次出行的安排吧!”刘干终于发言了。众人听出刘干已经同意羌师卢赴中原的动议,反对者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大家首先要解决的是羌师卢的随行人数问题。这个问题没有太多争议,大家一致认为人数不必太多,中原正经历战乱,就算带上一两百人,真正遭遇了不怀好意的正规军队也是不济事的,倒是人少容易脱身,何况路上还要穿越戈壁沙漠,人越多越容易耽误事。最后决定精选包括都城在内的10人随扈,每人配一匹大宛名驹,羌师卢的那匹马更是万里挑一的汗血宝马。其次,商议如何去见刘渊的问题,羌师卢要在中原游历,不可避免的要和刘渊遭遇,不遇见刘渊也会遇见刘渊的手下,倘若与刘渊手下发生冲突后,再去见刘渊就不免尴尬;不若直接大大方方的去见刘渊。至于见刘渊的方式,一方面是由刘干给刘渊写一封亲笔信介绍情况,另一方面让羌师卢随身带上於扶罗单于的铁胎弓作为信物,直接去左国城面见刘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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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这两个主要问题,其它问题就是细节的探究了,众人很快一一达成了共识。接着,众人又对羌师卢二叔刘广赴康居下聘礼的细节发表了意见。最后决定,聘礼包括以下内容:大宛名驹30匹,夜明珠一颗,宝石若干,黄金一千两,来自中原的锦缎各百匹,珠宝首饰一批……
从正厅出来,羌师卢表现出了少有的兴奋。他来到都成的住处,唤出都成,兴高采烈的将出行安排详细的和都成做了介绍。
都成脸上竟有点扭捏的样子,羌师卢问:“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我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踟蹰了一会,涨红了脸都成说道:“小人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少主允诺。”
“你说吧,我答应你!”
“小人有一个自幼的相好,原本今年秋后就准备完婚的,既然此次和少主去中原,今年是完不了婚的了,小人想去与她当面说清,并道一个别”。
羌师卢看着都成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说:“我当是有何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何不好意思的。我们此次出行至少还在5天之后,有五天时间给你完婚也尽够了,何来来不及之说?”
“少主有所不知,小人的相好一家现在马头湖一带放牧,并不在城中,是以小人说来不及完婚了。”
“马头湖据此也不过一天的路程,既然如此,我允你五天时间,去和人家当面道别如何”。
“如此就谢谢少主了,也不必五天,小人三天后定回到少主身边。”
“不必这么赶,说五天就五天,你回来的时候在城南外等我们的大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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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成在第三天的晚上如约回到了塔城,随即向羌师卢复命。羌师卢责备道:“说好允你五天后回来,在城南外等候就可以,为什么要回来这么早?此去中原要一年以后才能回来,多陪陪你的未婚妻也是一种道义上的责任!。”
“少主的好意小人心领了,正因为此次出门时间很长,小人才应该早一点回到少主身边。小人以为,相对于少主的事,小人的家事微不足道,这才是小人理解的道义。”都成答道。
见都成这样说,羌师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都成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两下。都成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的主人,内心涌起一阵感佩之情。少主虽然年幼,但是为人处世处处显出一种大气和豪迈,而且思谋深邃、非同常人。都成对羌师卢是打心眼里的十分钦敬,都成时常想,少主的前途实在是不可限量,能够跟随这样的主子,何愁将来没有大的发展。
转眼间,到了出发的日子了。一大早刘干和羌师卢的二叔、三叔亲自到到馆驿来送别米麟。一行人一直出到南城门外,米麟拉住马缰,跃身下马,怎么也不肯让刘干再往前送了。米麟拱手道:“城主就此别过,不可再往前送了,老臣实在是愧不敢当!”
刘干答道:“米大人不辞劳苦,来此荒芜之地,刘某自当相送至十里之外,米大人请成全刘某礼数!”
米麟坚辞不从:“不可,不可!城主为君,米麟为臣,送出城门已是乱了礼数,再往前送岂不是坏了君臣之礼!老臣断不敢受!城主敬请留步”
眼见米麟坚决,刘干只好止步,由三弟刘丰代为相送。一行人又往前走了约莫五里,米麟再次下马,请刘丰止步,否则就不再前行了。刘丰无奈,只好与二哥刘青、侄儿羌师卢道别。
日期:2012-03-09 18:5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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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互道珍重后,米麟等人才起身上马。
此次,刘青带去下聘礼的随从有五、六十人,加上米麟的随员和羌师卢的十一人,整个南行的队伍有一百多人。米麟和刘青商议后,众人一声唿哨,纵马疾驰……
南行的路线羌师卢和刘青都不陌生,三年前刘青奉命出使西域十六国的时候,和羌师卢曾经走过这条路。一路之上风餐露宿,自不必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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