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再次失控连忙摇头道:“没有,师兄我们回家吧!”
他愤怒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宠溺的嘲笑道:“拖油瓶,我就不该带你来。”说着,将我横着抱起。
我们刚走到门口,身后有一记沙哑的声音叫住了我们。
“等等。”
原本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霍闲舌尖抵了抵腮部不屑着转身,人群中为刚刚说话的人让出一条路来。
男人四十多岁,额前秃顶油光锃亮,脸上架着一副茶色圆眼镜。
身着龙凤刺绣唐装,小指戴了一枚金镶玉的宝石戒指。
富贵之人,走路生风。
他噙着笑问,“你们两个小儿闹了事就想走?”
脸上却不见一丝怒气。
霍闲歪着头,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
“不然呢?
你就是王瞎子吧?
我看你也不是真瞎啊!
既然你敢出来,我们谈谈给我师妹多少医药费合适?”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低声讨论着,“这小子也忒不讲理了!”
“明明是他们先来闹事,人家出手反击,他把人家打的更惨好吧?”
“以前没发现玄知家的人这么凶啊!简直粗鄙!”
舆论的风向一边倒,我师父起不来了,所以才在这踩一捧一吗?
王瞎子表现出 他该有的气度,看了眼倒地的徒弟,示意让张永将他扶进去,随后走到我们面前来。
王瞎子的目光率先看向了我的拐杖,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语气和善的说道:“可以,小丫头受伤了去看看正常,多少钱我都可以出。”
“自然你出,她有任何闪失,你这聚仙楼别想开消停。”
“好!
年轻人消消火气,我想你师父要是知道了,也不会赞同你今天的举动的。”
“我师父怎么教我,还轮不到你来管?!”
霍闲逼近一步,压低声音给彼此留了颜面,“我师父和你不一样,为了钱什么事都肯干!
你别让我知道五鬼运财的事情和你有关系!”
他挺着肚子道貌岸然,“我们虽然有着相同的使命,但我们也得吃饭!也得活着!下面的人还得养家糊口!
挣钱丢人吗?
我不觉得挣钱有什么丢人的,只要不违背良心又能帮人解惑,这钱我赚的心安理得。
总比…”
王瞎子故作神秘的笑着,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得辣!
轻而易举的就能勾住我们顺着他的节奏来!
霍闲:“总比什么?”
“总比你师父病成这样还没钱看病强,你说呢?”
霍闲愣了几秒,没什么语气的问道:“你说什么?谁病了?”
“我说你师父没钱看病,小伙子,你师父这人老古板,不懂得变通…
人活着才能更好的帮助别人,死了…死后只能是保佑,有心使不上力,你说呢?”
师父是没有钱才这样的?
那是不是有钱了,师父就能活下去?
霍闲还以为师父只是受了伤,没成想在这戳破了谎言。
我见霍闲的脸色又变的难看起来,紧拽着他胸襟的衣服,“师兄,我疼,我想回家。”
他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什么也没说带着我返程。
一路上无论怎么和他说话,他都不肯理我,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家他将我安顿在房间,还没等大师兄张嘴询问,他气冲冲的进了师父的房间。
不染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匆匆的跟了过去。
我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抱着膝盖,这个姿势最能给我安全感。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还是欢声笑语,如今它被乌云笼罩着,仿佛再也回不去了。
哭着哭着进入了梦境,梦里那个黑衣男人再次出现,我动也不能动又开始了梦魇。
这次还是看不见他的脸,但我清楚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说,“阿因,不哭,我会心疼的。”
家里的氛围越发低沉,师父装作没事人,躺在床上听曲。
不染和霍闲无所事事,我忙着期末考试。
考完试便迎来了我的假期,走出校门口时我深深的松了口气。
这时来了几位阿婆,手中拎着布兜问道:“你是寄住在玄知家的小姑娘?”
我一脸不解的点了点头。
阿婆们不由分说将带来的物品往我的怀里塞。
“快到阳历年了,玄知师父以前帮我们很多,这些你给他带回去。”
“对对,还有我的。”
“听说他病了,吃点好的补一补,我们等他好起来。”
阿婆们太过热情,给完东西快速走了,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生怕我会拒绝似的。
我大致瞧了瞧,我鱼肉蛋类还有新鲜的蔬菜。
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把师父给忘了…
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永远是相对立的。
没有冷过,何来的暖。
我提着那些东西五味杂陈的回家,想去告诉师父让他跟着开心开心,一走到门口便听到他剧烈的咳嗽声。
我站在门外没动,等他咳完我才进去。
他瞧见是我,笑呵呵的问道:“听不染说你今天考试?考得怎么样?没给师父丢人吧?”
我骄傲的扬起下巴,“当然没啦!出的全会,蒙的全对。”
我将阿婆们给他带东西的事和他说了,他脸上挂满了笑,眼底并没有多么开心。
“明天元旦,咱们好好吃个饭,然后就让你霍闲送你回家吧!”
我嘟起嘴不满道:“又没到真正的新年,您着急赶我做什么?
我走了谁给您做可口的点心?”
师父眉开眼笑,眼周聚起深深的皱纹。
以前他红光满面不觉得他老,可仔细想想他也是八十多的年岁了。
“如因啊,你来这几个月成熟了不少,我很欣慰啊!
你太姥姥、你妈妈肯定都想你了,回去吧!
我这有不染和霍闲,不用惦记。”
“都听您的。”
提到我妈,一开始她总给我打电话,可到了后来次数越来越少。
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我回去她真的会高兴吗?
元旦。
我们起大早开始打扫卫生,霍闲负责打扫院子,我和不染负责各个房子。
师父说阳历年也是年,必须打扫的干干净净,讨一个新的气象。
团团圆圆跟在我脚边,霍闲在它们的脖子上系了两只大红花。
中午我开始做饭,他们俩负责给我打下身手。
最近霍闲总是闷闷不乐,过节也没有喜庆劲儿,此时摘豆角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过了一阵他提起师父让他明天送我回家,我仔细想了想拒绝道:“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们留下吧!”
“你个小屁孩知道怎么走?不行,我送你。”
“我知道啊!我可记路了,丢不了。”
争执一番,最终我赢了。
家里不能没人,我么彼此心里都清楚。
那天是我们近来吃过最丰盛的一天,有鸡有鱼,有荤有素。
师父强撑起来去上供,还恭恭敬敬的三拜九叩。
我们四个围在饭桌前,师父说,“不染拿瓶酒过来。”
“师父,您不能喝酒。”
“哎呀!喝一杯不打紧。”
不染固执着没动,倒是霍闲出奇的听话,转身出去拿回来一坛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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