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4-08 11:40:01
送滟秋走出铁门的是米小阳。米小阳一副圣女样,她冲滟秋说:“出去后好好做人啊,千万别让我第二次伺候你。”
滟秋心里骂了句很恶毒很下流的脏话,脸上破例闪出一丝迷人的笑,目光楚楚地望住米小阳:“感谢政府,感谢米警官。”她本来还打算拥抱一下米小阳,没有她们,没有看守所这些经历,她怕是永远也在初级阶段,至少内心里强大不起来,是政府给了她信心。可是后面的喇叭声响了,滟秋回过头,就看见棉球站在明亮的太阳下。
滟秋的泪就是那个时候下来的。
棉球倒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走过来狠狠捣了滟秋一拳,做出一个壮烈的姿势:“怎么样,我说你没事吧,你还不信,他们还不是把你乖乖放了出来?”
“棉球,棉球,棉球。”滟秋感慨万千,就像见到自己亲人一样,哽咽着说不出话,眼里的泪在直冒。棉球说哭什么啊,应该高兴。滟秋猛地抓住棉球,死死地就把他抱住了。
警官米小阳看得双眼发直。
棉球先是僵着,好像这一切太突然,很快,他也激动起来,一双手将滟秋牢牢箍在怀里,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滟秋委屈极了,也开心极了,孩子般钻棉球怀里,身子筛糠似地乱抖。两个人拥抱了好一会,棉球才松开她道:“上车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滟秋恋恋不舍地松开棉球,抹了把泪,钻进了车子。
车子发动的一刻,滟秋想回头再看一眼看守所,看一眼这个让她伤心让她留恋的地方。棉球一把掰过她的脖子:“千万别回头,这种地方回不得头的。”
滟秋凄然一笑,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公历八月的一天,东州的夏天已近尾声,秋天很快就要到来。谁能想得到,滟秋在里面一关就是五个月。五个月啊,滟秋长长地叹口气,里面的一幕幕再次闪了出来。
位于宣北区橡树街罗云寺附近的大红袍火锅,在东州已有些历史,这里经常是人满为患。滟秋想吃火锅,棉球一下就想到了这里。滟秋跟着棉球来到火锅店时,已是下午六点二十,棉球老早就订了座,他说这儿的老板跟他很熟。滟秋穿得艳光四射。棉球带她先是去痛痛快快泡了桑拿,还推了油,做了全身按摩。女技师在她身上柔软地动着手指的时候,滟秋再一次想起洪芳,想起洪芳跟她在这里享受的情景。五个月,时光改变了一切,她的泪情不自禁就流了下来。技师以为是服务得不好,连声跟她道歉,滟秋凄凉地笑笑,说:“不管你的事,你继续吧,我想起了一个人。”技师莫名其妙说:“男人靠不住的。”滟秋盯着她望了好长一会,突然问:“那你说,什么人靠得住?”技师慌忙摇头:“我也不好说的,在我心里,能靠住的还是自己。”
滟秋欣然一笑,她很感谢技师送给她这句话。是的,能靠住的还是自己。离开养生会馆,棉球又带她去购物,将她从头到尾包装了一番,滟秋就一点也看不出是刚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了,她像一个港商,非常夺目地出现在东州街头。路过那家奢华的眼镜店,滟秋看中了一副墨镜,在里面的时候,她特别想戴一幅墨镜,人应该把自己先包裹起来,躲在黑暗后面的才是高手,这是她在里面生出的深刻想法。棉球也不吝啬,花一万二千多,为她买下那付眼镜。滟秋觉得自己立马藏在了黑暗背后。
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棉球说本想叫几个弟兄,为滟秋接风,又怕滟秋认生,索性就一个人为她接风了。滟秋的心情已好出许多,跟棉球说话,也不那么扭捏了,她道:“你的好我会记一辈子。”棉球哼哼了两声,笑说:“记什么记,应该的。”然后就望住她。
滟秋的身子再次颤动起来,棉球的目光似水,又似火,望得她一悸一悸,既舒服又紧张。她知道,她现在心里已有了这个男人,过去这段日子的奔波,让这个男人从遥远处一步步朝她走近,过去那些朦胧的影子,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忽然间就变得清晰,变得强烈。
“棉球。”滟秋叫了一声,她的声音接近昵喃。
棉球的身子动了一下,看着滟秋的目光也变得火辣辣的。
“棉球。”滟秋又叫,她真想就这么一直叫下去,一千次一万次地唤他,这样她空落落的心才好受点。
棉球走过来,一双手抚在滟秋身上,这一刻,他的心是激动着的,如果说他对滟秋没想法,那是假话,怎么可能呢,这女人早就钻进了他心里,而且以不可抵挡的方式活跃着。所以要不遗余力救她,就是不忍心她在看守所那种地方受苦,更不想让她有可怕的结果。然而,当她以自由人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时,棉球突然又变得胆怯,变得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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