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3-05 13:35:41
“哥们借点钱花花。”刚才打电话的那个说。
“快掏,把身上的钱还有首饰全掏出来!”拿报纸的跟着说。
“你不会连包拿走吧,还有这只皮箱。”滟秋说。
两个揩子楞了一楞,这话明显超出了他们的预想。拿报纸的说:“少废话,哥们只要钱,敢耍老子,废了你!”说着,一个硬绑绑的东西顶在了滟秋后背上。滟秋心里笑了笑,这两个出来混了可能还没一个月,居然连刀都不敢使,顶向她的是个啤酒瓶。
“别价,我怕。”滟秋装作颤抖地说了一声,眼睛朝四下扫了扫,远处有两个保安,但一看就是装样子的那种,就跟家里的塑料花一样,摆设而已。
“到厅子那边去!”两个男人大约也觉得滟秋站的地方太显眼了,没法下手,想把滟秋逼到西边那个废弃了电话厅子旁。
“那地方不保险,哥们,出来揩油先要瞅准地方,最好的地方是那个花池边,看清楚了没?”滟秋伸出闲着的那只手,指着花池的方向说。
两个揩子一下楞了,还没见过这种被打劫的人。“你……你是谁?”拿报纸的抖着声音问。
“我是你姑奶奶!”滟秋飞起一脚,踢出了这家伙的裆,那只手一把就夺过了他藏在衣服下的啤酒瓶。“妈的,拿个空啤酒瓶就能让人给你掏钱,应该用刀,知道不?!”说着,一瓶子就砸向了另一个的头。那家伙还没反应过怎么一回事,头上就扑扑往外冒起了血。这边这位还蹲在地上,滟秋刚才那一踹太狠了,差点要掉他命。挨了砸的捂住头,嗷嗷叫着想反扑,滟秋又给了他一瓶子,这次瓶子开了花,滟秋将锋利的玻璃对他脸上:“就这点本事,挨了砸不应该抱头,要卡住对方脖子,妈的,这么不经砸就敢出来混,找死啊,给小阎王丢人!”
滟秋知道这一带是小阎王的地盘,就是张朋手下那个。这两个绝不是小阎王手下,小阎王手下个个是亡命徒,这是两个打野食的。
日期:2010-03-05 13:38:12
果然,一听滟秋说了小阎王的名,两个人吓得从地上爬起来,没命地就逃了。
滟秋扔掉啤酒瓶,掏出纸巾擦擦手,伸手拦车。
用啤酒瓶砸人,也是在夜总会学到的。对那些没有来头而又想耍横的客人,顺三就让她们这么对付。顺三还当着一百多个小姐面,猛从服务生手里抢过啤酒瓶,噼里啪啦就砸了三个服务生的头,然后将露着寒光的玻璃刺在了一位服务生的胸脯上。
“看清没,动作要快,下手要狠,最好能把烂了的酒瓶扎到孙子脸上。”顺三教导她们说。
滟秋在明皇用过不下十次,每次都很灵,有一次还把碎了的啤酒瓶扎在环保局一位小科长脸上。“妈的,老娘干的就是最环保的产业!”吓得那位小科长当场尿出尿来。那些装腔作势把小姐不当人的男人,一旦看到小姐玩命,全他妈成了龟孙子。
日期:2010-04-06 14:36:25
第十一章
娘子军
1
那道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滟秋算是被“救赎”出看守所。
看守所罗所长并没送她到铁门外,只是把她叫到办公室,对她做了短暂的“教育”。罗所长说:“想不到啊,棉球这浑球,还有点能耐,要不然啊,要不然啊……”罗所长呵呵干笑着,不往下说。其实罗所长是一时找不到准确的表达语言,积攒在他脑子里的词汇量真是太少了。
滟秋面无表情地看着姓罗的,现在在她眼里,所有的公丨安丨都一个鸟样,你绝不能把他们当好人,至于要不要当坏人,那要看你的心情。就算你无缘无故把他们当了坏人,也不会冤枉他们。
“这帮鸟!”滟秋心里恨了一声,继续盯着姓罗的望。罗所长这天穿着警服,他是很少穿警服的,这个夏天,滟秋看到最多的,是他穿两件颜色和风格迥然不同的“老人头”T恤,裤子么,有时穿宽松的牛仔休闲裤,有时穿那条米色的飘逸西裤。穿米色飘逸西裤的时候,多半会跟看守所那个留短发的姓米的女警员在一起。那个姓米的女警20来岁,长得像根嫩葱,外加楞楞的鼻子,一对漂亮的小眼睛,笑起来分外甜,可她对滟秋一点不甜,训滟秋就跟训土匪流氓一样刻薄无情,滟秋恨这个女人。
罗所长呵呵了半天,终于想到适合的词,笑着道:“网开一面,网开一面啊,要不然,你还得在里面乖乖待下去。”
滟秋皱紧了双眉,罗所长的样子让她很不舒服,她想气一气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家伙。
日期:2010-04-06 14:40:22
“你是怕我一走,敛财的路又断了一条吧?”
罗所长怔了一下,猛地板起脸道:“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
呢,冷滟秋,我可告诉你,尽管你被无罪释放,但你做过的事你知
道,小心你前脚出去,后脚就有人让你进来。”
滟秋鄙夷道:“罗所长的话我记住了,谢谢。”她不想跟姓罗
的啰嗦下去,“大仓”里姐妹们还等着她呢。
说来也是奇怪,一听滟秋要走了,“大仓”里那些姐妹突然就
跟她亲热起来,好像她们之前根本没有过仇恨,更没有发生过那些
龌龊事。特别是平胸女人,昨晚她几乎一夜未睡,非要跑滟秋这边
唠嗑儿。滟秋进来这么长时间,才第一次听说平胸女人的真名,她
叫孙月芬,但里面没人叫她孙月芬。二妹三妹暗中喊她老公,明着
呢,跟“大仓”里其他姐妹一样,喊她老板或头,有时也叫“大
哥”。平胸女人喜欢别人叫她“大哥”,一叫,她脸上的雀斑都能
兴奋得跳起来。至于罗所长和米小阳她们,则一律喊她孙二娘。
米小阳就是那个长着楞巧鼻子的狱警,孙二娘说米小阳是姓罗
的姘头,两人关系腻歪得很,滟秋觉得也像。
回到“大仓”,孙二娘她们正眼巴巴等着她,见她进来,二娘
扑过来说:“秋妹子,你真要走啊?”滟秋点头,没想,一向张狂
得不把别人放眼里的孙二娘突然就泪如雨下,放开嗓子号叫起来:
“走,走,你们全走,留着我二娘一个人,给你们看家!”
孙二娘这一哭,就惹翻了大家的眼泪,看守所每每有人出去,
就会让留守者心里生出百态。“大仓”里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啜泣
声,年仅十八岁的三妹呜咽着走过来,抓住滟秋的手,求她不要出
去。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还没跟你耍够呢。”三妹说。
曾经的恨,曾经的怨,曾经的仇,这一刻陡然没了,滟秋感觉
一种东西正在心里升起,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有冲击力。如果不是
棉球在铁门外等着,她可能……
孙二娘最后一抹鼻子,豪气冲天说:“走吧妹子,甭听她们乱
说,哪个愿意待在这地狱。只是出去了甭把姐妹们忘了,哪天姐出
来,第一个就投奔你去。”
“我也去!”十八岁的三妹黄灿生怕把她拉下似地抢着说。这孩
子是为了父亲的姘头进来的,外表娇小柔弱的她下起手来真是狠得
让人叫绝,她趁父亲跟姘头也就是那个妖精热乎够了睡酣的时候,
将一壶刚烧开的开水狠狠地浇到了姘头裆里。那是多么惊心动魄的
一幕啊,据她说,那个骚狐狸再也勾引不了男人了,因为她下面的
家什坏了。她父亲比她还狠,居然为了一个姘头,亲手把她送到了
这里!至于孙二娘,滟秋相信她会很快离开这里,二娘是因为赌博
进来的,丈夫一直对她不好,她就把气出在财产上,一年多时间,
她把家里财产输了个精光,包括前些年辛辛苦苦赚下的一个铺面。
她本来早就可以出去,只是丈夫找不到钱,交不起保释金,她不得
不“寄养”在这里。滟秋打算出去后,第一个就把二娘“赎”出
去,她知道以后需要这样的人。
滟秋抹掉眼角的热泪,毅然挥手,走出了“大仓”。
外面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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