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
第45节

作者: 窗前的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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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府钓不到刘邦,对他们公媳俩也失去了兴趣,关在大狱里没下文了。尽管犯人的伙食猪狗不如,但至少顿顿能见到点粮食,这比她在家里好多了。吕稚脸上很快有了血色,身上的伤也渐渐好起来。吕稚爱干净。即使在大牢里,她也要利用有限的条件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她还年轻,这么一收拾,她的漂亮就遮不住了。那个叫王仲的狱吏早就对吕稚垂涎欲滴了,有天晚上他值夜,把看守牢房的狱卒支开,偷偷打开了吕稚的牢房门。

  “你要干什么?”吕稚无助地瑟缩在墙角里,想抓一件临时的武器,可是牢房里什么也没有,只好把两只手抱在胸前,大喊道:“来人哪!救命啊!”
  王仲狞笑着说道:“别喊了。喊也没用。这里的看守都归我管,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来吧,美人!”说着,上来就把吕稚按倒在地扒她的衣服。吕稚拼命地抵抗着,衣服被撕破了,身上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面。正在这时,一个名叫任敖的看守,闻声跑了进来,大喝一声:“住手!”
  王仲听见喊声吓了一跳,站起身看见是任敖,一脸的扫兴:“多管闲事,一个死刑犯关你什么事?”说着转身要走。
  任敖喝道:“站住!死刑犯怎么了?死刑犯也是人,你这是执法犯法,知道么?”
  王仲本是任敖的上司,见任敖对他这般无礼,骂道:“少他娘的教训我,当心我告你一个私通刘邦。”

  “老子今天就是要教训教训你。”说着,任敖照着王仲脸上就是一拳。任敖生得五大三粗,又练过几天武,一拳把王仲打倒在地,鼻子里流出了血。王仲从地上爬起来,挥手也给了任敖一拳,打得任敖一个趔趄,这下把任敖的火勾起来了,上来一顿乱拳打得王仲没法招架,当时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王仲躺在地上,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任敖,你小子等着,老子早晚要报此仇。”任敖见他还不肯干休,索性又在他屁股上踢了两脚,这下王仲才不吱声了。值勤的狱卒听见这边打起来了,纷纷赶来劝架,任敖道:“你不是要报仇吗?索性今天咱们就把事情闹大。”他转身对一个狱卒说道:“去请曹狱掾来。”

  一听说要请曹参来,王仲挣扎着爬起来要跑,让任敖一脚撂倒了,“你先老实待会。”说着,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吕稚披上了。
  过了一会,曹参来了,王仲躺在地上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曹大人给我做主啊,你看他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曹参问清了情况,气不打一处来,骂道:“简直是畜生,该打!我和你们说过多少遍了,勿扰狱市,勿扰狱市,就是不听。来人哪。再打五十大板!就在这里打,当着受害人打,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监狱里的犯人一直从门上的小窗里望着这边,见曹参如此处置,都觉得解气,一起喊道:“打得好!使劲打!”
  “曹大人英明!”

  曹参站起身,来到过道里,对众犯人说道:“大家听好了,你们犯什么法服什么刑。谁要是超出律法欺负你们,你们就到我这里来告他,我一定严惩不怠!”
  犯人们一起喊道:“谢曹大人!”
  曹参处理完这边的事走了,任敖转身也要走,吕稚叫住他问道:“这位兄弟且慢走,你叫什么名字?”
  “任敖。我认识刘大哥,那真是人中豪杰。我任敖就服这样的人。”
  吕稚小声说道:“别说了,当心被人听见。”
  任敖仍然高腔大嗓地说道:“怕什么!现在就是告到官府都没人管了。现在和过去可不一样了,满大街都在骂朝廷,抓得过来吗?不光是刘大哥反了,整个天下都要反了,我看这秦朝的气数快尽了。大嫂也不会在这儿待太久了。”

  “但愿如此,可是眼下还是小心为好。兄弟多保重,今天多亏了你。”
  “大嫂别客气,这是应该的。”
  果真如任敖所说,吕稚和刘太公不久就被放了出来。吕稚心急火燎地赶到家,看到两个孩子还都活得好好的,一颗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
  太公问道:“这几个月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大嫂答道:“多亏了审食其,要不是他,咱这一家子可能早都饿死了。对了,你们应该去看看他,那孩子正病着呢。”

  日期:2012-02-13 11:56:48
  太公和吕稚没停脚,立刻来到审食其家里。审食其正发着高烧,躺在院子角落的一间小茅屋里说着胡话。审食其的父母不久前相继去世,家里只剩了他一个人。为了帮助刘邦一家活下去,他把自己的房子和地都卖了。这间茅屋还是房子的新主人开恩允许他临时住在这里。和吕稚的那段往事,大大刺伤了审食其的自尊心,他觉得已经没脸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了。他发誓要为自己挽回名誉,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尽了他最大的努力来报答吕稚。吕稚得知这些情况以后,立刻把审食其接到了自己家中。

  在吕稚的精心照顾下,审食其很快就恢复了健康。太公对审食其说道:“你先住在这里吧,这个家有一半是你的。等将来有条件了,我让他们兄弟几个给你盖一座新院,比原来的要大两倍。”
  “太公说到哪里去了?三哥是为了咱沛县的乡亲们才逃亡的,我帮一把是应该的。您放心,院子我自己会盖的。大丈夫行事,只要一身豪气在,不会长久穷困的。”
  听了这几句话,吕稚心里一动。过去,她以为审食其不过是一介书生,想不到他竟有这样的肝胆。吕稚就喜欢这样的男人。再一看审食其,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眉宇间透着一股勃勃英气。其实那只是因为她对审食其的看法变了。
  春天来了,吕稚带着孩子们到地里去挖野菜。苦菜、灰菜,还有柳芽、榆叶,这些东西可比冬天吃干菜强多了。尽管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可是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春天来了,就不会饿死人。吕稚背上背着刘盈,手里领着元元,不但没有悲伤,反而觉得有几分快乐。她热爱生活,对生活依然充满了希望;她喜欢春天,喜欢大自然那生机勃勃的景象。她带着孩子正朝大堤上走着,忽见远处两匹马飞奔而来,快到跟前了,听见马上的人在喊她:“嫂子!嫂子!”吕雉定睛一看,原来是夏侯婴。旁边还跟着一个陌生人。两人来到跟前翻身下马,夏侯婴道:“嫂子,这位兄弟是从大哥那儿来的,他叫灌婴。”

  吕稚一听是从刘邦那里来的,忙不迭地问道:“刘邦他还活着?他还好吧?”
  灌婴道:“我也几个月没见大哥了。不过我知道他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嫂子放心。我这就准备进山去见大哥,出来时大哥嘱咐我一定来看看嫂子和太公。所以我来问问嫂子有给大哥带的话和东西么?”
  吕稚什么也没说,心中百感交集,眼睛里充满了泪花,她用手擦了擦眼睛,道:“你这就进山去?我和你一块去。”
  “嫂子不能去,太危险。”
  “不!我一定要去。你等等,我把孩子放回家去。”

  “嫂子不用急,我天黑才走呢。”
  吕稚把客人领到家里,夏侯婴从马背上拿下一袋米,说:“这是萧大人和曹大人让我带给你的。现在米太贵,大家凑了不少钱,才买了这一点。”
  吕稚当然知道这点米有多精贵,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灌婴一看家里困难成这样,心中十分难过,道:“我要是早来几个月就好了。”说着,从马背上拿下一个装钱的袋子递给了吕稚。
  日期:2012-02-14 14: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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