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鹏,待会该吃药了!”姥爷说道。张鹏苦着脸没吱声。
“是不是不想吃啊?”
“那还用问!”张鹏回了一句,脸上换了一幅傻子都知道的表情。
“我倒有一个办法,就怕你不答应。”姥爷笑眯眯的说。
“什么办法?”张鹏急忙问道。
“打拳,和我学拳。”老头不慌不忙的说。
“打…打拳,和你学打拳,打拳就不用吃药了吗?”
“当然,打拳能强身健体,身体好了,还吃什么药!”
“那你会吗?我怎么没见你练过?”
老头看张鹏一脸的不相信,二话不说,“噌”的一声,从屋里窜到院子里。老头仿佛变了一个人,辗转腾挪,拳来脚往,一趟拳打的虎虎生风,拳风所指,院子里的几棵树似乎都在随风摇摆,片刻功夫老头又窜了回来,气不长喘,脸不红,衣服都没湿。
“傻了吧,你看还行?”老头看了看目瞪口呆,哈喇子都要流到地上的张鹏说。
“学,我学!”刚才姥爷这套拳彻底吸引住了张鹏的好奇心,他甚至觉得把老头的头发胡子染成白色,就和评书里讲的老神仙有的一拼了。
“真想学?练拳也很辛苦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老头趁热打铁。
“不后悔,不吃药怎么都行。”张鹏咬着牙说。
“嘿嘿,那好,咱们明天就开始。”张鹏突然发现姥爷的神情和二舅家的二丫把他兜儿里的水果糖骗走时的表情那么象…..
开始时,练功很让张鹏吃足苦头,姥爷说打拳要先站桩,站一会,两腿带着身子就象打摆子似的抖得不停,想想为了不在喝药,不扎针,张鹏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渐渐地张鹏站得稳了,便慢慢地发现了其中的好处,身体一天天得壮实起来,饭量也大起来,老头总夸他快赶上圈里那头架子猪的饭量了,医生那个老小子也有一阵子不来了。
“精养灵根气养神,养功养气见天真。丹田养就长命宝,万两黄金莫与人。”这是老头常说的,站桩要站出活力,如春天来了,万物复苏般的萌动,身上就有了精力,是练的内功。张鹏练了一段时间,身上就有了一种如血流动的感觉,在这种流动感中,身上有的地方顺畅,有的地方涩郁,便缓缓转动,或是抖动,直到整体通畅。身上的汗毛孔好像在随着不断的吸气、吐气闭合,体内一股热气如同小溪一般不住的奔流。
姥爷的功夫是家传的,十七、八岁的时候一场洪水冲的房到屋塌,姥爷一家就剩他单蹦一人了,那时他的功夫已经练出来了,便远离家乡到京、津一带入了镖局。那时军阀混战,社会动**,山贼土匪很多,高手也多。姥爷练得的是燕青拳,尤擅戳脚番子,凭一幅腿上的功夫闯出了“铁腿飞燕”的名号,本名燕飞却很少有人提起了,中原五省罕遇敌手,山贼土匪一见镖车插的是飞燕旗,从来不敢出手。那时江湖上都知道“燕子”手毒,劫了他的镖,他一定会去报复,不死不休,但他又急公好义,好打不平,结果为朋友打死了一个大军阀的小舅子,于是带着老婆孩子隐姓埋名,回到老家燕家村。
一家老婆孩子要吃饭,姥姥家过去是开酒楼的,姥姥会做一手好菜,就在县城开了一家饭庄维持生活。姥爷会功夫的事,除了家里人,外人也不知道。由于姥姥饭菜做的好,生意也就好起来了。姥姥姥爷重视孩子的教育,三个孩子都送去上了学,日子过的好起来了。
好日子过了没七、八年,抗日战争爆发了,38年日本军队打到了这里,在省城学医的大女儿燕秀芳失去了联系,后来才知道是和女婿跑到延安参加了革命。又过了没两年,大儿子燕秀峰又参加了**领导的敌后抗日游击队打鬼子去了。老两口一商量,县城不能待了,于是赶紧卖了饭庄,带着小儿子燕秀云回到了燕家村,买了几亩地,又当起了农夫。
大舅燕秀峰在当地是个响当当得传奇性的人物,跟姥爷练了几年拳,基本上练出来了,胆子大的出奇。那时游击队缺少枪支弹药,为了从敌人手中夺枪,只身一人骑着自行车来到县城东门,假装自行车坏了,蹲在地上修车,当两个鬼子端着枪过来察看时,一个扫堂腿把前边的鬼子放到在地,后边的鬼子举枪向他的咽喉猛的刺来,大舅侧身左闪,脚下一別,右手接枪上撩,一招擒拿手中的捆臂挑裆,转眼枪就到了大舅手里。这还不算完,用刺刀逼着俩鬼子说:“子丨弹丨的拿来”,俩鬼子估计吓蒙了,真把子丨弹丨盒解下来送到大舅手里。大舅拿过子丨弹丨,背起两枝枪,“劈啪”两脚踢死俩鬼子,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吓的鬼子守城门都的派一个班。
后来,因为大舅身手好,胆子大,作了锄奸队的队长,打鬼子,除汉奸,神出鬼没,威震敌胆,一次大舅独自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中了埋伏,被鬼子捉住了。因为天晚了,就把他就近关到一个鬼子据点里。那个据点驻着鬼子和伪军各一个班,有二十多人。晚上,大舅趁敌人睡着的时候,崩断了捆他的绳子,震开牢门,赤手屠尽了据点里的所有敌人。第二天当鬼子汉奸发现电话不通,派人过来巡查时,看着屋檐下悬挂的二十多颗人头,院子里横七竖八的一地无头尸体,目瞪口呆。以后鬼子汉奸中的流行语便成了,“宁可出门遇到鬼,也不愿意碰到‘燕黑子’!”赌咒发誓就说“如果*****,出门就见‘燕黑子’”…...
日本投降后,大舅的游击队被整编为军区独立团,大舅在团里当参谋,和团里的一个女宣传队长好上了,当时部队谈恋爱结婚是有条件的,他不够,后来让领导知道了,领导一生气,部队南下,把大舅留在了地方。直到解放以后,大舅才如愿以偿,和女队长结了婚,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好意思去随军,到现在还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大舅妈带着闺女在部队,他单蹦一个在城里住单身宿舍。
二舅一直跟着姥爷在家务农,娶了邻村的姑娘,生了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妻贤子孝,到也是安居乐业。可二舅的儿子和他一样,生性不愿练武,老头又打又骂还是不行,弄老头也没了脾气。
老头又不愿收外人当徒弟,以为家传的功夫到自己这就失了传,为这事老头一直耿耿于怀,郁闷的不行。张鹏的到来,让老头看到了希望,一身的功夫找到了传人,所以又哄又骗,把张鹏拐上了道。
“姥姥,我回来了!”张鹏背着一筐猪草进来了,他今年五岁了,可能因为父母不在身边,很懂事,也和村里的孩子一样帮家里干活了。
“好。”正忙着做晚饭的姥姥答应着,探头看了看张鹏,一脸的慈爱。当年从女儿手里接过那个瘦弱的孩子,老太太就心疼的不得了,身边没妈的孩子可怜。自此老太太的心思都用在了张鹏身上,生病了,一宿宿抱着外孙子睡觉,好吃的紧他吃,现在外孙子长得象个小牛犊子,老太太打心眼里高兴。做完晚饭,老太太拎着熬好的猪食出来时,张鹏已经将猪草洗净剁好,正拿着一串蚂蚱喂鸡,一边喂一边嘟囔着“吃饱了,长肥了,过年好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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