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如果你没看走眼,乌图满是藏了一幅前朝重甲,想得到护甲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他本人就是披甲人,本身就被军府授予了山鳞甲。
还有第二种,他这幅护甲是抢来的,又或者从哪个墓里扒来,那他可能也是个土匪或盗墓贼。
第三种情况稍微好点,也有可能是他的亲友赠送的,不过这种可能就非常小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岳观潮还以为乌图满只是个脾气乖张的老猎人,经过这两人的分析,他对乌图满充满了好奇。
这老头,藏着的秘密,可不是一般多!
岳观潮躺在地铺上,摇着二郎腿嘟囔道:“这么着吧,明天我们带几只野味,去乌图满家再探探口风儿,咱们这一次,说不定还能找个向导呢,这对祖孙住在禁地旁的森林,肯定对巫棺镇很熟悉。”
岳观潮打定主意,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来到镇中心集市买了几只村民打的野味儿,等太阳一出来,带着他们两个再次来到阿萤家小院。
岳观潮推开篱笆门,踩着黑泥地往院子里瞅了瞅,厨房没有冒炊烟,上次那条狼犬没在。
“难道打猎去了?”
他蹑手蹑脚走进院子,东西厢全都上了锁,只有正屋半掩着,露出一点缝隙。
“乌图满大爷,你搁家没?”
岳观潮推开正屋门,阳光照进门户,空气里尘糜浮动,祖孙俩看来的确不在。
“观潮,他们俩不在,我们要不等会儿再进来。”
岳观潮回头歪嘴一笑,朝后努努嘴:“奉简,书读多了你就是老想讲规矩,他们不在,咱们不正好探探他们的底子。”
“走!”
岳观潮走进正屋推开杂物房,里面空间并不算大,木片围出尖顶粮仓,周围挂满晒干的苞米、辣椒、熏肉,一些乱七八糟的锄头、铁锹、钉耙凌乱挂在墙上,没什么稀奇的。
他拿起木棍,把房梁上的护甲勾下来,甲胄表面结满细密蛛丝,用手一摸全是灰尘。
岳观潮把这护甲拿到阳光下,撕开密集的蛛网,宋思媛朝他点了点头,确实跟他们预想的一样,是制作精良的山鳞精甲。
“你们说,这老家伙私藏这种东西,到底想做什么?”
岳观潮不经意间抖擞护甲,啪嗒,一个黑布包裹的东西,从护甲里掉出来。
“这是什么?”
陆奉简打开黑布包,里面还有一层油纸,在日头下泛着油光。
油纸包裹得那么严实,里面保存的东西肯定很重要,岳观潮小心剥开油纸。
一卷毛边黄纸映入眼帘,微黄干燥,其上不留空白,墨字写满卷轴。
“绪帝三十四年…龙江军府遣官兵票…令披甲太保……查巫棺镇地火始末……有司放……放行。”
这黄纸满篇之乎者也,用的全是前朝生僻词,他看得满头雾水,读起来也磕磕绊绊不成篇章。
宋思媛拿过那黄纸,眼前一亮望向两人:“我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前朝的官票照文。”
他见岳观潮不太明白,继续解释:
“这东西叫票文,是前朝官府派遣官役执行任务的凭证,像什么兵票、宪票啦都差不多,抬头是龙江军府,日期是在绪帝三十四年,大概是官府发给他的办事文书,我记得我小时候还见过我祖父的外交照会,官府发给的文书多数都是黄纸,跟这个差不多。”
“这么说,乌图满大爷确实是披甲人,根据这张票文上显示的话,他来野河镇是专门调查巫棺镇地火的!”
岳观潮想到这一点,眼里闪着精光,如果能把这老头招入麾下,相当于多了一个有力帮手。
“再看看,还有什么其他公文,他如果是调查巫棺镇,这十几年过去了,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三个人扒开油纸包,继续查看其他黄纸公文,正聚精会神低头翻找,丝毫不注意有黑影靠近!
啪嗒,身后忽响。岳观潮在常年在山林打猎,他耳朵一动,立刻察觉出这是猎丨枪丨上膛的声音。
他心里咯噔一下,沧桑又嘶哑的声音随即从身后传来:
“咳咳咳…小姑娘,你年纪不小本事还挺大,还知道什么叫兵票!”
三个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僵直身体慢吞吞转过脖子,那乌图满眼神阴鸷,拿枪口对准他们,看狠毒的脸色,恨不得一枪打死他们。
“你爹娘没教过你,没事不能动别人家东西。”
坏了,岳观潮心下一凛,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中了老猎人的空城计。
他知道乌图满不好相与,赶紧把护甲轻悄放下,双手举过头顶。
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可不是挺腰子耍横的时候,他嘿嘿一乐准备套近乎:“嘿嘿嘿,乌图满大爷这是误会,我们今儿个来是想给你们送几只野鸡,要不是阿萤帮我抹药,我现在都没命了。”
说话间,他把野鸡野兔提起来,笑容别提多憨厚了。
“如果老头子猜得不错,你们也想找巫棺镇舆图,可惜你们来错地方了!”
岳观潮见这老猎人没扣动扳机,想把他争取进队伍:“乌图满大爷,我们想进巫棺镇,就是想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啥事,我们想把真相公之于众,让受灾村民死也死得清楚明了,有些历史真相必须要让所有人知道,否则这些人所遭受的伤害,不就永远深埋历史中了!”
说完,他想压下乌图满枪口,见他态度强硬只好继续恭维他:“您在野河镇那么多年,资历深本事大,一定知道巫棺镇很多猫腻,我想请你蹚蹚道儿。”宋思媛接着他的话头继续说:“你放心,你要是愿意做向导,在钱上我们不会亏待您的,我可以先预付您一百大洋定金,等出去后,再给您两百大洋,怎么样?”
乌图满行走山林也有几十年了,明显不吃这套,继续脸色铁青瞄准他,看着他卖力表演。
“后生,你知道这杆枪跟了我多少年了吗?”
岳观潮看向乌图满的猎丨枪丨,长枪杆、红木包膛,表面盘得油光锃亮,这老式步枪怎么说也是前朝末年产的十三响洋枪,他不明白这老猎人唱的啥戏,警惕地摇摇头。
“哈哈哈哈!”乌图满狂笑几声,露出几颗嵌好的银牙:“这枪,跟了我快三十年了,死在这杆枪下的冤魂,不说一千也有八百,像你这样的闯禁者,我收拾了不知道多少。”
“俺早就看出来了!”
“你这人油腔滑调,满肚子坏水儿。”
“黄鼠狼给鸡拜年,指定没安啥好心,别以为几句花言巧语就能迷惑俺,俺可不吃你这一套。”
“俺不管你想做甚,提着你们的东西给我滚蛋!”
语毕,乌图满恶狠狠朝他看了一眼:“再敢来骚扰我们爷孙俩,俺这子丨弹丨可不长眼,滚~”
乌图满说完,枪口朝天嘭嘭打出几发子丨弹丨,震天响动吓得林鸟扑腾乱飞。
岳观潮明白,他要是再刺激老猎人,这老汉还真可能开枪,那些陷阱里的尸体,估计就是这老头子扔下的。
他放下野味,带着陆奉简、宋思媛赶紧走出院子。
乌图满趁他们还没走远,摩挲着枪口,语气神秘嘟囔道:
“后生,老头子奉劝你们,不要打巫棺镇主意,每年进入巫棺镇的能人不少,但从来都没有人能活着出来,像你们这样的生瓜蛋儿,更是来多少死多少,要不然,镇子里吃饱撑了在这里挖陷阱沟,死在陷阱好歹有全尸,要真死在里面,那就成孤魂野鬼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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