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小两口22年感情成长回忆录》
第59节

作者: 打不死de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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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3-29 14:23:58

  听说我家有巧克力,馋嘴的她自然无法抵御其诱惑,乖乖地跟在我后面就走了。然而我还没走出球场的范围,就听到背后传来她一声尖叫。待我回过头去看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已经捂着脸蹲在了地上,脚旁边还有一个篮球在缓缓滚动。不消说,她肯定是被旁边球场上飞过来的篮球给打中了。
  被球击中在球场上是常有的事,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注意,只是走到她面前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你怎么样没关系吧。可她只是蹲在那儿捂着脸抽泣,就是不说一句话。我再仔细看时,才发现一滴鲜红的血滴已经脱离了她的下巴尖儿,落到了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水泥球场地面上。
  等我抬起头来寻找凶手时,只看到一个高中生模样的人跑过来把砸中她的那个篮球给捡走了,连一声对不起都没说——至少我没听到。见此情景,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对着那边大吼了一声:“你没长眼睛啊?!没看见砸到人了吗?!”

  对面也不是什么善茬,很强横地回过头来冲我吼道:“你TMD才没长耳朵呢!听不见我说了句不好意思了啊?!”
  “把人家鼻血都砸出来了,光说声不好意思就完了啊?!”我嗓门更大地吼回去。
  话音刚落,对面捡球那人外加他的四五个同伴都往这边围了过来。
  “你想怎么样?”他们的态度可谓咄咄逼人。
  “想让砸了她的那个人好好地跟她道个歉!”我也不肯示弱,手指着地上她流下的血迹。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我一是要为玲玲出这个头,不能后退;二是在自己主场作战,也没有必要后退。省体委里的内保中绝大部分都是从重竞技中心退役下来的举摔柔运动员,跟我关系都很熟。就算万一动起手来我被这几个家伙撂倒了,他们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地从体委篮球场里走出去。
  问题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我倒是没有被这几个人放倒,却被我为之出头的那个小丫头给一板砖拍倒了。
  正当我在和那几个人连争吵带推搡的时候,突然传来砰一声闷响,跟着对面的阵营里就倒下了一个。

日期:2010-03-29 14:30:47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和对面这伙人都愣住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把头转了过去。而我则因为被他们排起的人墙阻挡了视线,只看到面前的人墙突然分开了一个口子,然后就是一块硕大的红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就像足球比赛里罚直接任意球时人墙突然撤开缝隙让罚球队员射门,打对方门将一个措手不及一样,这块红砖也同样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让我还没来得及作出躲闪或是格挡的动作就被它结结实实拍在了脸上。随着啪一声闷响,我顿时眼前一黑,倒退两步,差一点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是咋回事啊?就算是用突然袭击的方式拍人板砖也不带这么玩的吧?我记得当时我还在这么想。至于如果这一板砖真是对方所为的话他们就不应该先倒下一人这个显而易见的结论,我当时已经给砸得差不多都忘记了。
  然后我又看到了……看到了第二块红砖又在向我的脑袋飞来。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我从对面因躲闪而露出的空隙里看到了下半部分脸是血迹,上半部分脸是眼泪的玲玲。她正站在一堆用来给篮球场砌围墙的砖头旁边,手里还抓着一块红砖呢。
  此时的我已经被第一块红砖给拍得有些发懵了,只顾着看她到底怎么样了以及再干些什么,却忘了还有一块砖正在向我的脑袋飞来。既没有作出躲避的动作,也没有伸出手去阻挡。于是大概半秒钟之后,第二块红砖又准确无误地拍在了我的脸上。这一次我眼前的蓝天不仅瞬间就变成了黑夜,而且夜空中还挂上了无数的繁星。接着我就两腿一软向后倒了下去,等我眼前的天空再次恢复到蓝色时,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篮球场的地面上了,周围是无数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以各种姿态围观着我和我周围的一切。

  接下来我被人扶了起来,眼前是那几个跟我发生冲突的家伙都已经被大熊他们给按在了地上。再往远处看,玲玲她还拿着那块红砖站在那里,两眼如老僧入定般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一看她那眼神我就知道,这小丫头肯定是让刚才发生的事情给吓呆了。
  我摇了摇头,努力站起身来想去安慰她两句,却发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随手摸了一把,才发现那是从我头上流下的鲜血。
日期:2010-03-29 15:40:23

  事后我才知道,当时她正蹲在地上哭呢,一抬头发现我跟那伙人已经相互推搡起来了,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自己鼻子还在流血了,站起身从旁边的砖堆上抄起了两块砖就往这边砸了过来。由于当时跟我推搡的那伙人都背对着她,所以她扔出的第一块砖头准确地击中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将他拍翻在地。等她再扔出第二块砖的时候,那群人已经发现了她的偷袭行动,向两边闪开躲过了她扔出来的第二块砖头,于是尚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我就无辜地被她扔出的第二块砖头拍了个正着。至于砸中我的第二块砖头……从前面我对她投篮的描述中大家相信也都看出来了,她扔东西从来都没有准星的。更何况她后来是这么向我描述她当时的心理变化和行动选择的:

  “我一看第二块砖头没有砸到他们,反而把你给砸了,心里一急,就用更大的力气把第三块砖头也给扔了出去。结果这一次用的力气太大了,直接把砖头从他们头顶上扔过去了,又砸在了你的头上。然后……然后我就吓呆了,直到大熊叔叔他们冲过来把那几个人按倒我才回过神来。”
  如她所述,接下来就是大熊他们巡逻路过篮球场这里时意外地发现我倒在了地上,身边还围着几个人。这几个人还正面向着旁边上半截脸是眼泪下半截脸是鲜血的玲玲,偏偏这时玲玲手里还抓着一块砖头,摆出了一副身陷绝境拼死反击的架势。于是大熊他们当然就以为是这群人在先把我打倒之后又要对玲玲动手,立刻冲过来把他们都给按倒在地了。然后他们才知道,原来事情的经过与他们想象的大不一样……

  冲突平息以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由于玲玲的鼻子被砸出了血,而对方脑袋上被她砸了一板砖的那个人只是被拍起了一个包(他头发长,缓冲效果好),所以最后大熊他们把这伙人口头教训了一顿后也就放他们走人了。而我则和玲玲一起去了医院,她鼻子虽然出血不止,但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则是眼眶和鼻梁被她扔过来的砖头砸出了两个口子,清创止血包扎一下也就没事了。大熊帮我们俩垫付了医药费,还答应帮我俩保密,不把这件事告诉我父母。

  从医院里出来,大熊回省体委去了,我和玲玲自然也去不成书店了,只能各自回家。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表现得心事重重,一副想要说话却又不敢说的样子。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了,直截了当地问她:
  “你是想说什么吧?那就说啊,不要在那里犹豫不决的,搞得像是我不让你说一样。”
  她小声说:“小强,你……你回去别跟大人说好吗?”
  我反问她:“你当我是傻子啊?这边让大熊叔叔帮我们保密那头又去跟我爸爸妈妈说?你放心,我不会在我爸爸妈妈那里告你的状的。”
  她的声音更小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别跟我爸爸妈妈说这件事好吗?还有你伤好之前也别来我家找我,否则的话……他们又要说我了。”
  看她那副受惊小鹿般的可怜样儿,我当然不能拒绝,当即就答应了不让她父母知道这件事的请求。
  而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她再也没敢来过我家一次。
日期:2010-03-29 16:57:41

  短暂的三个星期过后,我们又回到了学校,开始为备战中考而补课。此时我脸上的疤痕还未消退(事实上直到今天仍然没有彻底消退),一下子就成了全班男生追问的焦点:
  “何小强,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放假的时候跟谁打架去了?”

  “何小强,你被谁打了?我们给你报仇去!”
  我暗暗叹了口气说我能让你们去给我报仇吗?凶手就在我前面坐着呢。不过我不能把实话说出来,那样的话我还有什么面子可言?所以我最后只是拿出了当初在我父母那里已经成功蒙混过关的说辞:“我暑假里去打篮球,上篮的时候被人犯规,身体失去平衡摔了出去,脸正好撞在篮球架上,就成这样子了。”
  显然这个说法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因为听我说完后他们都没再追问下去了。不过此时他们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坐在我前面的那个小丫头如坐针毡:
  “我就说,谁会有这么凶残啊,连何小强都敢打。”

  “能把何小强打成这样,光有凶残还不够,还得像泰森那样虎背熊腰、体壮如牛才行!”
  “嗯,而且还得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才行,你看这伤口,明显就是下定了不打死你也要让你从此毁容的狠心!”
  到这里她再也听不下去了,站起身跑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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