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说：“你说吧！”

　　我说：“我想我们团能不能建设一个‘快反连’、‘快反营’，以此推广全团。”
　　参谋长说：“说说理由！”
　　我说：“就目前部队而言，随着现代科技的不断发展，整体反应能力已远远不能适应作战的需要，比如讲一个连从接到命令开始，经过一系列步骤，到真正整装拉出来最快也要40分钟，轮到团，全员全装出去得两个小时。这是什么概念？在高科技条件下，依靠先进的攻防理念、战术思想和武器装备，敌军从边境地面实施快速突袭，两个小时就进至我防区一线，如果采取空降、机降或者空袭等多种手段，不用等着我们部队布防，已经攻破了，我们哪还有机会实施防御。再说，敌人一个梯次过来，不用四十分钟就可把整个营区炸成废墟，我们的部队还没有来得及出营房呢。”

　　团长说：“这个好啊，我说小谭，你脑袋里装着什么呢？我们到上面参加会议，各级首长也有考虑这样的问题，他们多是国防大学进修过的。你一个小小的连职干部，居然会有这样的思想，了不得。政委，他这个想法很好！完了，司令部先做个方案，我们开个常委会研究一下，再给师上报，怎么样？”
　　政委说：“就这么办，先在加榴炮营1连做个试点。”
　　我说：“我来司令部之前，已提前给刘栋、李清源布置了任务，正准备弄出点样子出来再汇报呢。”
　　政委笑了，说：“没想到你已经做在前面了，你是不是整天都在琢磨事呀，象你这样的干部太少了。都象你这样，这部队发展就快多了。”
　　参谋长说：“师参谋长对你印象不错，要是你有参谋的经历，没准这会儿要调你去师里呢。”
　　团长、政委都笑着说：“好不容易在这么一个宝贝，我们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时机成熟了，要推荐就推荐到集团军去。”
　　我说：“首长，我还是脚踏实地一步步干吧！这作训股还没干明白呢。”

　　首长们都笑了。团长说：“部队走远了，我们上车坐一会儿。小谭，前面还有什么情况？”
　　我说：“通过沾染地带。”
　　团长笑着说：“我们也得准备防毒面具呀！”
　　很多事情巧合，第四天、第五天，我们与集团军行军路线交合，为了不影响集团军梯队行进速度，我们跟在集团军梯队的后面。没想在这种条件下，遇着了李桑，她们通信站也出来了。不过，因为以女兵为主，她们没有背背包，以轻装方式行进。
　　李桑见着我，自然非常高兴，找机会主动跟我聊天。其实我怕的就是这一点，首长们都在，很容易产生联想的。但她好象一点都不在乎，还有意识地跟我走在一起，感觉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似的。
　　我多次提醒她：这是在行军过程当中，她的责任是带好通信站的官兵，完成好任务。
　　她却说：“不要紧的，只要跟上就行了。”

　　我说：“我们在一起也不太合适，你就不怕官兵们议论。”
　　她笑得很开心，说：“有什么关系啊！我们是校友嘛！再说，真是谈对象，这个机会也挺好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我说：“千万别！刚才政委还说呢，问我是不是跟你对象，这事闹的。再说，这样对你也不好，这要是传出去，你还怎么嫁出去呀。”
　　她继续笑，说：“那正好，我不嫁出去了，就嫁给你呀。”
　　我说：“你小点声行吗？说真的，我还真不敢跟你走得太近，我那位都有点起疑了。你呀，也赶紧的找一个得啦，总不致于要我给你介绍吧！”
　　她说：“好啊！你介绍一个看看！”
　　我说：“刘栋怎么样？现在成熟很多了，不再是那个奶油小生了。”
　　她说：“算啦，你还是把自己介绍给我吧。”
　　我说：“别开玩笑行不行？我说的是真的，其实你们俩个挺合适的。”

　　她说：“我没有开玩笑呀，我说的也是真的呀，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我想起了一句话，就说：“如果没有梅子，我指定后悔！”
　　她说：“是你心窝里的话。”
　　我说：“当然！你们两个都很出色，我跟梅子在一起感觉很好。”
　　她说：“你的意思，跟我在一起感觉不好罗！”

　　我说：“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两种不同的感觉，这样跟你说吧：因为有梅子，我再也没有别的想法。”
　　她说：“要是她另有选择，你会考虑我吗？”
　　这个问题很难问答，记得几年前吴江燕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只是环境不一样。完了我只好说：“也许吧！现在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她说：“好啦！我也不为难你，我真的可以等你，记住我的话。”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很多人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我却一点都不想改变。因为梅子、因为真爱、因为执着……


日期：2010-01-03　11:07:16

　　七十一
　　李桑受伤是在拉练第五天的傍晚，部队差不多已经陆续到达宿营地域。当时我不在场，是刘栋跑过来告诉我的，我赶紧去看她。虽然我对她没有象对梅子那样的爱意，但心里其实也挺关心她的。
　　去了以后才知道：情况其实不算严重，就是她一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坑里，脚关节扭伤了，腿部有点抽筋，主要是惊吓的缘故。你想一个女孩子，天气已经暗下来，突然掉进了一个坑，能不紧张吗？好在坑不是很深，要是大坑就麻烦了。驻区附近有很多沟谷、大坑，就有可能伤及性命，在冬天里，很多事情很难讲清楚。
　　因为问题不是很严重，所以当时军医没急着赶过来。刘栋在一旁很着急，问这问那的，我知道他对李桑动了真感情。
　　我看了看，说：“你回连里，管好自己的部队，我来处理一下。”

　　刘栋一听，只好走了。
　　我问李桑：“痛吗？”
　　李桑说：“有点！”
　　我向旁边站着的女兵们说了一句：“去打点热水过来，把炉子生热点。”一会儿热水就打过来了。
　　我蹲下身，想都没想就脱下了她的防寒鞋和袜子。她的脚有点儿冷，大概是走的时间长，出了一些汗，这会儿停下来，就冷了。

　　我用手试了试水温，将她的脚放进热水盆里，浸泡了有一分钟的样子，趁她不注意，突然一使力，将脚一扯一扭，将关节复位。问她：“好点了吗？”
　　她首先是默默地看着我做这一切，心里肯定非常感动。当我用力复位时，她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以后表情自然了，见我问就说：“真好啦呢！不痛了！你还会这个呀？”
　　我将练习过按摩的事告诉了她，重新帮她穿好了一双干净袜子。她很惊奇，接着红着脸又说：“腿这里有点酸，能不能帮按一下。”
　　我没犹豫，也没多想，就替她按了按，看她放松了，就停住了手，站起来。其实大冬天，穿着比较厚实，效果不是很明显，也挺费力。
　　她笑了笑，说：“谢谢！”

　　有个女干部不知内情，随口说了句：“站长，你男朋友好体贴噢！”
　　我正要解释，她却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你也找一个这样的。”真令我哭笑不得。
　　出于关心，我对她说：“晚上睡觉前，脱了衣服，你自己再按一按腿，明天走路就会好一些。”
　　她点了点头，说：“多亏了你。”看着别人都出去了，凑近我又说了一句：“我越来越爱你了，真的！”
　　我赶紧说：“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一下。”这时候，军医过来了，问了问情况，又看了看说：“没什么问题了，休息一下就没问题。”说完走了。
　　我起身告辞，她挽留说：“你陪我吃顿饭，一会儿她们就给我们打回来了。”
　　我说：“算啦，以后有的是机会！”

　　到老连队吃了晚饭，回到司令部帐篷，股里保管员小赵给我打来了热水，我赶紧洗澡烫脚，准备早点休息。这一天，行程近四十公里，又是冰天雪地里，只坐一小会儿车，确实有点累了。
　　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好想梅子，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拨了她的宿舍电话。有人接了，问：“找谁？”
　　我说：“找高梅，请问她在吗？”那边听得梅子在旁边小声地说：“谁呀，告诉他我不在。”
　　这女生也挺傻，直接就回话说：“她说她不在。”
　　我赶紧说：“我是谭啸，要她听电话！”

　　女生回头就说：“他说他是谭啸，你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