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栋说：“您说李桑这会儿还没找对象吧！”
　　总算回到正题了，他打起了李桑的主意。我大笑，说：“你自己找不就行，都一个校的，干嘛还要我当媒人。”
　　刘栋期期艾艾地说：“也不是，就是碰着她的时候，多给我美言几句就成。”
　　我说：“我现在驻训，到哪里去找她？”
　　刘栋神秘地说：“她来了，正四处找您呢！”
　　我说：“你胡说什么，她能来这儿！”

　　刘栋说：“真的！”就在说这话当口，果然进来一个人：李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很吃惊，但很快镇静下来，说：“大美女站长，你怎么来了？”
　　她呵呵一笑，说：“你个地，真难找。实话跟你说吧，我们也来驻训了，昨天来的，就驻在驻训点营房了。”
　　我楞了一下，说：“没听说，通信站也要驻训的。”
　　她说：“本来吧，没有驻训任务，可今年军区要组织比武，所以参谋长就让我带着十多名训练骨干来了。”她说的参谋长是指集团军参谋长。
　　我笑了，说：“这样好，这样好，看把你们养得白白胖胖的，出来晾一晾，增加点健康颜色也好。”
　　刘栋始终没插上嘴，我朝他使了一下眼色，借故说：“刘栋你陪着聊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李桑不干了，在里边嚷着说：“你干嘛呀，人家来找你，你就这样待客啊。”
　　我拉开帐篷门，回她说：“你来了，我叫炊事班弄两个菜，招待你一下，就一会儿。刘栋给李站长加点水。”
　　听得刘栋在里边说：“连长这儿有条烟，正好拿一包。”
　　李桑说：“谭啸他学会抽烟啦，他的烟你也敢拿。”
　　刘栋说：“连长要是会抽烟，还能剩下给我。不过，每次他有烟，总会给我的一点，比较够意思！”

　　李桑说：“听说他很严厉的，连队被折腾得大变样啦。”
　　刘栋说：“他工作上是很严厉，但私下挺关心部属的，有什么事只要他知道，他会想尽办法解决，所以连队从干部到战士，没有一个不服他。”
　　李桑说：“你怕不怕！”
　　刘栋说：“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点怕他。别看我们是校友，也是一起下来的，但要见他，必须给他打报告敬礼，很正规的，他可不是一般人。”
　　听得李桑在里面大笑，喘着粗气说：“下回我找他是不是也要打报告敬礼呀？”
　　我没听清楚刘栋说什么，因为我真的走开了。

日期：2009-12-22　19:43:40

　　三十八
　　李桑这回是在我的帐篷里吃的晚饭，虽然李桑坚持要去我连食堂跟战士们一块吃，但我认为有点不合适，也看出来了李桑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这是头一回，上次政委到我连吃饭，我们都是在食堂吃的。我相信战士都会理解，他们知道我从不多拿多占。
　　果然，李桑有话要说，她直接问我：“你正连下了没有？”
　　我笑了笑说：“哪有这么快，刚刚一年呢，不合干部政策吧！”其实这个问题我真的没想过，当时给我下以副代正的命令，已经是很感激了。
　　李桑说：“一年怎么啦，副职提正实职是不受时间限制的，我们本来下来就是副连，你又干得那么出色，解决个正连有什么问题。”
　　我说：“没想过，你下啦？”

　　李桑说：“刚下的，你也得赶紧去要求一下。”
　　我说：“要求什么呀，组织上会考虑的。”
　　李桑说：“谭啸，你太厚道了，你不去说，谁会知道。要不要我帮你去说说。”
　　我说：“你说管什么用？反正我不想这件事。”
　　李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诧异了一下，也没往深处想，就说：“你不是有大关系吧！”
　　李桑说：“没有！没有！我就是在集团军，说话方便点！”
　　这次谈话后，过了不到两个星期，真的就给我宣布了正连命令，并且是在驻训点全团干部会上宣布的，毛云鹏的副连命令也是一块下的。我相信全团干部没有一个不吃惊的，从他们的表情上明显看得出来。不少干部私下议论说：“这个谭啸背景一定很硬，要不会提那么快，还那么年轻。”另一个说：“是啊，我副连都三年了，还没动静呢，他一定是有后台。”我不想理会，因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末了，团长、政委单独找我谈了一次话，说了许多鼓励的话，我感觉到这不重点，他们可能也想知道点什么。因为政委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谭啸！你有亲戚在上面吗？”他说的上面，应该指的集团军以上的。
　　我楞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没有！首长怎么问这个？”
　　政委含糊其词地应了一句：“随便问问！”
　　后来，我还是想了一下，因为曾经有两个人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包括学员的教导员和高伯伯，但也没想出什么名堂来。我感觉到可能是李桑在办的，可仔细一想，不可能呀！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什么背景呀。再说我们来部队报到时，经过首都，也没见她落脚，找谁谁去，也是跟我们一块住的招待所。刘栋就更不可能啦，他自己的事都没有解决呢，不会优先我吧！我想到了政委，很快想到不可能，他真想帮我树一个典型，不至于会问我这个问题的。话又说回来，但如果真的没人在背后帮我，我又不可能提这么快。到底是谁呢，为何要这么帮我呢？想不明白，干脆什么也不想了，集中精力把眼前的几件大事办好。

　　七月初的天气很热，但师组织的考核比武仍按计划进行。我们连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单项第一有3项，班组的有1项，还有3个第二。一方面我们连的干部战士确实不错；另一方面，我跟师的参谋们通融了一下，也就是提前塞过几条烟，请吃了一顿饭。团长、政委很满意，说：“这个成绩就不错啦，要保持住！”
　　接下来就是集团军的考核比武，中间仅隔了一天。我们连参加了所属专业的十个项目，包括干部射击指挥、指挥专业4个单项和2个班项目、炮兵专业3个单项。这可是玩真格的，各个师、团都看得紧得很，每项必争。前面提到过，考核名次与单位利益、个人密切相关。
　　结果一路下来，我连捷报频传，先是指挥专业拿了2个第一、1个第二，接着炮兵专业1个第一、一个第二。剩下干部射击指挥项目，共有5项内容要考。原本确定站立点、目标点这两项我比不上有经验的干部，一个是时间慢、第二个是精度不高，后来我每天跟着侦察兵训练，连续干了半个多月，掌握了不少特殊技能，我始终抓住一条：准。这不比竞赛，看的是速度，这军事技能比武首先是看精度，精度一样再看速度。因为抓住了这一条，在比武当中，别看我速度不快，中游水平（在规定时间内），但精度相当高，所以最终成绩我居然名列前茅，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虽然如此，但有些东西也不是那么确定的。就在公布成绩前（虽说单项都要现场公布成绩，感觉很透明，谁都能把总成绩算出来。但因为有5项，中间有一个核对过程，人又多，所以要费点时间），有个集团军监考参谋私下找我商量说：“你们连拿了好几个第一，能不能把这个第一让给XXX师，你就得第二，平衡一下。”象这种情况，如果不说，随意更改成绩，是要受处理的，他也怕我告。

　　本来我是无所谓的，这影响不到我的提升，再说我对立功受奖没有那么多的欲望，所以准备答应他。但不知道是谁，将此事告诉了师参谋长，他不干了，直接拿着我去找那参谋说：“是第一就是第一，哪有这样办事。”
　　那参谋没法，解释说：“他们师一个第一都没拿，不好交待，再说那干部也不年轻，如果能拿过第一，指不定提升得快一些，我也是想通融一下。”
　　师参谋长说：“别的我不管，但这个第一我们必须要。”
　　那参谋摇了摇头，我见了，有些不忍，悄悄地做了个“二”的手势，他明白了。宣布名次的时候，果然宣布的是两个人“并列第一”。
　　这回师参谋长没说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当时并不知道，他们师为了这个第一，花费了不少代价……


日期：2009-12-22　21:44:24

　　三十九
　　因为去年已经完成了实兵战术演习，部队也驻训到了十月底，所以今年就没有这个大任务了。7月下旬，部队也从驻训点撤到营区，在附近组织小型战术训练和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