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了摆手说：“现在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怎么干的问题。这样，副连长、司务长你们去拿一个具体的方案，完了我和指导员找营首长、团首长汇报一下，争取领导支持。另外明天，司务长找炊事班几个人先试验一下，看看效果如何。”
　　司务长说：“每年种树能活，种菜应该也可以。”
　　我说：“那就行！”
　　团长、政委听了我们的汇报，又看了方案，感觉很满意。政委笑着说：“看来，你们是在想事情，好，我支持。”

　　团长说：“训练、管理也得抓紧啊，尤其是千万不能出问题，我们不要一边出成绩一边又冒尖。”
　　我说：“我和指导员保证为首长争光，彻底消灭后进的帽子。”
　　政委说：“不仅仅是摘帽子，标准要更高一些，要盯着全师、全集团军的先进连队，干就要干实、干好、干大，干出点效果。团里今年下半年准备在你们连开一个现场会，提前做好准备。”
　　我和指导员一齐站起，响亮地答：“是！”
　　团长、政委也站起来说：“好！我们就是看中了你们这股劲。”

　　连队训练抓得紧，管理也上去了，现在后勤保障这一块也有了新的起色，我和指导员都松了一口气。由于4-6月份部队驻训，指挥分队先出去了，马上炮兵分队也要出去，这么多事，没有人不行。我跟指导员商量了一下，并请示了营首长、团首长，决定留下小部分人，由指导员负责搞好连队的设施建设、基础建设；我呢，则随同驻训分队抓训练、抓管理、抓保障。决心定了以后，各方面也开始齐头并进了。

　　驻训中，在外人看来谭啸这个人太认真，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拿着战士玩命。但在本连战士当中，知道的结论截然相反，不止十次的听到战士背后议论说：“我们连长是个好人，别看挺严，其实内心最关心我们哪，再苦再累，一个字：服！”
　　你还别说，这方面我就是有点子。比如讲，虽处北方，夏天温度比南方低一点，但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就拿驻训点来说，夜间冷，白天酷，晚上要盖被子，白天却达到40度。针对这个问题，我让战士掘地三尺，再搭设帐篷，这样一来，白天不热，晚上不冷，战士住得很舒服。这种作法，后来被师里广泛推广。我间或对师参谋长说；“首长，这可是有知识产权，要收费的。”

　　师参谋长拍拍我说：“你小子，还想要版权呀，要不要我报销呀。”
　　我赶紧说：“岂敢！岂敢！”
　　师参谋长一下乐了，说：“要是团里不好好用你，我干脆把你收了。”
　　我说：“首长！千万别！政委会把我掐死不可！”
　　师参谋长大笑，说：“他敢！”

　　政委当然不敢，师参谋长是上级嘛。后来我跟政委说起这事，政委说：“你小子太胆大了，居然敢跟参谋长开玩笑，我都不敢。”
　　我笑了，我知道政委特别喜欢我，也特别需要我。
　　说这事的时候，司务长过来了，看政委和我在一起，动作有些不自然。我说他：“有什么事，说吧！鬼鬼祟祟的。”
　　司务长说：“那件事成啦！”
　　我立即想起来了，说：“真成了！”

　　司务长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弄得政委一头雾水。他问：“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说：“政委！大棚种菜的事成了。”
　　政委瞪大眼睛看着我，说：“哪天我去看一看，种了多少？”
　　司务长说：“有十来亩，下月就能吃了。”
　　政委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司务长接着我：“连长，还有一件事……”
　　当着政委的面，他好象有点不敢说。

　　我说：“没事，说吧！正好向政委汇报呢！”
　　司务长说：“我把伙房旁边的那个坡挖了一个大洞。”
　　我说：“挖洞干什么？”
　　司务长说：“想做猪圈，养几头猪。”
　　我眼一下大了，盯住他说：“是你的主意？”

　　司务长说：“是副连长的主意。可惜小了点，只能养四五头猪。”
　　我笑了，说：“毛云鹏同志想事了，不过这猪圈还真是小了点，如果真要养，就养他一、二十头。”
　　政委一下子乐了，说：“你们的菜篮子有点东西了。人手够吗？”
　　司务长说：“要养猪种菜，人手是有点紧。”
　　我说：“那好，今天你就挑两个人回去，就两个人，但训练尖子不能挑。政委，您看行不？”
　　政委说：“不影响训练就行！”
　　司务长乐颠颠地走了。没走几步，我叫住他：“你怎么过来的。”
　　司务长返回来说：“骑自行车过来的，李清源也来了。”

　　我想了想说：“噢！你回去注意安全。明天驻训点买菜，再把两个战士捎回去。你别管了。”
　　政委说：“今天我要回营房，我跟你们捎回去。”

日期：2009-12-21　23:34:31

　　三十七
　　政委一走，我立即回了帐篷，李清源果然在帐篷里等我。见到我，李清源赶紧站起来，给我敬礼。
　　我问：“怎么样？”
　　李清源说：“考上了，后天就要到培训基地报到。”
　　我笑着拍了拍他，说：“嗯！还行！赶紧回去准备吧，一定要好好学习，多长点本事。”
　　“是！”李清源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包里拿出一包东西，送给我说：“连长！我一点小意思，请您收下！”
　　我没接，说：“你什么意思？不知道我的规矩呀，拿回去！”

　　李清源急了，说：“连长！我真没别的意思，我知道您从来不收礼的，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心意。也没别的东西，只一条烟和一盒茶。”
　　我说：“我又不抽烟，送烟给我干什么？”
　　李清源说：“我知道您不抽烟，但您经常买烟给战士们抽，上面的领导来了不也是要递烟吗，您就收下，权当给兄弟们买的烟。”
　　烟不错，一百元左右的烟；茶是我平时喜欢喝的那种。我不爱烟，但茶少不了，每天两大杯。我看了他一眼，说：“那就放着吧！下不为例啊！”
　　李清源赶紧点头，说：“好好好！”转身准备出去。
　　我说：“你把杨浩给我叫过来！”
　　李清源说：“是！”出去了。一会儿，杨浩打报告进来，问：“连长，您找我？”
　　我说：“你坐着吧，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杨浩不敢坐，站在那儿没动。

　　我指了指马扎，说：“叫你坐你就坐呗！”杨浩只好面对着我坐下来。
　　我说：“我问你，侦察班这次有没有希望拿名次。”
　　杨浩说：“有！如果发挥好的话，班和个人都有希望拿第一。”
　　我说：“你有这把握？”
　　杨浩说：“团里组织了几次集中训练，我们班每次都靠前。”

　　我说：“那就行！完了你把班里的事交给李和军，带他两天，你就回营区。”
　　杨浩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显然没搞明白我的意思。
　　我就直接跟明说了：“要你回去不是干别的，就是要你参加团的集中学习，下个月参加军校考试，我知道你一直在复习。”
　　杨浩说：“我没报名呀？”
　　我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已经给你报了名，上午也跟政委报告过，你放心去就行了。”

　　杨浩说：“师里马上就要组织比武了，我能不能比完武再回去。”
　　我说：“不行！这比武年年有，但你却是最后一次机会参加军校考试了，你的事也是大事。你放心去吧，我知道李和军，他能带好这个班。”
　　杨浩眼泪差点没掉下来，站起身给我敬了个很标准的礼，出去了。我想他肯定没有想到，我会为他争取这么个指标。有人可能不知道，从部队考军校也有名额限制的，往年因为连队差，一般要不到指标，去年走的那个老班长每年也是四处托人才争取到考试指标，结果三四年都没考上，白白浪费了。
　　正在这时，刘栋打报告进来了，径直就说：“连长，您就是有办法，跟副连长找到了对象，又把李清源弄去提干了，现在又争取杨浩考军校，这回我真服了你。”
　　我故意说：“我哪有什么办法？”
　　刘栋说：“您要是没办法，估计全团没人有办法了。”
　　我说：“刘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快说吧，绕那么多弯子。”

　　李栋说：“也没有！只是想个人问题请您帮帮忙。”
　　我说：“你还这么年轻，怕找不着对象呀！你以前不是在追求吴江燕，现在没决心了。”
　　刘栋说：“别提她了，现在差不多跟马辉平弄到一块去了。连长，不是早一段时间她给您打过电话吗，您不知道呀！”
　　我笑了，说：“没听她提过这事，不过你还别说，他们俩有可能真成了，也挺好的。”
　　刘栋说：“好就是好，所以我也不指望了。”

　　我说：“那你今天还找我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