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说：“这不是问题，作训股长你帮他们解决，多给他们几箱子丨弹丨。”
　　作训股长连忙去办了。趁这个机会，营长说：“炮1连毕竟好几年没有组织新兵训练了，要不要在新兵连范围调整一下人员？”
　　政委说：“没有必要，我们就是要看看他们能达到什么水平。”
　　我明白了，团首长再考验我呢，务必要干好，不能出问题，这可是我们连出头的好机会呀。回头我跟指导员商量了一下：“你经验多，你看哪些方面还要做些工作？”

　　指导员说：“现在是要作些准备，但也不能再施压了，新兵承受能力有限，越压反而考不好。”
　　我说：“对对对！要么这么着，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尽量让他们放松。”
　　师里抽考那天，果然抽到了我们新兵连，尤以我们排为主。队列项目出一个班，我让新兵一班上，班长杨浩有些紧张。我知道他压力很大，就跟他说：“我不用去看、去管他们，就当平时训练一样，把动作完成好就行。”
　　杨浩看了我一眼，我朝他微笑地点了点头。杨浩带班上了，口号很响亮，七个新兵横排一条线，动作标准，干净利索，超出了我的想象。师参谋长问团长：“这是哪个连的？”
　　团长说：“加榴炮营1连。”

　　师参谋长说：“这个班不错，班长叫什么？”
　　团长看了我一眼，我赶紧跑过去说：“报告首长！班长是杨浩。”
　　师参谋长点了点头，又问：“你是他们的排长？叫什么？”
　　团长赶紧解释说：“谭啸，现在是加榴营1连代理连长。”
　　师参谋长盯了我好一会儿，说：“你就是谭啸？！”

　　我说：“报告首长！我是谭啸！”
　　师参谋长点头说：“好！”转身跟作训科长说：“我想看看他们排的军体科目。”
　　团长低声对我说：“快去准备吧，有问题吗？”
　　我说：“报告团长！我对他们有信心！”
　　过程我不累赘了，结果还算满意，五个科目四个优秀、一个良好。最后考步枪实弹射击，这是我最没有把握的项目，因为这涉及到当时的心理素质，稍微一紧张就可能打偏了，我的目标是能达到合格就行。就在我们准备的时候，师长来了，把车直接开到了射击场。
　　一下车，师长就问师参谋长：“现在考的是哪个排？”
　　师参谋长说：“加榴炮营1连新兵排。刚才我有意考了他们的队列和军体，两项总评成绩都是优秀，我有点不太相信呢？原来挺差的一个连队，也会有这么好的成绩。”

　　师长点了点头，叫团长拿过来名册，说：“暂停一下。”
　　团长向我示意了一下，我立即整队报告：“师长同志！新兵一连一排射击准备完毕，请您指示！”枪在靶台上，没有走火的可能，可以报告。因为按条令条例规定，射击当中是无须报告的。
　　师长举手回礼说：“稍息！我检查一下人员！”
　　我说：“请首长检视！”行礼归队。
　　师长走近战士，一个个地抽问情况，比如叫什么名字、出生日期、籍贯，排长、班长是谁等等，反正挺祥细的。令在场地团、营首长都吃惊。我倒是很坦然，因为我并没有作弊行动。据说有个别单位为了应付考试，把一些素质好的新兵集中到一起，无论抽到哪个单位，都是他们考，成绩当然也比较理想。虽然屡有发生，但较真的不多，团里提前做了工作。我估计师长肯定想到了这一层。

　　抽查完，师长显然还有些不放心，问我：“你是排长，对他们都清楚吗？”
　　我说：“清楚！”
　　师长随意点了一名新兵问：“他叫什么？”
　　我说了是谁，籍贯是哪里，甚至连他家庭的简要情况都讲了。师长还没完全信，又接着点了几个，我还是准确地说了。这回，师长笑了，拍了拍我说：“你叫什么？”
　　我说：“报告师长，我是谭啸！”

　　师长楞了一下，说：“一定是那个替战士站岗、捐款的谭啸吧！”

日期：2009-12-20　19:50:29

　　三十四
　　团政委比我早来炮兵团四个月，第一年受制于老团长，没有发挥太多的作用。部队是讲究老资格的，因为是双主官制，一般谁强势，谁说的为主（按理是军事主官是1号，政治主官是2号）。现在老团长转业了，新团长刚来，自然政委就发挥着强势的作用。也就是政委主政，给了我很大的发挥空间，取得不俗的成绩。这就是机会，机会抓住了，想拦也拦不住。

　　就在新兵下连不到一个星期，团长、政委双双到我连给我们下达新的指示，这是很少见的。政委说：“我准备在你们连搞一个试点，把你们推出去，你们有什么想法？”
　　指导员看了看我，说：“我们不行吧！刚刚有点起色。”
　　政委看着我，我知道他非常想听我的意见。我想了一下说：“谢谢首长对我们的信任，我们连愿意接受这个挑战。”
　　政委说：“说说具体想法。”
　　我说：“我们是基层连队，就按照‘五句话’总要求全面建设连队，一点点来落实。”‘五句话’总要求指的是：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保障有力。那时候，能够做到这“五句话”的基层连队谁也不知道，因为没有报道过相关先进典型。私下我跟指导员说：“咱们要玩就玩大的，玩小的一点作用都不起。”这种先见之明，在一年之后得到证明，指导员因此由正连直接提升到正营。

　　政委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么高，听我这么一说，眼睛也亮了，说：“就这么办！”转身跟团长商量说：“就跟他们满编，看结果怎么样，你说呢？”团长也很高兴，说：“行啊！”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团长、政委一下子从其他连队调过来4名干部，全是年轻的，其中三个是跟一批下来的，包括李栋；又调整三十多名素质比较好的新兵，短短两天，从全团最小的连队，一下子变成全团最大的连队。营长、教导员都感到了明显的压力，每天都跑过来指导。
　　我写了一个单子，共十九条，都是需要着力解决的问题。营长、教导员看着条子，笑着说：“你怎么把毛云鹏的婚姻问题也列也来了？”
　　我说：“别看这是个人问题，也是大事呢，我必须让全连所有干部战士心往一处去，力往一处使。”
　　营长说：“你打算怎么办？”

　　恰好通信员叫我接电话，我一听，是李桑，立马有主意了。李桑现在已经调到集团军通信站任代理站长。
　　我说：“李桑同志，能帮我一个忙吗？”
　　李桑呵呵大笑说：“你个大才子，还有要我帮忙我的时候。”
　　我说：“没时间闲扯，你帮不帮吧，一句话！”营长、教导员还等着我研究事呢。
　　李桑说：“到底什么事，这么严肃？”
　　我缓了缓口气说：“你那里不是美女多吗，能不能推荐一个给我们？年纪大一点的没关系。”
　　李桑立马笑了，说：“难不成大才子要找对象呀？”

　　我怕她误会，赶紧说：“不是我，我们连有一个老排长，人有模有样，就是有点憨厚，二十八、九了还没个对象，组织上想帮他解决一下。”
　　李桑说：“得了！成大媒人啦，是不是当了连长什么都得管哪！说吧！什么标准？”
　　我说：“没什么标准，你能看上就行！”
　　李桑说：“你还别说，我们这里还真有一个大剩女，二十六了，去年跟谈了六七年的对象吹了，还没主呢！”
　　我说：“那就好，那就好，什么时候见个面？”

　　李桑在那边笑了，说：“有这么猴急的吗？还没问人家，答不答应还不知道呢？”
　　我催她说：“你这两天就去问问啦，成不成给句话。”
　　李桑说：“我给你办了这事，怎么感谢我呀？”
　　我想都没想，也没时间想，就说：“到时候你说话就行，毫不含糊。”
　　李桑说：“这可是你说的！”
　　挂了电话，我简单地跟营长、教导员解释了一下，两位领导也没多说，起身走了。我叫文书把毛云鹏找来，直言问他：“毛排长，找着对象了没有？”
　　毛云鹏有些不好意思，望着我说：“谁会要我呀？”
　　我说：“你先别说这个，我问你，你找对象有什么标准没有？”
　　毛云鹏说：“连长你还不知道，象我们这个地方的人，谁还敢有什么标准，能找一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我笑了，安慰他说：“你的事我包在身上，到时候你别不买帐啊。”
　　毛云鹏说：“连长，你要做得到，我就服你。以后有什么事，你说向东，我绝不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