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兴不以为然地说:“你怎么跟牛筋草一样了?”
王飘说道:“我们在敌占区,谨慎一点是应该的。这方面,应该向牛筋草学习。做地下工作,不能怕麻烦,我们处理工作简单,就会给敌人机会。”
江日胜晚上约了田中和堀井,没取情报。他觉得,黄建兴如果执行试探计划,一天之内也不会有结果。
田中和堀井的酒量一般,遇到来自日本的清酒,两人都喝多了。
田中挡住酒杯,不让江日胜再倒酒:“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江日胜劝道:“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喝醉也没关系。”
他真不知道这些日本人的酒量是怎么回事,明明淡得跟水一样,他们还喝得这么起劲,而且才半斤就开始醉了。
江日胜作为一名山东人,像这样低度清酒,他能一直喝下去。
听到江日胜晚上不回去,田中的手移开了。
江日胜笑道:“田中君、堀井君,机会难得,今天不醉不归。”
江日胜在鲁兴宾馆请田中和堀井吃饭时,武山英一和寺田清藏也在南新公馆喝酒。
寺田清藏兴奋地说:“武山君,**上当了。”
武山英一点了点头:“哟西,这说明你的策略是正确的。”
寺田清藏说道:“打入**内部,是对付他们的最有效办法。”
武山英一说道:“我们需要将**干净、彻底地消灭。光是打入他们内部,还不足以完全摧毁**的组织。**一般采取单线联系,如果能控制他们整个组织……你就成功了。”
寺田清藏喃喃自语道:“控制他们整个组织?可能吗?”
武山英一坚定地说:“当然有可能,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把**的组织消灭在萌芽,绝不能让他们发展壮大!”
江日胜虽然喝了不少,但他并没有醉。他“摇晃摇晃”回到房间后,瞬间就清醒了。
喝醉的田中给他提供了一个消息,抓捕鲁丰纱厂的行动,是因为有人告密。
江日胜当时惊出一身冷汗,怪不得鲁丰纱厂的工人没有用刑,也没有审讯,原来是有人告密!
看来自己冤枉林丹庭等人了,工贼另有其人。
整个晚上,江日胜都没睡觉,他一直在思考,要怎么样才能找出这个工贼。
然而,天亮之后,江日胜还是没想到好的办法。他掌握的信息太少,都没办法推断这个人。
他很焦急,这个人危害很大,知道鲁丰纱厂的党员,破坏了工人的罢工,要是不揪出来,以后我党在鲁丰纱厂都没办法开展活动。
天蒙蒙亮时,江日胜去中山公园锻炼,回来的时候,苏志梅还没来上班。
泡了个澡,在澡盆里又睡了会,江日胜才下楼吃早餐。这个时候,苏志梅已经到了餐馆。
江日胜到一号桌后,说道:“来杯甜沫,什么都不加。”
“好咧。”
苏志梅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她早上出门时,在福德里看到了鲁卫华留的暗号。她马上通知苏志华,与李潮涌取得联系,有重要情报需要传递。
黄建兴快到中午时,才收到牛筋草的情报,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眼中满是忧虑。
黄建兴把情报拿给王飘,叹息着说:“看来牛筋草是对的,我们大意了。”
他昨天觉得,没必要再执行牛筋草的试探计划。现在看来,大错特错。
王飘正色地说:“任何疏忽大意,都会给组织带来破坏。黄建兴同志,这方面你得向牛筋草同志学习。”
黄建兴诚恳地说:“我接受批评,并作深刻检讨。”
王飘缓缓地说:“现在的情况,要么与鲁丰纱厂切断联系,要么找出那个工贼,为牺牲的同志报仇。”
黄建兴坚定地说:“当然要找出工贼!”
鲁丰纱厂原本准备成立支部,这是一个有很好群众基础的阵地,绝不能轻言放弃。
王飘说道:“那就按牛筋草同志的建议行动。”
昨天她也妥协了,牛筋草虽不是领导,可这位同志地下斗争经验丰富,对敌人的凶残和狡猾有着深刻认识。
不管遇到什么情况,绝不心存侥幸。这,才是地下工作者应该坚守的原则。而她和黄建兴,都没有做到,如果说检讨,她也要检讨。
江日胜倒没想让黄建兴检讨,他只是凡事喜欢从最坏处想罢了。武山英一主动给他捞钱的机会,他总是觉得不真实。寺田清藏也很配合,就更加可疑了。
武山英一和寺田清藏都觉得,江日胜对大日本很忠诚,能力一般,胆小又贪财,这样的人用起来很放心的。
哪想到,江日胜能根据蛛丝马迹,推断出他们的用意。
三天之后,江日胜突然听到一个消息,**将有一批武器抵达泉城,他们准备在鲁丰纱厂搞一次暴动,还要袭击省政府和日军陆军特务机关,以及日军泉城的最高司令官。
这个消息,令整个宪兵队都紧张起来,就连江日胜和何志盟这样的翻译,都被派到了城门的检查站。
何志盟和江日胜分到东关海晏门,望着长长的进城人群,轻声说道:“日胜,**是不是疯了?”
江日胜扶了扶自己的保险衣服,叹息着说:“他们疯不疯我不知道,再这么搞下去,我不疯,也会累死。”
这批武器,当然是不存的。这是黄建兴放出来的假消息,只有这样,才能让日本人动起来。
何志盟看了江日胜一眼,微笑着说:“你这衣服确实重了点,要不脱下来?”
十几斤的衣服穿在身上,确实不好受。
江日胜无奈地说:“我敢脱吗?我让铁匠给我又打了两块,得把裆部挡起来,还有手臂和大腿,真要是其他地方受伤,也没办法了。”
何志盟调侃道:“你脑袋上不搞个头盔戴戴?”
江日胜苦着脸说:“搞不到啊,你有办法吗?”
何志盟说道:“听说德国的部队有钢盔,日军装备的不多。”
江日胜眼睛一亮:“是吗?那得去弄一顶戴戴。”
“你的身份,怕是不方便戴。”
“那就定制一顶钢盔,站在这里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下午回去时,江日胜特意去了趟铁匠铺,让铁匠根据自己的头型,打一顶铁帽。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外面再戴个帽子,得看不出来才行。
又过了两天,宪兵队收到消息,**的武器已经到了城外。因为检查得太严,没办法送进城,准备让城内的地下党去取。
这次江日胜没参加,这样的行动,随时可能会交火,他的小命要紧。只要不是下了死命令,他绝对不会参加。
两次情报都是假消息,宪兵队这边的表现,让地下党将怀疑的范围缩小到了几个人身上。
这其中,包括那几个之前被抓进宪兵队的人。
他们原本被排除在外,但在甄别时,江日胜觉得,还是应该一视同仁。日本人谲诈多端,说不定虚晃一枪,故意把工贼抓起来,以便洗脱嫌疑呢?
江日胜这段时间,每天都在研究鲁丰纱厂工人的资料。特别是林丹庭的资料,是他的重点研究对象。
整个鲁丰纱厂,只有林丹庭一名预备党员,他对被捕牺牲的两名党员最为熟悉。从这一点看,林丹庭的可能性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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