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道救时 不一样的曾国藩》
第32节

作者: 扬光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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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七月,刘蓉又与曾国荃在长沙多次相晤。咸丰元年(1850年)七月,再与曾国葆、曾国荃同在长沙赴试时,专门选在一起,与曾国荃同寓曾子庙,朝夕相亲旬日(前后十几天)。二年(1852年),曾国荃在长沙从罗泽南游(跟罗学习,成为罗泽南的门生),正、二月间,刘蓉又与其多过往。由此可见,刘蓉与曾国荃虽没有师徒之名,而有师徒之实。
  由于曾氏兄弟多与刘罗交往,因此,曾国荃对刘蓉、罗泽南的了解都是比较深入的,故对二人的评价当不为虚言。
  对刘蓉奖诱后进之功,曾国荃也有如此之说:“其好善之诚,如饥之于食,渴之于饮,不啻自己有之,故邑中后进引诱入正道者颇多。”其中包括曾国葆。咸丰元年七月,曾国葆致信曾国藩,云“近来与罗、霞二人谈论之间,两相契合。弟虽不学无识,彼亦乐引之为群。而彼二人者,弟不敢知其将来之见诸行者若何,而察其为学之精纯,与其所言者及其所励诸躬者,无不衷之于道,则弟之所心服而愿学者也。”意思是:近来与罗泽南、刘蓉两人的游学,十分契合恰当。弟弟虽然学习不够,他们也(愿意)很高兴地待在一起。他们二人,于弟弟来说虽然不敢说他们将来成就如何,但看到他们的学问、学术的精益纯正,还有他们对其所励所教的人,都是一起亲身指导,没有不是忠于大道的,都是弟弟所心服口服且愿意学习的呀。

  刘蓉收郭嵩焘之弟崑焘为徒,谆谆教诲。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七月,刘蓉在长沙与郭嵩焘相聚,得以结识郭崑焘,刘蓉对其非常赞赏,以为“气质绝美”,同丨居丨数日,谆谆教导。二十三年(1843年)三月,刘蓉致书郭,赐以箴言。闰七月三十日,郭复书,云“诚念吾兄信道之笃,体道之深,其于审端用力之方,必详且悉,尚望开示课程,俾于道得所从入”,请以师礼事刘蓉。二十四年(1844年)六月,刘蓉与郭氏会于长沙,时郭氏参加乡试,谓苟得副车,当可从刘蓉读书。

  同年十月,刘蓉得知郭氏中举,因写信勉励,首先要看轻名利:“先儒有言,透得名利关,便是小歇处。吾人今日为学,但于此等处识得透、守得定,一切穷通得丧、显晦荣辱之遇,举不复有所欣戚于其中,便自然壁立万仞,扫除一切羁绊,救全一生名节,将来措之事业,亦自光明俊伟,不为利害所屈挠,不为时势所驱迫”。其次要用功于理学:“至于用力之方,进德之序,则先儒之遗训具存,吾弟亦既读之而得其要矣。由是竭吾力以探讨焉,终吾身以服行焉,不得半而止、不见异而迁焉,则亦何业之不广,何德之不崇哉?”

  二十五年(1845年)十二月,郭崑焘赴湘乡拜访刘蓉,离别时题诗于戴熙所赠双松图便面以赠。二十六年(1846年)正月,郭以刘蓉招,从新化赴长沙,聚十馀日。二十七年(1847年)十一月,刘蓉招郭来长沙,聚十日。十二月,郭致书刘蓉,请作“毅”字说。之所以选“毅”字,因其字“仲毅”。请刘作字说,意在激励自己,进取正学,以不负刘之期许。
  自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至咸丰三年(1853年)刘蓉随曾国藩创建湘军前的十一年间,郭有很多时间问学于刘。不论在理学方面,还是在人生出处方面,刘的教诲对郭必大有裨益。郭自谓“吾秋试五次始售,未尝稍自愤懑,是罗忠节、刘霞仙两公讲论之力”。郭崑焘之子郭庆藩说,其父自与刘蓉、罗泽南交,“读儒先性理之书,参互考证,严惮切磋,卒以成德。”郭崑焘一生轻视名利、屡辞保举的作风,不能不说亦受刘蓉的影响。郭日后能成为湘中名儒和济世大材,刘蓉培植之功可谓大矣。

  日期:2022-05-26 03:36:33
  不一样的曾国藩(79)
  第十章
  刘蓉学术有奇气 乡贤垂范亦政知
  重兴会讲传播理学蔚然成风
  会讲,是一种古老的学术活动方式,即学术研讨、论辩,对推动学术发展具有重大意义,如发生在岳麓书院的“朱张会讲”,为发展宋学做出了重要贡献,湘学也因此成为宋代学术的重要组成部分。
  至迟于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刘蓉已意识到会讲对传播学问的重要性。是年八月,他致书曾国藩,云“闻顷在京城设有讲学之会,不审与同业者谓谁?进德之方以何者为要?用功之序以何者为先?告将课程大端闻示。此调不弹久矣,士林中舍举业外,不复知有学问”。从此,他开始推动以会讲传播理学。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他开办“菁莪精舍”,因其目的是为了宣扬理学,而不是为应试服务,故其教育方法必有异于一般私塾,他的说法是“集同人讲学”,可见“会讲”是他采用的主要方式之一。

  友人之中,刘蓉的会讲对象主要有罗泽南、罗信南。罗信南信仰阳明学、佛学,与刘蓉、罗泽南不是同道中人,“平居罕接宾客,惟仲岳与刘君孟容常相从讲学,仲岳笃守伊洛渊源,讲习讨论,条目科级,务为详密……孟容有识鉴,尝论仲岳如高山峻岭,先生(笔者按:指罗信南)如长江大河,时以为知言”,由此可窥见他们的论辩风格。刘蓉完成《<思辨录>疑义》后,想与冯树堂就《思辨录》来一场“讲论”,盖因冯氏对它是持赞赏立场的。

  罗泽南常常与弟子们开展会讲。如果王錱在场,场面可能会有点失序。王氏“体貌清癯,目光炯炯射人, 声大而远,言语如出瓮中,而滔滔汩汩,不穷于词。常与诸友共侍坐罗忠节公,公议论发,他人莫能置喙,忠节公徐哂曰:`璞山,盍少休,让吾侪一言乎。’公亦自笑也”。道光二十七年,罗泽南设馆于左辉春“芭蕉山馆”。十月,李续宾至,“听讲五日,每有问难,罗山先生深许之。”可见,不是“全日制”学生的李续宾也参与了“芭蕉山馆”的会讲。

  咸丰元年(1850年)至二年,因罗泽南在长沙贺长龄家开馆,于是他们会讲的地域拓展至长沙。
  道光三十年(1850年),罗泽南的弟子杨昌濬、王錱、朱宗程、罗信北、彭筠生、胡竹筠、颜拓庵、柳果庵、刘裕庵和刘蓉门生刘黻组“规劝约”。杨昌濬说,这个“规劝约”实由罗泽南、刘蓉、罗信南主持,“每至省邸,必置酒高会,会则必请三先生讲论道学渊源,示以闲邪存诚、直身善世之要,抑其过而进其所不及,同人又必互相质证,凡学术品行以次,至于诗古文辞,美则赏之劝之,失则告之规之”。蔚为一时盛事,士大夫闻之,争羡不已。这无疑可以大大提高理学和湘乡士子在省内的影响力。咸丰元年(1850年)春,左宗棠大概也是循声而来,参与了他们的会讲活动。咸丰四年,左氏回忆当时的情形,说:“罗山一老学究耳,与宗棠素尝论学,持论平实稳惬,作事有条理,可见者不过如此。及其将兵,胆略俱壮,随机立应,竟为宿将所不及。”

  上述人物主要在罗、刘两人的熏陶之下,成为理学新生力量。他们秉承理学经世致用之精神,军兴之后均成为湘军骨干,以事功闻天下,理学随之得以宏扬,而成一时壮观。刘、罗作为开启山林者,厥功至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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