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单位的办公室,这个部门由主任,文秘,会计,出纳,司机,保管员组成,有的人是一身兼职。办公室的两位女同事,一位是会计,一位就是保管员。她们都是三十五六岁的年龄,外貌和秉性却截然不同,她们都属于大姐大不好惹的人物。
我小心翼翼地招呼着,
---王姐,我们科要领些带文头的白纸发文用。---
她一阵风似的出去,又一阵风似的回来,递给我说,
---大概有二百页,不够再来!---
我手拿着蜡纸和白纸,被科长带到印刷的地方,这设备太老式,我在初中就见过老师用它印卷子。
---会推吗?---
科长把油墨挤到油磙子上问我,
---不会,没推过。---
---那你翻片数页吧,这个简单!---
我忙称好。
我认真地数着,一和她说话我就会忘记数到哪儿,只好回想刚才数到哪儿了?
她笑着说,
---多印个二十几页没关系,要存档,还要有备用的,别数少了就行!---
一下一下的推,用力要均匀,这是个力气活又是个技术活,可惜我直到离开单位也没学会,因为我一直不让自己有机会去学,我对那个黑乎乎的油磙子望而生畏!
印刷完毕后挑选质量好的,基本上扔掉前五页和后三页,前面太浓后面太浅。然后我再下楼到局里的办公室盖章,局里的办公人员就是素质高,一手翻页,一手盖章,中间都不带停顿的,嘴里还不耽误聊天,我由心底里佩服,敢情机关也不是好坐的,要有真本领!
我手捧着一张张盖有鲜红大圆章的红头文件,心想这就产生权力效应了!
装订,折叠,装信封,封口,再送到局里的办公室专用邮箱,紧紧张张地赶在五点钟下班之前结束了。
以后在我的工作生涯中多次重复这样的过程,我越干越熟练,还曾起草过文件,大概我经手的文件还有许多至今仍存放在档案柜吧,而档案柜里却早已没有了我的档案!
日期:2009-12-14 13:47:00
打赌
单位里的同事在关于我有没有男朋友的问题上背地里打赌,工作了一个多礼拜,我才从科长的嘴里后知后觉。
这天中午吃过午饭,我正懒洋洋地趴在办公桌上准备迷糊一小会儿,科长转过头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含着笑意,有意无意地问了我一句,
---雨欣,在大学里有男朋友吗?---
我不太好意思地望向她,说实话,我不太愿意暴露个人隐私,尤其是在这个我还不怎么熟悉的单位,总是一天提心吊胆的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人推到波涛汹涌的浪尖上。
---办公室和教务课的人打赌,说你没男朋友,他们问我,我觉得不象,我觉得你有朋友,我的直觉对不对?---
她信心十足地说。
这是什么嘛,这些人在单位里这么轻松自在,还无聊地拿我打赌,怎么就我一个人每天感觉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还有躲不完的麻烦!
---老慕说他帮你取行李时,就你一个人,如果有男朋友的话,那种场合应该在旁边帮忙的。值班的小文,小武也说这一个礼拜的晚上就你一个人在单位,没见有人来找你。还有会计说前两天她对你说帮你介绍对象,你也答应了。---
证据还很充分,在他们眼里大学四年如果没有男朋友大概是很失败,很被人瞧不起的一件事吧?尽管我很低调,把自己缩在犄角旮旯里,却并没有称大家的心意。
科长满脸期待地望着我,她想从我口中得到她是胜利者的答案,我突然也想让那些有理有据的论证不成立,
---算是有吧。---
我轻轻地有些模棱两可地回答。
---做什么的?分配到哪儿了?---
科长兴奋地追问我,显然她还想知道更多的情报,我只好满足她的好奇心实话实说,
---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是吗?那他比你大很多的吧?---
科长更是兴奋,
---嗯,找个成熟的男朋友会心疼人!我老公比我大四岁还不怎么成熟呢。---
她接着又提出疑问,
---你男朋友没来过咱们单位吗?---
---啊,他出差了。---
科长又坐着闲聊了一会儿,就借口去洗手间出去了,我知道她准是忍不住宣布她的胜利去了,也不知他们的赌注是什么,我这么早地判定了他们的胜负,对于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不得而知。
每天都有让我想不明白的问题,这就是所谓的社会磨练吧!
日期:2009-12-14 19:19:48
老友重逢
---喂,你好,是我。---
当我从电话里听到文超那富有磁性的声音时,我抑制不住地大声说,
---你这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你分到哪里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单位的电话号码?---
我一连串地发问,
---哈哈,想知道就知道了呗,嗯,我现在在外贸公司,星期天出来聚聚吧,那个剑雯也分来了,她给我打电话,说想聚聚,你定下时间吧,过后我通知她。---
他还是一副慢悠悠的口气。
---是嘛,她不是在家的那边上的大学吗?怎么分到这里?有好几年没见面了!---
我很好奇地问,
---嗯,她的男朋友家是这边的,她和她男朋友一起过来的吧,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见面再聊吧。---
---好吧,星期天11点,我去找你!---
文超和剑雯是我中学时代的同学。
剑雯的父母和我的爸爸妈妈是一个工厂的,只是他们属于干部,我的父母属于工人。我们两家离得很近,经常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直到她学会骑自行车后,我们才分开走。
说来很惭愧,我一直惧怕骑自行车,我总觉得两个轮子不稳定,随时有摔下来的危险。如果她在路上遇到我,总是停下车子,让我坐在后面带我走,她的个子没我高,总是一边费力的骑,一边大声地和我说话。假期我们也经常到对方的家里玩耍,她天性喜好唱歌跳舞,邓丽君的歌我最初就是从她那儿听到的,那时还是禁歌,靡靡之音。
高中的时候,因剑雯的父亲工作调转他们搬了家,我们也各自有了新朋友,彼此渐渐地疏远了。她的高考不太理想,只上了本地的师范大学,我也有几年没见着她的面了。
我和文超在初三时有半年的时间是同桌关系,我在中学时是不和男生说话的,但同桌例外。他给我的最深印象就是无论穿什么衣服,领子总翻在外,而且颜色很显眼,离老远就能知道是他。高中时的座位离得远,几乎没什么来往。
大学时他的学校和我们不太远,来往过几次后发现我们性格很相像,几乎无所不谈。面对他就像面对另一个自己,不用戒备,轻易地就能开放自己。我很奇怪这种默契的感觉,文超对我来说就像双胞胎的兄弟,也许在前世我们真的是这种关系吧!大学时其实我们的来往并不频繁,两三个月互通一次消息,或通信,或见面,都是文超主动的,如果他不来找我,我也不知如何去找他,就像这次他联系我,给我一个惊喜,我很期待与这两位老同学的见面!
日期:2009-12-14 21:10:10
周日我如约地来到了文超的单位,他的单位很好找,位于中心地带,很气派的建筑,挂着大大的牌子。走廊是木质地板,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还没走到他的办公室他便迎出来了。我们互相打量着彼此,好像没多大变化。他淡淡地笑着望着我,
---剑雯来了吗?我好长时间没见到她!---
---还没来。---
---到我办公室等她吧!---
呵,好气魄!紫红的大办公桌,厚厚的皮椅子,比我的办公室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怎么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他只是腼腆地一笑,
---有出国的机会吗?---
---嗯,会有,大概过个半年吧,就能排上,大家轮流的,早晚都有机会。---
他那种漫不经心地态度真让我感到嫉妒,这人是生来的好命吗?!
我们聊起高中同学毕业后的去向,原来还有几人也在这里,只是以前就疏于联系。
---哎,雨欣!---
一只手拍到我的肩头,
---啊,雯子,真是你,怎么没变化呢?---
我打量着剑雯,还是高中时的那副模样,带着大大的眼镜,穿着连体裤,个子也没见高,像个娃娃。
---不会吧?我没变化吗?文超你说!---
---走吧,我们先吃饭去,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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