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告诉我,这些野人会把一位现代女性如何处置?”唐休担忧地问美国人。
“被抓去做奴隶了!为这些野人繁衍兵丁的生育工具。我的妻子已经被迫给他们生育了五个小野种了。如果分娩出来的是女婴,野人部落的巫师和酋长,就会把孩子吃掉。”
唐休有点作呕,但他亏空的胃部,却无力痉挛。
苍图又在仰望井口,他不甘心,从他醒来的一刻,他就不甘心。
“别看了,即使你能爬上去,喂养在井口的野狗,一样会咬断你的手指。”美国人哀叹一声,更像是在可怜苍图。
“你还知道些什么?最好捡要紧的告诉我,兴许我能带你逃离困境。”苍图不想跟一个残喘的半野人浪费口舌,就直截了当地问他,希望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他心里清楚,现在身陷囹圄,得靠嘴皮子和动脑筋活着。
“即使出了这个地窖,也逃不掉的,到处是巡逻的野人,他们视线敏锐,嗅觉灵敏,无论长矛还是箭羽,都淬有剧毒。”
苍图眨了一下眼睛,示意唐休靠过来,把美国人孤立在一边。这样的冷落,无不让美国人觉着自己说了一堆无谓的话。
苍图对唐休说:“这些土人单独把我绑了,想必是看出了我的战斗力。希望昆帕帕没有死,咱们能不能活命,全靠他了。”
昏暗中,唐休已经泪流满面,他很害怕,但却不再抱怨苍图什么。“那帮野畜生会强暴花妞吗?我无牵无挂了,能和你死在一起就好。我就是替花妞难过,她其实很无辜。”
“这里是丛林,就像蜘蛛会吃掉昆虫,没什么无辜不无辜。这个美国佬关在这里五年了,看上去比我们还要兴奋。”说完,苍图冷哼了一声。
唐休看得出来,苍图也很牵挂花妞的安危。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苍图忽然问美国人,在表情上,他已经是地窖里最兴奋的一个。
“尼克,尼克•西塞。”美国人有些受宠若惊。
“好吧!尼克,我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但却想知道怎么上去。”苍图直直地盯着尼克,这是一个难题,可他毫无在乎。
“那要看野人的需要了,如果他们想你上去,就会垂下一个大木筐,把你拉上去。”尼克渐渐有了倾诉的激动,他已经很久没和文明人类如此交流了。
只唐休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尼克又说:“你们是不是被一个小野人领进部落的,然后被人用毒针刺昏了?”
唐休突然惊讶起来,“你怎么知道?”
“五年前,我和妻子米莎,还有同事泰勒一起在丛林探险,救助了一个被蜈蚣咬伤的土著男孩。出于好心,我们把他送回了部落,结果……”尼克没有再说下去,他很懊悔——结果就是现在的样子。
“我们也救了一个土著男孩,当初是在河里发现的他,他叫昆帕帕,而且会英语,应该是你的学生吧?”苍图冷言冷语地说。
尼克并不介意,只是哑然了半天,“我教给他语言,传授他知识,让他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可是,你看到了,我至今留在这里——这个孩子很懦弱,他惧怕酋长、巫师、野人勇士——那些控制着权力和暴力的野蛮人。”
“你是说,我们指望不上那个野小子了?”唐休惊慌地问。
尼克不说话,只是摇头,那代表肯定。
“所以说,你们别想用‘道理’‘宽容’‘博爱’‘自由’‘人-权’之类的说辞离开这里。这里只有酋长的权威,巫师的鬼话,野蛮人的暴力。赞美和驯服是你们活在这里的唯一保障。”尼克枯瘦的脸上,泛着苦笑和无奈。
“能活下去就好,机会总是有的。”唐休明显听了很怕,他嘟囔着,更像在安慰自己。
突然,遥远的井口传来响动,几个土人叽里咕噜的交谈着,正把一个大木筐往下坠。
“哼哼!记住我的话,可以活得久一点。”尼克像是猜到了井口那些土著不是找他,再次叮嘱了唐休和苍图。
苍图主动抓了木筐坐上去,唐休使劲拽了他一把,无限惊恐地瞪着他。
“如果我不上去,那帮混蛋会放箭下来的。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苍图脸上毫无惧色,好像就等着有人把他拉上去。
“你一定要活着,有机会就一个人逃,能跑一个是一个。”唐休使劲抓着苍图的手,两个人像生死握别,在说最后的遗言。
苍图笑呵呵地被提升起来,直到唐休看不到他的脸,才把挤出来的笑容放下。跟这些野蛮人打交道,他心里也很没底。
井口外面已是黑夜,无数大大小小的木屋和瞭望塔,各自插着火把。雾鬃部落的野人,完全做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建制,一组组手持长矛的标枪兵,领着几个侏儒弓手,在各条路口来回走动,谨慎地巡逻着。肥胖高大的盾斧兵,威武地把守在每一个门口,看样子是彻夜不眠的。
苍图戴着脚镣手锁,被几个精锐剽悍的投矛兵推推搡搡着,顺着一条陡峭的小路向一片瞭望塔后面走去。
远处空地上,燃烧着巨大的篝火,一群野蛮人围着一座木质的牢固囚笼,正欢呼雀跃着。他们异常兴奋,影子拖在在地上,犹如群魔乱舞。
苍图早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料定自己一旦走过去,必是凶多吉少。
第二十二章:暗黑的图腾人
雾鬃部落的野人并非在跳舞,而是在斩杀战俘。草地上滚着好几颗血淋淋的脑袋。
几个浑身挂着兽骨,披着毛皮的土著,妆扮得既狰狞又丑陋。他们光着脚,将砍掉的头颅踢来踢去,并且口中念念有词,手里舞着长长的镰刀。
苍图认得出来,那些是弥鬃部落的土人的脑袋,血污仍盖不住上面涂红的额头和夹白的颧骨。
两个剽悍的土人,又把一个捆绑的土人战俘按在木桩上,令他脖子贴伏下来。旁边一柄利斧随即落下,喷涌而出的鲜血,倾注在木桩上,好似木桩在冒血。
那几个既丑陋又狰狞的土人,像突然抽了羊角风,踉踉跄跄地颤抖起来,翻着白眼珠,发出刺耳呻吟,犹如泡沫在恶意摩擦玻璃。
苍图看在心里,不由觉得恶心。血腥和残酷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只是这几个土人的装神弄鬼、丑态百出令他气结得很。
想到自己脑袋被剁掉后,一群野蛮蒙昧地“半兽人”嗷嗷啸叫着念咒语,骂他不得超生,真恨不能上去拿耳光子掴死这几个自命通灵鬼神,控制部落精神的巫师。
由于手腕和脚腕被铁链锁着,苍图没有丝毫脱身之计。当他也被按在剁头的木桩上,一股刺鼻的血腥直冲脑髓。对于这种恐惧,他并不陌生,但此刻,他分明知道自己要死了。
插满火把的雾鬃部落大后方,丛林被伐空了一个缺口,许多木笼子就挤在这一片洼地里。月影朦胧,蝙蝠如魅。几组雾鬃部落的斥候,来回巡逻着。
花妞正被关在其中一个木笼里。她醒来的时候,可以看见星星和月亮,但也看清了自己赤条条的身体,感觉到下体的潮湿与黏糊。她捏了一点嗅了嗅,再也承受不住恐惧和侮辱——她昏迷的时候,被野人强-奸了。
尼克的妻子米莎,蜷缩在木笼的角落里,犹如一个被囚禁了多年的女精神病患者,满脸冷笑地瞪着啜泣的花妞,宛如一抹幽灵。
花妞只哭了几声,就感觉到身边还有一股活人的温暖。她既惊又怕地望了米莎一眼,却见她一头脏污的乱发上,沾满了干草和树枝,只剩痴痴地傻笑。
花妞本就是一个聪颖的女人,她立刻想到了昆帕帕曾提起过的三个美国人,于是赶紧关切而小声地问:“你是美国人吗?五年前被囚禁在这里的?”
米莎眨了眨眼睛,还是一副傻笑。花妞的心立刻凉了半截,米莎的精神出问题了。
花妞想伸手爱抚米莎泥污的脸,米莎却舔她的手指。令花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正在时候,一个剽悍的土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巡逻的几组土人,立刻怔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来者是一个雾鬃部落的勇士,之所以能成为部落勇士,是因为拥护酋长,并杀死过很多敌对者和反叛者,才被巫师赐予了“神勇之血”喝下,成了雾鬃部落的一名头目。
“花妞……”
花妞心里正害怕,抱着米莎并捂住了她的嘴,惊恐地瞪着月色之下大步走来的土著男子,却忽然听到笼子后面的树丛里,有人喊自己。
“昆帕帕?是你吗?!”花妞急切而又小声地问。
“嘘……”昆帕帕似乎比花妞还谨慎,多余地提醒着花妞。“你俩不要发出响动,我们部落的勇士过来了。”
花妞心里说不出滋味,不知该如何将自己一个现代人的思想认识转达给昆帕帕这样一个土孩子。
一大片在月色下望不到边际的笼子,里面囚禁着性成熟的女性,而这些女人,像动物一样被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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