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果果冷冷地答了一声,一把从我手里夺过谱子,背上书包转身离开。我被晾在后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果果最近有点奇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惹到她了。女人心海底针,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她到底是想演还是不想演啊?
我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于是跑出教室拉住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干嘛?”她回头看着我。
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果果说,什么 什么意思啊?
我说,什么 什么什么意思啊?
……
两个人顿时石化,陷入无比尴尬的囧境。五秒钟后,果果开始大笑起来;看着她笑,我莫名其妙;看着我莫名其妙,她笑得更厉害。
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美女,注意点形象啊……”于是,转身向前走。
“帅!”背后传来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欲罢不能的蛋疼声音。
“干嘛?”我皱着眉,无奈地回头。
“演吧!”果果看着我,眼神仍然盛满着笑意。
“啊?”
“班主任那边我再去解释……你回去好好练练琴,我们周日下午在学校的活动室练练,怎么样?”果果拎着书包甩来甩去,天真得像个孩子一样……
“糟了,我的书包!”我突然想起来书包还在教室,果果再次想笑又不敢大笑,把脸扭曲成便秘的模样。我就在果果蛋疼的笑声中跑回教室。
日期:2009-12-11 10:08:10
(19)
我回到家里,奇怪今天老妈怎么没有回来做饭。我也没多想,放下书包,弯腰洗手;起身抹洗手液时,猛然看到镜中的自己,耳边又回想起果果银铃般的笑声:“你今天又没睡醒啊?”我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照了又照,使劲瞪大眼睛,仍然改变不了耷拉下来的眼皮;我又侧对着镜子照照,鼻子还是那么塌。
这时电话响起,是老妈的电话,说他们老两口不回来吃饭,让我自己下面条吃。我假装抱怨了一阵,挂了电话就疯狂地欢呼起来:
“我的地盘听我的!”
我滚到沙发上拿了遥控器,快速地换着台;选定《天龙八部》,还没看多久,就开始插播电视购物广告;一个瘦小精干却极为疯狂的女人开始对着镜头咆哮:“只要688元,688元,没错!!就是这么便宜!!只要688,您就可以拥有一双同样迷人的如水双眸……”接着电视上出现一个模特,她先在眼皮上涂抹那种XXX牌的液体;然后用一个小棍,在眼皮上顺着眼球戳下去,接着就是使用前后的对比照片。我灵机一动,飞到镜子前面,先在眼皮上涂上胶水;然后拿着棉签,在眼皮上顺着眼球一戳。
唉呀妈呀,用力太猛了,疼得我直跺脚。我捂着眼睛去找眼药水。一阵折腾后,我惊奇地发现被蹂躏过的单眼皮居然开始双起来。我对着镜子,学着疯狂的鼻尖音:
“只要688,688,没错,688,您就可以像我一样,”我拿出课本,一下挡住左边:“使用前”,一下挡住右边,“使用后……”。
……
哎呀妈呀,我太有娱乐精神了!!!
我很得意自己的发现,直到老妈质问我们爷俩棉签怎么用得这么快时,我就开始寻找其他替代品。我本着爱迪生发明灯泡的精神,把自己当成小白鼠,反复实践,终于取得阶段性研究成果——啫喱可以替代胶水,并有比胶水更好的粘性;牙签戳人太疼,用塑料尺的圆角去戳也可以取得同样的效果……
日期:2009-12-11 10:09:55
(20)
终于盼到周日,老爸老妈又不在家。我洗了澡,吹了头,换上干净整洁的NIKE外套;还……做贼心虚地整了一个双眼皮。一见到果果,我就努力睁大双眼,可惜我怎么对着果果放电,她都没有注意到我的杰作。我抱着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一直找机会瞅着她的眼睛,终于果果似乎发现了什么:
“帅,你今天……眼睛怎么了?”
我急忙说:“怎么了怎么了?……”想想要淡定一点,于是我强压住兴奋,摆出周杰伦惯用的调调,压低声音、语气寡淡地说:“我眼睛怎么了?”
“是不是进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我揉了揉。
“那你今天眼神怎么跟平时不太一样?”
我一边支支吾吾应付着,一边揉眼睛……糟糕!好像把啫喱揉进眼睛去了,越揉越痒:“我眼睛有点痒……你等会,我去洗洗……”我踉踉跄跄地跑向洗手间,使劲用水冲洗数次后,对着镜子看了看,眼皮又重新耷拉回来了。等我再回到活动室时,果果正准备收拾东西。
“怎么现在就收拾了?”我问。
“现在时间不早了……今天感觉你整个人不在状态,下个周末再练吧?”果果把书包背好,“走吧?”
我恋恋不舍地关掉活动室的门,果果走到我旁边:“眼睛好些了吗?”
“嗯,可能进灰了。”
然后冷场。
斜阳被冬天的枯树刺破,挂在树梢上,把我们的影子赶得很远,我们不紧不慢地走着,影子也不紧不慢地向前移动;这样看来仿佛是我们在跟着影子走。寒风再次催促我们裹紧外套;果果对着双手哈了口气,搓了搓手感叹:“好冷啊……”
我赶紧把外套脱下,披在果果身上,果果错愕地看着我。
日期:2009-12-11 12:15:32
(21)
我被果果看得发窘,说看什么?
果果说,咦,你怎么是双眼皮?
我揉揉眼睛说,不会吧?心里却暗爽到内伤!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成就感。
“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有这么高啊?”
“嗯?”我不解地看着果果。
果果没有说话,只是裹了裹我的外套。我不知道她没有拒绝我的外套,是不是也表示不会拒绝我。她站在我身边低着头哆嗦着,像小鸟一样蜷缩着脑袋;这让我产生了一种保护欲。其实我懂她的意思,高二快过了一半了,距离上次耗子从树上掉到河里已经过去将近三年。这三年,我虽然没有多高大,但足以保护旁边这个蜷缩着的小脑袋了,可是我还是习惯去仰视她,像仰视一个女神一样仰视她。
来到站台,恰巧公车来了,果果拉了下我的手臂。要是平时,我肯定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是今天,她披着我的外套,像含羞草一样低着头,蜷着身子。我知道这是因为天气,可是我隐隐觉得我们之间有种叫作暧昧的东西在发酵。
车上空座很多,我们挑了一个靠后的座位并排坐下。街上的灯光亮起,照进车内,暖暖泛黄的灯光不断移动、交叠;车窗外经过几个花店,我看到脱口就问:
“不知道那些哥们在这里买过玫瑰没有?”
“嗯?”果果看看窗外,又看看我。
“追你的人那么多,你有喜欢的吗?”我把目光从窗外收回,看着果果说。
“没有。”果果的表情淡淡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那你呢?”果果转过脸来,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一时答不上话,手也不知道往哪放,腿也不知道往哪伸,全身不自在:“不告诉你,呵呵。”
“说啦!”果果带着恳求的口气。
“我不知道,碰到喜欢的人再说吧。”我扭头看着窗外,果果低下头不再说话。
有些人就是这样,在越想得到的东西面前越要隐藏自己的欲望;仿佛有一点点显露,就会被扒得一丝不挂。而另一部分人,会抓住任何机会,去争取,表露自己的欲望;或许他已经被扒得一丝不挂,但乞丐不怕虱子多,他早已做好破罐子破摔的准备;也或者他生来就没穿过衣服,再或者,这样的欲望强烈到可以用裸奔作为代价。
我们沉默了好一阵,接着果果把外套脱下来;“快到家了,准备下车吧。”说完,她起身离开座位,下车后径直回家。
我看着她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心想如果我能像匹诺曹那样说谎后鼻子就会变长的话,那我也有鼻子了。
日期:2009-12-11 12:22:37
(22)
回到家里,仍然没有灯光,我叫了声妈,依旧没有回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妈最近突然忙起来,以前这个点饭菜都弄好了;更诡异的是老爸居然也没回来。
我打开灯,这时电话响起,是老爸的声音。他说姥姥脑溢血住院了,老妈和他都在医院,让我自己下点面条,晚上来看看姥姥。老爸凝重的语气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放下书包,拿了零钱就直奔医院。
入夜,万家灯火通明,我靠着车窗,脑海里浮现出姥姥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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