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看出了老人的悔意,“舔犊之情是人之常情,这般做法可是要遭天谴的啊,我们修习之人如果本心都守不住,还修得什么道!还好一丹那孩子没出事,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你。你是如何摆下的那迷魂阵?”
“孩子们不懂事,互相闲聊中就透露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又被我从钟山口中得知,还知道了那天段一丹要去工厂里洗澡。我下午就到那必经的竹林摆下了阵势,那处地势正好暗合阵法。第二天我就后悔不已,生怕那孩子已出了事,还好钟山回来没有带回什么坏消息。我再去收阵的时候,你已经提前收了,才知道这里有高人。”
“就跟你说的一样,你真是让鬼迷了心窍,做这样折寿的事情,再说你看你那孙儿与一丹是天罡地煞之照,气运相争,合了相剋之道,但据我所知,这龙虎之照,不管气运如何,也总有相生之道啊。”
“所以我要拜请高人救我,救下我的孙儿和那无辜的孩儿,设法助他们化解了这段气运。”老人真诚地向魏叔求救。
“世间万物,自有其道理,岂是我们随意摆布的,越是道行浅末,越是如你这般不知敬畏,信手易风改水,堵而不疏,罔顾自然,沾染因果太多,看你如何作茧自缚,最终困于囚笼挣脱不的,害己误人。”
魏叔明显年龄比对方小得多,却一本正经地教训起老人来,因为他看出老人此时仍然神游方外,不得其道,说话不由狠了些。
“得先生教诲,自当谨记在心,我已老了,是是非非都将了此一生,就是不愿殃及旁人,特别是我的孙儿,敢请先生,当此局下,该如何处之?”老人此时终于摆正了心态,收回了心神。
“如何处之?当然先要明白因果。我先问你,钟山手上那块白石如何得来?对你孙儿有何效果?”魏叔把话转回到石头上来。
“哎,关于那白石的由来,说来话长。我没有对我孙儿说出真相,也是出于想保护他的目的,我对他说那石头是家中祖传,却不知到底为何物,只是个传承罢了。其实那白石,还有段一丹所佩戴的黑石,都是当年在山寨时偶然所得,虽不知其为何物,却知其不是凡物,然后我保管了白石,大掌柜保管了黑石,待以后有机缘再做分辨。我将白石传于我儿,我儿也不得其要领,我儿又传给了钟山。谁知钟山得了此石以后,在四岁上就开了天眼,能洞悉未来将要发生之事。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就对了,那你一定也从钟山口中得知了那块黑石同样助一丹开了天眼,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吧?”
“是,钟山给我说了黑石于一丹的造化,真没想到,这两块石头竟然会择人而居,还选了这两个冤孽。”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我且问你,关于些两块石头,你看明白了其中的因果么?”
“这等奇事,哪里是我这点微末道行能够看懂的。”
“那你就敢插手其中?我看你就是江州人所说的天棒吧?”
“年轻的时候应该算是吧,你也知道了那时候我做过什么事。”
两人越说越没有底限,根本不像两个上了年纪的人说话了,看来魏叔还打算把这种无底限进行到底。
“你个老天棒,我奉劝你在搞清楚状况之前,不要想得太多,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怎么做?”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因果落在了一丹和钟山身上,你就有必要把这两块石头的来历告诉他们,这或许对他们有所帮助,还有在你没有把握之前,就不要再用你的凡胎肉眼妄测天机,徒增烦恼。”
“我记下了,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给他们讲一讲这石头的来历,也不再去沾染这段因果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魏叔要告辞了,老人又提出了要求。
“小友你看能不能把这壶酒给我留下?”
魏叔一瞪眼,“你想得倒美,自己去拿个壶出来,我分你二斤。”
注:天棒:重庆话,天不怕,地不怕,胆大妄为的人。
魏叔提着酒壶从钟山家的小院出来,虽然感觉了却了一段心事,却又对那老头说的天罡地煞耿耿于怀,让心中的成就感大打折扣。
不过自此以后,魏叔倒是又多了一种消遣生活的方式,没事就去找这个老头吹牛聊天,给他普普道法,在他身上建立自己的快乐,找找成就感。
钟山的爷爷其实也才六十多岁,得益于从小练习拳脚功夫,现在身体还很壮实,还经常带上猎丨枪丨到深山里去打打野味,没想到晚年还结识了一位高深的道友,对魏叔的道法理论水平佩服不已,每每出猎有些收获也愿与魏叔分享,魏叔自然坦然接受。
钟山自从爷爷的腿彻底好了以后,也不再需要一个人撑着家里的所有事务了,不再需要一丹他们天天早上帮着自己院里打水了,但是自己还是坚持每天早上去挑水,扁担越使越有心得,水桶里已经可以装大半桶水了。
一丹平安躲过一劫,但是他和所有的小伙伴们其实都不知道这一劫是怎么躲过的,他们一直以为一丹遇到了鬼打墙,却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是早几个月见到钟山的话,就会提前几个月了遇到这鬼打墙,只知道那时候还没有央卡,提前发生了一丹一定会遇险。
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丹是掉进了别人设置的陷阱,如果一丹和钟山早几个月结识,钟山的爷爷也早就发现了问题,那时候他还没有摔断腿进医院,那么早就会给一丹设这个陷阱了,那时候自然没有央卡来救一丹。
天气逐渐冷了起来,小孩子们最不喜欢的季节可能就是冬天。江州的冬季是灰色的,天空是灰色的,远方是灰色的,房子和树木也变得灰色起来,空气阴冷而潮湿,雨水占据了一半的时间,这讨厌的雨,不像夏天的暴雨来得那么畅快淋漓,没有激动人心的电闪雷鸣,也营造不出淅淅沥沥的音效,让人听着诗画入睡,它只会软塌塌地,懒懒散散地飘摇,把道路变得泥泞,把心情变得晦涩。
江州处在一个尴尬的地理位置上,冬天没有北方那样的大雪纷飞,也不像南方那样温暖如春,所以也没有北方那种热炕,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只能靠多裹几层衣服来保暖,尽管如此,很多人手上,脚上或耳朵上还是会生冻疮。
孩子们喜爱的课外活动也在这个季节急剧减少,穿得太多也限制了活动的强度,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没有故事的季节。
经过了学校环境里的特殊考验,冬瓜终于把自己锤炼成了一座大佛,上课的时候可以做到岿然不动而神游九外,不理课堂内外和人间世事。
左罗则成功地跟全班女同学们打成一片,抢占了人生制高点,尽显赢家本色。
何老师最看不懂的还是钟山和段一丹这两个妖孽,钟山平时沉默寡言,却明显不是胆小木纳的类型,给人的感觉是不屑与其他人为伍,但是又没有自高自大的表现。
何老师曾到钟山家里做过家访,他家里困难的处境让何老师震惊,甚至对钟山所肩负的生活重担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孩子,每天除了学习,还要做那么多事情。当何老师流下眼泪的时候,钟山却还是那么从容淡定,既不为自己家庭的贫穷自卑,也不为自己的辛劳有任何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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