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他靠在椅背上做了个梦,梦到他回到了那间寝室,看到那三个鬼魂正僵硬地坐在他的床上,那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中间坐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抱着一个被血染得发黑的布娃娃,他们眼睛朝外鼓突着,就像是死鱼的眼珠,目光呆滞,脸色青灰,身上凝固着一道道黑色的血迹,衣服上横七竖八都是小小的刀口,看到他,他们步履蹒跚地围上来,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响着,慢腾腾地伸出手,把身上一个个还冒着黑血的刀口指给他看……
日期:2009-5-21 14:14:00
11 光头男人
早上醒来,阳光已经从仅有的那扇小窗照射近来,网管开始逐台擦拭电脑,收拾起桌上的烟
灰杂物。何穆伸展了下麻木的四肢,站起身走到外面的阳光里。
阳光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从一个世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也仿佛给他注入了万丈豪气,回想起
昨晚的种种怯懦,他甚至觉得有些汗颜。
路过一个早点摊,他摸出仅有的两块钱买了两个烧饼,自己吃了一个,另一个用塑料袋装了
提在手里。
他思量了再三,还是决定回寝室看看,顺便把烧饼带给巫大为,他吃不吃倒在其次,但最起
码欠他一份人情,以后可以经常跟他提起,如果运气好的话,昨天借的十块钱也可以不还了
。
他经常这么干。
走进宿舍楼,在初升的朝阳下,走廊内的阴森潮湿之感也减少了许多,上楼时,在一楼通往
二楼那段楼梯同地面形成的夹角里,似乎有一团黑黢黢的东西,他仔细看了眼,竟发现是那
个男孩,正蜷缩在空隙中熟睡着。
何穆笑笑,昨天他妈到处找他,原来猫到这里睡了一宿,
让他睡去吧。
他一路上到二楼,来到寝室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巫大为正盖着条毛巾被,仰面朝
天地躺在床上睡着,睡相呲牙咧嘴。
他的心放宽了了,看来并没有什么超自然的事情发生。
推门,没锁,想必是特意给他留了门,何穆进了房间,一屁股坐在巫大为的身边,用力推推
他。“猪,起床了。”
巫大为没动。
何穆心下狐疑,猛地一拉毛巾被,顿时魂飞魄散。
巫大为的胸口插着昨天捡回来的那把刀子,身体早已经僵硬了。
呲牙咧嘴的不是睡相,是死相。
何穆一下子便瘫软了。
门却缓缓地开了,慢慢探进一张男人的脸,那张脸上挂着谦和的表情,笑嘻嘻地冲着何穆点
点头,就像走在街上,对一个途经的老朋友打了个招呼。
何穆朦胧间觉得着这个男人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
男人挪着步子慢慢走进来。
何穆终于看清,那是一个光头男人。哦,他想起来了。
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在这一刻流遍全身。
丨警丨察的画像只有三分像,光头男人看起来更瘦一点,下巴也没那么圆。
他穿着件不干不净的灰西装,刀在手里,对何穆说:“老子等你一晚上了。”
何穆想跑,但腿软得像面条一样,他所能做出的最剧烈的动作,就是哆嗦。
男人举起刀,准备刺下去了。
这时,他的身后忽然传来弱弱的一声:“爸、爸,你干啥咧。”
那声音很稚嫩。
男人的刀在空中停住,又慢慢地放下来,像是犹豫了一下,他突然操起刀柄向何穆的头上砸
去。
何穆只觉得头上钝钝地疼了下,眼前的世界便瞬间黑暗下去。
日期:2009-5-21 14:15:00
12 真相
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何穆发现自己躺在寝室的水泥地上,而巫大为的尸体就僵直地躺在
他身边,他的胸口是一大团干涸的血痕,像一朵风干了的大红月季花。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报警,一个0按了半分钟才按上,十分钟后,赶来的110把他拉进了医
院,还好,只是轻微脑震荡。
相比巫大为,他相当幸运了。
他终于得知,那个光头男人正是他昨晚上看到那则新闻的主角,是杀死云景小区一家三口人
的凶犯,但令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云景小区遇害的那一家人是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夫妇,以
及他们十六岁孙子。
男人用来杀死巫大为的那把刀,只是他在现场随手拿起行凶的,在此之前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绝非他在云景小区用来行凶的凶器。
那么,这把刀的来历估计没有人能知道了。
警方把它带回去进行了仔细的检测,只发现了巫大为的血迹,在此之前刀上残留的所有痕迹
,都已经被巫大为洗刷得干干净净,换句话说,无论它只是把普通的工艺刀,还是杀过人的
凶器,都没人能知晓了。
你们可能会问,那个光头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何穆学校的宿舍楼里?
并不是突然,其实两个月来他一直在那里,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那个打扫卫生的麻脸女人
的丈夫,也是那个独眼男孩的父亲。他杀了人之后一直在四处躲藏,那个麻面女人突发奇想
,把他偷偷藏在二楼的工具房里,事实证明学校的确是个不错的藏匿地点,那些中学生们头
脑单纯,再加上这所学校管理混乱,没有谁会想到厕所斜对面那扇不开启的小门里,会白天
黑夜都隐藏着一个凶残的杀人犯。
只隔着一堵或几堵墙薄薄的墙,他和那些学生们就住在一起。
男孩曾见过他的爸爸一次,便牢牢记下他的爸爸会在这里出现,固执地四处找寻,他的妈妈
实在不该带他到学校来。这是个失误。
那么,光头男人为什么要杀死巫大为呢?
这是个误会,其实他也不想在学校犯案,杀一个学生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这一切源于那
天晚上麻面女人与何穆进行的那场充满误解的对话,也就是在宿舍楼前荒地上的那几句简短
的对白。
麻面女人误以为他的傻儿子已经将丈夫藏身的秘密告诉了何穆,这令他惊恐万分,虽然她欺
骗何穆说她丈夫已经死了,但她对自己的谎言并不怎么自信。
于是她匆忙把她的担忧告诉了男人,催促男人快逃,可男人却认为何穆即便得知一二,也未
必立刻想到报警,于是决定抢先杀死他。
他从妻子口中得知了他的寝室位置,杀死了熟睡的那个男生之后,却发现杀错了人,于是他
耐心地等着何穆回来。正当他再次举起刀子时,那个小男孩却出现了,他不愿意在孩子面前
杀人,更不愿意让他看到血,于是只是打晕了何穆。
并不是良心发现,他只是打算稍后再做掉何穆,然后把尸体处理妥当。
但人算不如天算,那天上午,竟恰巧是西京市消防局对全市中学进行了防火突击检查的日子
,当几辆鲜红的消防车兴师动众地驶进他的视线时,光头男人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他只好
选择仓皇逃走,从此再次开始逃亡生涯,直到三个月后被抓获。
何穆就这样戏剧性的经历了一次九死一生,又戏剧性地捡得一条性命。
开学后,他换到了六楼的一间寝室,一年后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大专。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经
常梦到巫大为,苦着脸找他讨要那十块钱,他也经常做三个鬼魂的那个噩梦,可是他一直也
搞不清楚这梦里的三只鬼到底真正存在过呢,还是仅仅因为那个独眼男孩的一场幻觉或着谎
言而被阴差阳错地种植进了他的脑中。
他们存在吗?存在吗?没人知道。
……
……
我也不知道。
【完】
日期:2009-5-21 14:23:00
第三篇:《玩笑》(校园恐怖)
文/猫郎君
一
月黑风高的晚8点,学校南墙外小树林,有情况。
四条黑影正挥舞着铁锹挖坑,挖得乞乞嚓嚓。这个坑从5点多就开挖了,三个钟头,成绩斐然,现在的大小足够放进口棺材了。
可坑边放着的,却不是棺材。
细长,虽有几分像棺材但确实不是棺材,比棺材要小得多,那只是口长条形的箱子,大约一米二三长,七八十公分宽,倒退十年东北农村几乎家家都有一对,用来装衣裳。
这箱子外边包了层灰不拉叽的塑料布,用尼龙绳捆得像个粽子。奇怪的是靠近一头的上方居然插了根白色的塑料管子,约有成人手臂粗细,穿透上盖,直插箱内,直直竖起,活像躺着的人叼着根香烟。
孟西京率先跳上来,比量了一下这坑的长短深浅,一挥手,像导演似的喊了声停。
另三个人丢掉手里的铁锹先后爬上来,孟西京示意他们抬箱子,下坑。
离孟西京最近的莫小康显得有些犹豫,小声问他:“老大,咱不会搞出人命吧?”
孟西京走到箱子前,趴到管子上听一会,又“噗噗”的冲里面吹了几口气,胸有成竹的说:“放心,保证没事。”
赵长天也把耳朵帖在管口听了听,嘿嘿一笑:“睡得跟猪似的,还打呼噜呢。”
梁佩赶紧说:“我听听,我听听。”听了一听,就哈哈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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