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告诉我什么?”
“他的牙医很烂。奇怪,他看来满体面的,衣着不差。犹太人,但是他有个极糟糕的牙医师。”医生坐下来继续说:“我们当然也看见了许多其他奇怪的事情。”
“他的私人东西在哪里?”警官是一个追根究底型的人,这是他在德国陆军退伍后成为一名丨警丨察的原因。医生领他到存放个人东西的地方,这地方由医院的雇员保管。
他们发现他的衣物已被整齐地安排好,他的外套和衬衫分开放着,以免血渍沾污了其他东西。口袋里的一串钥匙和一只大信封已被拿出来,记录上整齐地列出和病患一起被送进医院来的每一件东西。
这名警员拿起这只信封,它是昨天傍晚才从司徒加寄出的,上面有一枚十马克的邮票。由于一时的灵感,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小刀,切开信封口。医生和那名雇员都未表示反对,毕竟,他是一个丨警丨察。
里面有一个较大的和两个较小的信封,他先打开那个较大的,大略看一下内容。首先,他看到一个图,看来再平常不过,直到他看见一个德国军方文件的机密印记,然后是一个地名:兰姆斯多夫。他手上正握着距离他现在所站之处不到三十公里外北约组织通讯总部的地图。这名警官在德国陆军服役时是一位陆军上尉,担任过情报工作。谁是齐格飞?伯恩?他打开另外两个信封,然后急奔去打电话。
西班牙罗塔
客运喷射机及时抵达。当托兰德跨出机舱时,从海上吹来一阵柔和的微风向他问候。两名水兵正等在那里,为抵达的人带路。托兰德被安排搭乘停在一百码之外的直升机,它的主旋翼已经开始转动。他快速地和另外四个人一起走过去。五分钟之后,他已在空中,到现在为止,他的西班牙之旅正好持续了十一分钟。没有人打算交谈,托兰德从一个小窗户看出去,他们在一个蓝色的水道上方,显然正飞向西南方。他们是在一架海王式反潜艇直升机上,机员的组长也是一名声纳员,他正在弄他的机器,显然是在做某种测试。机身内壁上空无一物,舱后是声纳浮标贮藏处,而吊放声纳则放在机舱地板上。机舱内十分拥挤,大半的空间被武器与感应仪器占据。他们在空中飞了半小时后,降落在美国海军尼米兹号上。
飞行甲板上很热,很嘈杂,充满了飞机燃料油的臭味。一名甲板水兵引领他们走下阶梯,进入下面的通道,在那里,他们感到冷气机送来的凉空气,并且隔绝了上面飞行作业区的嘈杂声。
“托兰德少校?”一位上士叫出他的名字。
“在此。”
“请随我来,长官。”
托兰德跟随那名士官穿过飞行甲板下方的错杂住处隔室,最后指着一扇打开的门。
“想必你就是托兰德。”一名看来疲惫不堪的军官问道。
“是的——除非时区交错造成某些影响。”
“你要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坏消息。”
“好吧!你将和别人轮用一张床位,没有足够的睡眠空间给我们这些情报工作人员;没什么大不了,虽然我已经三天没睡觉了——其中一个原因是你要来。好消息是,你刚得到了一条杠。欢迎你上船,中校,我是奇普?班奈特。”那位军官交给托兰德一张电报纸。“看起来大西洋舰队司令很喜欢你。能够有个高高在上的朋友实在很好。”
那封电报仅简单地表示,美国海军第三备役部队罗伯特?托兰德被‘授职’为美国海军备役部队的中校,然而尚不能支领中校之薪资。这就好像亲吻自己的姊妹一样,嗯,他想,也许就像吻自己的表姊妹。
“我想这是迈向正确方向的第一步,好了,我在这里该做什么?”
“理论上来讲,你该辅佐我,但是此刻我们已经被这些资料搞昏了头,因此我们将之分配开来,我打算让你向战斗群指挥官做晨间及晚间简报,时间是早上七点和晚上八点,简报对象是海军少将山姆?贝克,他喜欢简报清楚而确切,并且须有注脚与来源注明,以备他事后参阅。他几乎从不睡觉。你的战斗位置和战斗群战术作战官一起,在战情中心。”那人揉揉眼睛:“那么,这个疯狂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呢?”托兰德答道。
“是啊!新鲜的事上场了。亚特兰提太空梭今天在甘西迪角被拆下来,我想是因为电脑故障,对不对?有三家报纸说是发射台上的太空梭是为了更换人造卫星。他们原来要发射三、四枚商用通讯卫星,而不是侦测卫星。”
“看来我们的人已经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了。”
西德亚琛市
“齐格飞?伯恩”六个小时之后醒过来,看见三个穿着手术服的人,残余的麻丨醉丨剂仍然深深地影响他,他的眼睛还无法适当地调整焦距。
“你觉得怎样?”其中一人问——用俄语。
“我怎么了?”少校用俄语回答。
中计了!“你被车子撞倒,现在军中医院里。”这人骗他说。他们仍然在亚琛市,靠近德国与比利时的环境。
“什么?我才从那里出来……”少校的声音像是喝醉了酒,但是他突然住口,试图调整他的目光焦距。
“你完了,朋友。”现在说话的人改以德语。“我们知道你是苏联军官,你身上有我国政府的机密文件,告诉我,你到兰姆斯多夫的目的是什么?”
“我无可奉告。”‘伯恩’以德语回答。
“太迟了。”质问的人换回俄语怒骂道:“我们可以轻易地叫你说实话。医生告诉我们,现在,可以安全地再叫你试一次药物处理,你将会说出每一件事情,你知道的。你最好清楚点,没有人受得了那种拷问,你也最好想想你现在的立场。”那人用强硬的口气说。“你是外国政府的一名军官,却用伪造文件在西德境内旅行,身上带着机密文件。至少,我们可以判你终身监禁,但是,如果你说出你的政府现在在做什么,我们可以不考虑‘最低’的刑法。如果你合作,就可以活命,或许可以用来交换我们的一名谍报员而让你回到苏联。我们甚至可以对外宣称你是因为被下药而供出资料,这样对你没有伤害。如果你不合作,你就必死无疑——死于一场车祸。”
“我有家。”安卓?契尔亚维少校低声说道,试着想起他的任务。恐惧与药物作用使他的心智混乱,他不知道有一瓶钠环素点滴正滴入他的静脉血管中,而且已经激起了更强烈的脑部活动功能。很快的,他将无法考虑他的行为会造成什么样的长期后果,只有此时此刻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药是无害的。”韦伯上校保证道,一位隶属于西德情报局的陆军军官,他曾经审问过许多的苏联间谍。“你认为他们会处罚每个我们逮到的间谍的家属?很快的就没有一个间谍会到我们这里来收集情报了。”韦伯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温和。药物已经开始生效,当这位陌生人的脑筋开始混乱时,他会温和的用好话诱出他的情报。他没有受过使用强硬手段逼问情报的训练,这真太糟糕了。他想,我现在正需要这种强硬的技巧。上校的家人都住在库伦巴克,离边境只有数公里。
乌克兰基辅
“伊凡?米克希洛夫基?沙吉托夫奉命报到,将军同志。”
“请坐,上尉同志。”阿利克斯耶夫想,这孩子跟他父亲长得真像,身材矮壮,相同的骄傲眼神、相同的睿智;又是一个上进的年轻人。“你父亲告诉我你是中东语文系的荣誉学生。”
“是的,将军同志。”
“你是不是也研究那些讲这种语言的民族?”
“这也是课程的一部份,同志。”年轻的沙吉托夫微笑道:“我们甚至于必须研读整部可兰经,这几乎是他们仅读过的唯一一本书,因此,这是了解那个野蛮民族的重要步骤。”
“这么说,你不喜欢阿拉伯人?”
“不喜欢,但是我们必须跟他们做生意。我跟他们相处得够好的。我们这一班学生有时候须在政策许可下会见外交使节,以操纵我们的语言技巧。那些外交使节大部份是来自利比亚,偶而也有来自也门和叙利亚的。”
“你在装甲部队待过三年,你认为我们可以击败阿拉伯人吗?”
“以色列人曾经轻易地打败他们,而以色列人尚没有我们所具备的军力。阿拉伯军人都是没教养的农民,训练不足,而且是由能力不足的军官带领。”
一个年轻人能够这样回答,也许你也能为我解释阿富汗事件吧!阿利克斯耶夫想着。“上尉同志,在未来对付波斯湾各国的作战中,你将担任我的个人参谋,语言工作方面我将仰赖你,并且须由你来协助我们的情报评估工作。我知道,你接受训练的目的是想成为一名外交官,这对我很有助益。我一直就希望有人能对国安会和军情局送来的情报资料提供第二个意见,并非我不信任情报机关的同志,你了解的,我只是希望有个人以‘军方’思想的方式来审核这些资料。像你这样,曾在装甲部队服过役的人,对我来说,更具有双倍的价值。再问你一个问题,后备军人对于动员有何反应?”
“当然是极为狂热。”上尉回答。
“伊凡?米克布洛夫基,我想你父亲一定跟你提到过我。我恳切地听从党的话,但是一个从事作战准备的军人必须知道未经掩饰的事实,这样,我们才能完成党的希望。”
沙吉托夫上尉知道他必须小心地措辞。“我们的同胞十分愤怒,将军同志,对发生在克里姆林宫的事件,对于谋杀孩子的事件。我想这‘狂热’两个字一点也不夸张。”
“那么,你呢?伊凡?米克布洛夫基。”
“将军同志,我父亲告诉我,你一定会问这个问题,他要我向你保证,他事先并不知情,最重要的是保卫我们的国家,这样,那种类似的悲剧就可以不必再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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