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雨越来越大,粗大的树枝在暴雨中飘摇不定,呼呼作响,当我和哥哥疯狂地冲出大门的时候,肆虐的风夹杂着狂暴的雨,几乎让人寸步难行。我们的衣服顷刻之间一湿到底。
那刻,我们仿佛感知到,那血淋淋的刀刃已经架在了父亲的脖子上。
我们沿着村道一路狂奔,但速度极其缓慢,有几次,我张开嘴,呼啸的风灌进嘴里,一口气喘不上来,一阵阵窒息的压迫感。路上的树杈纷纷出其不意地断落,不时地,砸在我们身边,冷汗顿时爬满全身。但我们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是埋头在强风厉雨中向前冲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到了村西头,回头望去,村中的大道上早已落满了粗大的树杈和郁郁葱葱的树枝,狼藉一片。
“快走!”哥哥在前面催促着,我匆匆跟进了巷口。
很快,我们进了卫生所,然而却奇怪地发现,卫生所内所有的门都上了锁,包括病房。
“郭大夫不在!”哥哥说。
“这么糟糕的天气,可能回家了吧!”我说着,来到病房的窗户前。
父亲还像以前那样安详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异样。
我们顿时松了口气,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既然父亲昏厥这么久都没事,那么他应该不会再次成为碧云锁定的目标。
哥哥站在窗前,望着父亲沉思。突然,他回头以一种极难置信的口气对我说:“狗子,如果像你说的那样,碧云是凶手,那父亲的意外昏迷也应该是他干的!不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有什么目的?”
我想了想,说:“可能父亲,老孙头他们四人发现了碧云的什么秘密,碧云为了不让秘密泄露出去,于是杀他们灭口,父亲的昏迷或许仅仅是碧云的一个失误。但,最后却达到了和死亡相同的效果。”
哥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片刻,他突然抬头说:“不对,不对!”
“怎么了?”
“你想啊!”哥哥像发现了什么,语气陡然提高了许多:“碧云难道不怕咱爸醒来泄漏秘密吗?还有,既然碧云仅仅是想杀人灭口,保护秘密不被泄漏,那她为什么还要割去死者的头颅,把命案现场制造的这么恐怖?难道没有什么目的?”
我一愣,眉头紧蹙起来,经哥哥这么一点拨,我感觉到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简单,碧云不是为了灭口而杀人,她一定另有目的。
可是,这种目的又是什么呢?
日期:2009-1-15 12:30:00
(3)
我们在医院门口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郭春海大夫还没有回来。
天气奇怪的让人匪夷所思,刚才还墨染的天空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雨嘎然而止,风也渐渐平息下来。
“这天气,太奇怪了!”我啧啧感叹着,走出卫生所的廊道。头顶密实的乌云大部分已经散去,太阳遮在薄薄的云彩下面,欲掩还羞,稍稍地探出头,彩霞一样的光辉洒满整个天空。
“爸没事,咱走吧!”哥哥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回家换件衣服,我还得赶着去上班呢!”
我点点头,回头又朝病房内望了一眼,父亲的安详如初,呼吸均匀,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沉睡不醒。我不由心头一酸,记得我被丨警丨察抓走的那天,还打算用冰凉的毛巾刺激他来证实他是假装昏迷。如今看来,我是错怪父亲了。
走在村中的大道上,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心情却和来时大不一般。清新的空气,四处散发着乡村特有的泥土气息。路上,坑坑洼洼,土坑里到处都是混浊的积水,一根根翠绿翠绿的树枝凌乱地布满其间。不时地,有调皮的青蛙呱呱而叫着从大道的一侧跳往另一侧,也有赖蛤蟆,满身的脓包,灰突突地在泥水沟里爬来爬去。路边一侧,雨水冲刷的小沟,哗哗的流水声,不绝于耳。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心悄悄地融化在了这里,这种感觉真是用笔墨难以形容,而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体会到大自然的神奇与奥妙。
“狗子,快点走。”哥哥催促我:“别看现在天气这么好,说不准五分钟不到,又是阴云密布!”
“不能吧!”尽管我知道这种天气变幻莫测,但还是期待这种雨后独有的美景能够持续得久一些。
“什么不能!这种雨季就是这样,天气说变就变,根本让人想不到!”哥哥感叹着。
“狗子,我得先走了,要不然上班要迟到了,你也别乱跑,赶紧回家照看柱柱,知道吗?”
我恩了一声,哥哥便急匆匆地跑了起来,不大一会,他拐过家门前的那个巷口,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继续前行,脚步也不自觉地放快了许多。大道上安静极了,沿途两侧的巷道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村民们都憋在家里干什么,难道真的被吓怕了?我困惑地左看右看,突然觉得这种状况有点不正常,村子里年轻人很多,像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不少。记得,以前村里的那帮地痞无赖,经常在镇里的街头打假斗殴,拿着刀拼命地朝人身上乱砍,而现在,这些胆大逆天的主儿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有,那些老人,经历过人间沧桑,看淡世事红尘,他们没有理由对几件神秘的谋杀胆战心寒,心有余悸,甚至窝在家里几乎一个月不敢出门。
不对!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似乎有问题!
这个想法一产生,两侧的巷口在我眼中就再也不一样了,那种安静不再是正常的安静,而是一种刻意的人为,就像很多人躲在隐秘的角落里,一声不吭,全部都悄悄窥视着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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