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谢敏压低声音道，“当时这个案子是李进跟进的，其实就是吴光跟进的，只是他把这个责任推了。老头子当时可厉害了，要开掉范明、李进和安小天。”

　　“怎么这么厉害呢？”我有些不解，“就这么一个问题，值得发这么大的脾气？”
　　“哎。”谢敏装模做样地叹口气，“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呢还有一件事情，当时的市场部经理陆斌，也是被范明和吴光搞的，对于设计稿三人都同意了，可签字的只有陆斌和范明。老板没有签字就匆匆发了。老板后来说浪费版面，是胡闹胡搞，拿公司的钱不当回事。这件事情其实与李进和安小天没有关系。可范明为了保证自己留在公司，专门写了一份检讨，最后在他的活动下，处罚了事。”

　　“怎么处罚？”我的心有点乱。
　　“怎么处罚？范明罚了八千，安小天和李进各罚了四千。如果不是这样，这三人早就被炒掉了。”
　　我的心开始变冷，这家伙要是这么搞下去，我离开公司的话估计还要倒欠公司的钱。
　　“那吴光没事？陆斌呢？安小天呢？”
　　“吴光可精明着呢，陆斌自那件事后就被辞退了，安小天待了一段时间也走了。”
　　“那李进？”我低低地问道，眼睛扫过李进他们。
　　“李进他那是怂包。”谢敏有点看不起，“要是我，才不会让他们折腾呢。这些人就知道推诿责任。”
　　我看了看李进，又看了看高小敏他们一眼，心里突然觉得空荡荡的。

　　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而我觉得很冷。
　　“方主管，不会是有什么感慨了吧？”谢敏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只怕我的努力都是只是白费心机。”
　　“哦，我还以为你方主管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原来也这么不经事啊。你那些嘴花花的本事呢，怎么都不见了。敢情你就是嘴花花罢了，原来也是外强中干啊。”谢敏的表情除了嘲弄之外还有一丝不满。
　　“敏敏，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突然有点想你，你都好久没有掐我了。”我心里那点失落还是久久挥之不去。

　　“你个死皮孩子，总是不正经。”谢敏积极响应了一下，在我的肩膀上掐了一把。不过，这一把倒是很轻，还有点柔。“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帮你想想办法吧。”
　　谢敏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叠图纸，“这是你要拿去审批的设计稿，记住了，所有的东西都必须有张总的签字。”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敏。”我说的很真诚，她是为数不多的一个真心帮我的人。
　　谢敏促狭地笑道，“那你准备怎么谢我呢？你可是请张小玉吃过川菜了，要是你说请我吃饭嘛，我可要好好挑挑地。”
　　“行，行，你说啥都行，姑奶奶，只要你帮我好好弄好喷绘的事情，你说啥都行。”
　　“好，你既然说了我就当作数了。”谢敏接着说了一句很让我激动的话。

　　36.
　　“我最爱吃烧烤了，你住的地方离我近，改天请我吃烧烤。”说完谢敏就像蝴蝶一样飘走了，我没有问她要不要啤酒呢。
　　这小妮子吃错了什么药，慌慌张张匆匆忙忙地搞什么鬼？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我叹口气，好像我越来越喜欢叹气了。
　　高小敏很奇怪地看着我，朱丹、王泉和李进看我的眼神也有点异样。我悄悄地走到他们身边，“你们？你们的样子很奇怪？”
　　“奇怪吗？”高小敏有点调皮，估计是这几天和我混熟了，便开始放得轻松了，其他三人也是一样，怪异地笑着。不过，我喜欢这样的感觉，至少，他们希望和我做朋友了。

　　我压低声音，手指点点，“不奇怪吗？看看你们四个，笑得那么诡异，严肃点啊，现在时上班时间。”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朱丹突然红着脸问道，“方主管，你结婚了吗？”
　　“你个死丫头，不会是看上方主管了吧？”高小敏调笑地看着朱丹。王泉和李进却是瞪着我看，好像我脸上有花似的。我心里不由地一阵莫名地紧张，有意识地看了朱丹一眼，这小妮子原来也长的很漂亮，不知道为什么不太爱说话。可一说话就让我吃一惊。
　　“小敏，你胡说什么呢？”朱丹探出脑袋，露出白皙的脖子，四处看了看，低声道，“我是说谢大美女可是对我们的方主管有感觉哦。”
　　“这还要你说啊，瞎子都看出来了。”高小敏一副责怪朱丹大惊小怪的样子。王泉和李进也松了口气，好像朱丹说的不是什么秘密似的。

　　“嘘，同志们，”我急忙制止道，“我亲爱的同志们，凡事可不能乱说啊。我倒无所谓，男人嘛有点桃花那也是应该的。可你们不能不为女孩子着想啊。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耶。切。”四人浑不在意，发出了一种让我感到脸红的声音。尤其是高小敏。我脸红什么？这有什么脸红的，我本来就是一个五讲四美的大好青年嘛。要是现在还要评选五讲四美的好青年，我一定当选。虽然我嘴花花了一点。可我的腿为什么抖个不停？
　　我把自己挪到位置上坐下，好不容易把抖动的腿安定下来。喝了一口水，才问了问大家的工作进度怎么样了。高小敏说台湾行的活动方案还没有做好。不过，西京的案子他们都在积极的跟进。我连连说好，告诉他们台湾行的活动部着急，但是作为一个市场人员一定要是给自己一点压力和动力。如果一味地只是等待上级领导分派任务，那么这个市场部门也就没有意思。要想真正做到市场引导作用，就要多下工夫，多钻研。同时更要加强与销售部门的联系与沟通，与他们做朋友，拿到市场第一线资料。要想不做销售部的附庸，不想只是做一个简单的后勤，就必须走在别人的前面。

　　我言语有点乱，思维也有些乱。谢敏刚才的一番话以及不可预知的未来让我处于一种颠簸之中。好像自己正处于大海之中，而四周风浪正高。我没有心思和他们再说下去了。如果明天我不再在这里，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指望他们会记得有一个人曾经给他们说过一些什么？
　　高小敏嘀咕一句，说我们以前都是这样的。其他三人也点头。我又问那你们是不是很悠闲。高小敏说除了老板下达任务那一段时间之外，其他时间还是比较悠闲的。不过，我们就出去下市场，其实下市场也没有什么用。其他三人又点头。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和难处。他们没有市场经验，公司里的销售部门也没有朋友。而且公司一直没有这样的培训。下市场，下市场，这个口号公司一直在喊。无论是销售人员还是督导等等，公司除了行政人员和生产人员之外，都要求按时每月下市场，甚至要求营销部门的人只要空闲就要下市场。可下市场做什么？怎么做？结果怎么办？这些没有人知道，更别说有人知道了。大不了就是了解一下产品的价格和一些促销广宣品而已，真正有用的东西不多。

　　凡事开头难，我说，何况市场部一直处于销售部的下方。要想做好工作，必须不耻下问，向销售人员学习，认识他们了解她们，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市场的，更要知道他们的真实需求。了解市场首先要了解顾客，了解她们的需求才能去策划他们需要的活动。总之呢，要陈下去，要放得下架子。算了，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心情还是处于波浪之中的漩涡中心，我没有办法让自己稳定下来。看来我缺乏做领导的气质和潜力。

　　我问高小敏，西京的案子搞好了吗？
　　高小敏把文件递给我，“都做好了。”
　　“好，明天我再给朱经理，争取明天让老板签了。”
　　“明天，明天不上班。”高小敏道，“方主管，你忙糊涂了吧？”
　　“哦，我知道了。”我把方案粗略地看了一遍，然后锁在抽屉里，“这个案子的具体时间和细节就你们几个知道，千万不要泄露了。”
　　接着，高小敏说了一句让我很泄气的话，搞得我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37.
　　朱萌萌在兴奋的期待中终于迎来了周日。想着周日终于可以买到自己心仪的东西，这个女人一个晚上没有睡好。除了折腾我之外，还一个劲地在幻想着金灿灿地项链挂着脖子的样子，陶醉地问我是不是好看。我敷衍几句，便想睡觉。可朱萌萌不答应，死命拽着我，不让我休息，“老三，你一点也不诚恳，你说，到底好不好看？”
　　我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非常漂亮，简直可以媲美维多*利亚女王。”
　　“你胡说，我只不过拿着一条银链比划一下，我看，你们男人就知道哄女人开心，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赶紧表白，“我没有胡说，我都是实话实说，有一说一。”
　　“那你说我现在戴这条项链好看吗？”
　　“不好看，不好看，还是要戴金六福的黄金项链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