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T恤仰着小脸,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我最烦的就是这种人了,装!我不禁将手中的报纸抖上一抖。真正有文化的人都是我这个样子的。
但是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公车上只有我旁边的一个空座了!我阴险的笑笑,我知道这娘们是肯定不好意思坐过来的。那得需要多厚的脸皮啊!累死你~~~嘿嘿!透过报纸的边沿,我得意的抬头扫视,My God!她居然大摇大摆的坐到了我身边。
我撇一撇嘴,讨厌的将屁股往里面挪一挪。可是这娘们居然把包放在了中间的空处,搞得我十分紧张。我战战兢兢的想到,她可别再给我来个栽赃陷害哇!到时候说我偷她东西,我长得如此猥琐,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哇!我惊悚的看她一眼,她却一脸平淡。这娘们隐藏的够深的呀!
我只好拼命往里坐,尽量离她那个破包远一点。我正心烦意乱的坐着,车厢突然剧烈摇摆。我一不留神歪在了粉T恤身上。完了蛋了!我这娘们估计要说我耍流氓了~我从她身上爬起来,赔着笑说,对不起呀,我真不是故意的。车,车太晃~
如果她是个正常人,我这么诚心诚意的道歉,她该含羞带骚地说没关系才对。如果她不是一个正常人,那她估计会抽我个嘴巴子,叉起腰说,老娘的便宜你也敢占,你丫活腻了!
很明显,粉T恤属于不正常的一类,但是这娘们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这说明什么?!我的额头登时冒出一层细汗。有人说过,挨嘴巴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着挨嘴巴子。
我估计说这话的仁兄,没少挨嘴巴子。丫要是不是嘴巴够贱,怎能积累出如此丰富的经验?
日期:2009-04-18 18:44:03
令我意外的是,粉T恤并没有发飙。作为一个不正常人类,她不发飙这就显得极不正常。她今天一反常态十分安静的坐在一边,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自闭的样子。想到这里,我茅厕顿开哇!原来是精神分裂哇!我不禁哈哈的笑出了声,搞得满车的人都奇怪的看着我。看我干什么?我又没有病!
到站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避开粉T恤,蹑手蹑脚的下了车。刚下车就听到背后飘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人有病吗?
我是不会跟不明真相的群众一般见识的。站在蓝天下,我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我拍拍自己的小心窝,舒出一口晦气。真主保佑,再也不要让我碰到这个神经的女人了!
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老爸老妈急切地问我,“第一天工作怎么样啊?同事们好相处吗?”我强打起精神说,好!都很好!我做出一副深受领导器重的样子,让他们放心。之后他们就嘱咐我一定要勤快些,有活就抢着干,不懂的事情多向同事们请教。我又不是傻子。
更令人费解的是我妈居然嘱咐我,在办公室里不要动不动就把鞋脱下来!我爸还开我玩笑说,你要是脱了鞋,同事们非中毒休克不行。我埋头吃饭,一声不吭。你知道我能去报社工作,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那简直就是祖上积德呀。
第二天我们三人就像比赛似的,几乎同时到达了各自的办公室。随即就大张旗鼓地开始打扫卫生,我差点都把劳动号子喊出来了。
于明自然高枕无忧,扫完自家的地盘后就息鼓收兵了。而走廊则成了我与林薇的必争之地,我们都敏感地意识到只有在这里,你的卖力才能让大家更好地看到。
不幸的是这天同事们都来得很晚,我觉得实在无事可做了,只好遗憾地回到办公室。小林同学则酣畅淋漓的把地面拖了一百遍,并最终获得了全体同事的交口称赞。我对她的佩服那叫一个紧啊!
娱乐部的领导一直也没有工作安排我。我又不好去问。一连几天,我待在人迹罕至的办公室里无事可做。每有人来,我就把报纸翻得唰唰乱响,让来人看到我还健在,并且很忙。即便是去厕所的路上我也是眉头紧蹙,一路快步做沉思匆忙状,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离了我不行似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凭借扎实的生活作风,很快就得到了宋姐的赏识。因为我可以一动不动的蹲在办公室,一坐就是半天,并且三脚都踹不出个屁来。宋姐觉得我是个老实孩子,可以信任,就将一些重大工作安排给我。比如,去小卖部买中性笔了,去给蔡总编换桶水了等等。
在我换水完毕,即将走入办公室的时候,林薇破天荒地主动跟我说话了,“你看到刘主任写的那篇文章了吗?”
我受宠若惊地看着她说,“没有呀,怎么了?”
“哎呀,写得真是太好了!你赶紧去看看吧。”她扯开嗓门激动的命都不要了,好像看了这篇就能多活十年似的。我刚要问她该看哪篇,她就一甩骄傲的脸蛋扭着腰走了。
回到办公室,我把与刘主任有关的所有稿件,进行了全面搜索。实在想不到,虎背熊腰的刘主任,竟擅长写情感故事,并开辟了情感热线。惹得一帮失足少女和怨妇有事没事就打来热线,倾诉惨绝人寰的感情历程。读着一个个如泣如诉的情感故事,我不禁为刘主任的泡妞手法所折服。真乃淫才啊,这他都想得出来?后来我知道,他就是B城淫见淫爱,花见花败的老才子——知心大哥。
为了让我们感受一下光荣的记者工作,秦总编分别安排了老记带我们出去采访。我当时兴奋得不行,想象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照相机,手中拿着纸和笔的样子就觉得特装逼。
我端坐在办公室里十分期待第一次做记。然而造化弄人……本该带林薇采访的老记,踊跃地带于明做了第二次记。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二十一世纪什么最抢手?人才!
林薇同学做记不成自然十分不满,随即将这个重大失误汇报给秦总编听。秦总编当机立断,这还不简单?把李文青的机会让给林薇嘛,男同志嘛!
虽然我是个男人,但我不是同志,觉悟没有那么高。但是被人活生生地剥夺了做记的机会,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为了弥补我的遗憾,在将要下班的时候,秦总编安排我去采访一个热线。当然明天去也没有关系,但是我急于表现,骑上摩托车就一路狼蹿去了。
第一次采访难免心里没底,我先是觉得无从下手,后来又问了几个很雷人的问题,比如你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对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搞得被采访人一头大汗。
日期:2009-04-18 19:09:29
但是看得出来,老百姓对记者是有些敬畏的。在他们眼里我可能算半个“官”吧。他们用心聆听我的询问,小心回答我的问题。他们对我寄予厚望。我顿感责任重大,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沉默不语,做出一副老成练达的样子。
在经过一番询问调查后,我发现事情并不复杂:该小区内的几位住户,在观看电视节目的时候,顺便观赏了现场烟火晚会。黑烟升腾火星四溅——电器烧了。好端端的电器给烧了,住户们自然要找物业公司讨个说法。我也是义愤填膺地想到……终于有机会教训这帮孙子了。
回家后我饭都来不及吃,一脸庄重奋笔疾书写下一千多字,矛头直指物业公司又拐弯抹角捎带上开发商,把兄弟俩骂了个狗血喷头。通篇就一个意思,赔钱!
写完后我爱不释手地读了好几遍,深深被自己骂人不带脏字的功夫折服。当然,我所说的骂人不带脏字,指的是文中并没有出现“操你妈!”“Fuck you!”等词汇。
第二天我满腔热血的将稿子递呈秦总编审批,期待着秦总编拍案叫绝,惊呼淫才啊!结果他挑一挑眉毛说,“小李啊,就你这个写法那物业公司还不找上门来?”
一句话就把我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物业公司的意见你听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能一口咬定是物业公司的责任?”
“……”
“你去看看老记者们是怎么写的,记者写稿子不要掺杂个人感情,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好了。”秦总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说得我丁点脾气没有。
这时候再翻阅老记者们写的稿件,才发现其中奥妙。看似简单二三百字,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又含含糊糊,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我只得居心不良地拨通了物业公司的电话。抑或是接惯了投诉电话的缘故,工作人员一口没睡醒的腔调。当得知我是记者后,他一个激灵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实在没想到记者这两个字,还能当兴奋剂使。
在一番寒暄客套后,他满腹委屈地向我讲述了他们被冤枉的惨剧:电器被烧坏其实是有人捣乱,故意将火线跟零线接反。不明真相的群众竟把责任推到保安身上,他们简直是比窦娥还要怨啊。然而他们表现的十分宽容。
过后,他又十分神秘地对我说,“很有可能是小区居民所为。”因此,物业的保安工作毫无问题。另外他们已经向派出所报案,事情正在调查中。
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一件事情突然变得十分棘手,我他妈怎么知道到底是谁搞的鬼。我又不是侦探,这叫我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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