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跑不了》
第44节

作者: 风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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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队员回答:“还有些是埋在山洞里的,一时也不知道还有多少。”
  正在这时,王霸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好了,陈四爷,日本人来了!”
  陈明问他还有多少没搬的,王霸回答说还有些棉被衣服,埋在四个山洞里了,陈明一挥手,果断地下达命令:“掩埋山洞,马上撤离!”
  马上,有两个游击队员带人跑步上山,陈明让夏勇船长等人先上船,自己带人在下面开始挖坑。
  老铁拉着詹姆斯,跟着上了队员和土匪上了大船,陈明命令开船,夏勇问山上还有几个人?听说还有王霸的几个人没下来,陈明看了看小孤山,说道:“来不及了,王司令有办法,你们先走一步。”

  四个队员撑开竹篙,几个土匪也帮忙往江里推,大船缓缓离开小孤山,隐没在黑暗中。
  大船刚离开不到几分钟,日军舰艇上的雪亮的探照灯光就扫过来,王霸几人和游击队员一齐下来,到了小孤山下,王霸一见大船没了,脸色也变了,哗啦一声,掏出王八盖子对准陈明吼:“你想坑我?!”
  陈明回身,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日本快艇,都能看见船上飘动的膏药旗了,镇静地说:“王司令,你的小船呢?快撤吧。”
  王霸骂了声王八蛋,拎着枪就往南边的山崖下跑,心里暗骂,自己一急就变蠢,看来并非所有的人都会急中生智。
  陈明和手下两个游击队员最后撤离,此时,都能听到日本人叽里咕噜的鸟语了。
  小孤山的四面造型各有不同,向东的那面有点像太师椅,也是船只停靠的最佳地点,而南而则是凹陷下去的山崖,在远处看不出来什么蹊跷,从东面过去,必须爬过一大块岩石,才能看到下面藏匿着几条小划子。
  陈明三人上了最后一条小划子,一蹬山壁,小划子向西边退去。
  日本人很谨慎,将探照灯打得雪亮,照在小孤山上,观察了一会儿,没见有什么动静,便离船上岸,听到地雷爆炸声,陈明他们的小划子已经划得很远了。
  陈明追上王霸,两只小船齐头并进的时候,听到此起彼伏的枪炮声问道:“鬼子都用上迫击炮了,你在山上做了什么?”
  王霸得意洋洋地说:“小鬼子能在山上折腾一天。”
  原来,王霸占山为王的时候就怕有人来攻山,各路口都做了埋伏,做个绊脚绳什么的牵动枪只的机关,攻山的人会以为山上有人埋伏。他们回身,见小孤山上亮光闪动,枪炮乱响,看来,日军已经跟没有人的小孤山杠上了,陈明王霸几人开心地哈哈大笑。
  陈明从腰间抽出一杆尺许来长的大烟袋,叼在嘴里,吧嗒吧嗒嘴过干瘾,却不点火。老二奇怪了:“四爷,不点火你抽什么大烟袋啊?”
  王霸鄙夷了老二一眼:“你想找死啊?!日本人的枪法很准的,被鬼子发现,你还有命活!”
  陈明不无忧虑地看着小孤山方向:“日本人训练有素,十分凶悍,中国军队节节败退,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王霸也感叹道:“我们掩蔽在山上也是迫不得已,不跟你们走,只怕我们这十八个人都得死。”
  大伙齐动手加紧划船,小划子简陋,只适合在水塘江边捕鱼撒网,幸好长江未到旺水季,可见王霸日子也不好过,大约只能劫些穷苦渔民的小船,遇到大船,掀起的巨浪就能把小划子给拍散了。
  陈明王霸等人划进长江南岸的芦苇荡,又在一人多高的芦苇荡中划了半天,终于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水边靠岸了,游击队员正和一帮人忙碌地搬运物资。
  王霸上了岸,打量了四周:“陈四爷,你这地方不错,日本人到不了这里啊。”
  陈明拍拍米袋:“王司令,来,搭把手。”
  王霸苦笑:“陈四爷,你就别埋汰我了。”

  他把米袋抱起来放在陈明的肩上,看着游击队员一个个生龙活虎,自己那帮弟兄懒懒散散拖拖沓沓,难怪人家游击队比自己这帮人厉害。
  王霸拣了个最小的袋子,咬牙扛起来,沿着蜿蜒的小路走了一里多路,才到了一个很小的村子,王霸放下米袋,一屁股坐在上面,半天动弹不了。
  陈明见王霸瘫坐在米袋上笑道:“哎呀,王司令,怎么能让你帮我们搬东西呢。”
  王霸讪笑站起来:“这不是也想为抗战做点事情嘛。”

  陈明招手让个小伙扛走米袋,向来的方向一努嘴:“走,咱们到前面看看,他们搬完没有。”
  王霸本来还想刺探下游击队藏粮的地方,见他招呼,只好跟着往回走。陈明指着远远近近的山峦说:“我说王司令啊,你说,如果要是日本人进了这里会怎么样?”
  王霸说:“小鬼子来不了,他们是从军舰上岸的,大约要打湖口九江吧。”
  “嗯,日本人狡猾着呢,他们人不够,就先占领城市县城,再坚壁清野地进行大扫荡,妄想把抗日力量困死在深山里。”
  王霸知道,国军跟战斗力强悍的日军打,伤亡十分惨重,可日军跟游击队干,好像也没占什么大便宜。
  一直到快中午时,大家才收队,聚集在三户人家的小山村里。陈明立即板起面孔,命令队员把土匪的枪全缴了。
  “这是干什么?卸磨杀驴吗?”王霸要翻脸了。
  “不是,是为了大家的安全。”陈明盯着他,坚定地说。
  夏勇在一旁捅捅他,使了个眼色,虽然老大的不乐意,王霸无可奈何,最后还是交出自己的三八大壳,其余人也都交了。

  陈明这才大声说:“这一路大伙儿都辛苦了,中午好好犒劳犒劳,吃红烧肉大米饭!”
  无论是游击队员还是这帮土匪,都几月没闻到肉味了,听说有肉吃自然高兴,陆五有些不放心:“真给我们盘缠米粮?枪还给我们不?”
  陈明笑起来:“大烟袋无论对谁说话都算数的!不过在我这块地盘上,你们可别乱动,万一,要是哪个战士枪走火了,我可不负责!”
  土匪们听了面面相觑。
  饭还没端上桌,就有个队员进来说:“报告,首长来了。”
  陈明撂下饭碗往外走,没多长时间几人就进来了, 他身后跟着三个人,一个是戴眼镜教书先生模样的人,还有一个方脸大个,最后是个漂亮的女人。
  夏勇抬头一看,惊喜地叫起来:“江龙!”
  江龙也看见夏勇和船长他们了,冲着船长点点头,和夏勇两人抱了抱,他们虽然不是很熟,却有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江龙在介绍了乔医生后,又说,就是她救了自己的,一边说一边在屋子看了一圈,没看见詹姆斯,却问夏勇:“老铁呢?”
  夏勇拉着江龙出门来到后面,边走边小声介绍了情况,将他带到一间屋子,往里面指了指,转身就走了。江龙进去,见到老铁和詹姆斯都在屋子里,才放下心来。

  老铁没有他想像的那样高兴,脸上还是憨实的模样,笑笑说了句:“你小子命真大!”
  江龙说:“不把外国记者送到他们大使馆,我绝不会去见阎王的。”
  这里没有外人,老铁指一指詹姆斯,这才轻声说:“没辜负你的嘱托吧,这老外,我简直是栓在裤带子上,走到哪里都寸步不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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