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的过人之处；你说你们一个个追求什么美女靓妞，有啥用？花你们的钱用你们的卡，回头还跟其他男人睡觉——我以前就找过一个这样的，你以为那是爱情，其实是他妈傻逼！”赵平的语气渐渐激动起来，白净的面皮微微涨成了红色，也不知是因为酒劲上了头还是压抑已久。
　　“再看我现在的老婆，丑是丑，可是实用——用马克思恩格斯的话说，使用价值是价值的物质基础！我跟她结婚可是一举五得。”
　　第八章
　　“哪五得？”桌对面的两人同时问。

　　“首先是房子，我老婆是北京人，在大学里当老师，拿的是2-3k一平的福利房，比经济适用房还便宜，现在可着这北京城，哪个单位还有这样的好事？要没有她，按我现在的情况，起码还得10多年才有钱首付！”
　　“其次是户口，结婚一定年数，我就自动转成北京户口，这好处不用多说吧？”
　　“再次是省心，我老婆跟我的时候还没谈过恋爱，错了管换的处丨女丨，”赵平一脸的得意，“你们自己摸摸胸口，你们交过的女朋友，有几个是处丨女丨？”
　　张野和小七面面相觑，都想，还真是，以前的女朋友，好像都不是全新包装。
　　“这样的老婆放在家里踏实，你在外面随便攻城略地，倒腾人家的老巢，却不用担心人家到你家后院纵火——那他妈是不毛之地！”

　　“哈哈哈哈！”小七听到这个比喻，笑得差点喷出一嘴五粮液。
　　“你丫可真损，”张野也笑得直不起腰了，看来人这种动物真是不可貌相，这老赵看起来一脸之乎者也，想不到居然如此闷骚。
　　“本来就是这么个事，”赵平倒是一脸正经，继续道：“再有就是你在家能掌握主动权——这女人啊，只要身材长相不科学，心里都有自卑感，所以在家一般都服服帖帖，不像漂亮女人，有点姿色就在家作威作福，发号施令；我这媳妇儿就特好，不逛街不购物，不化妆不洗漱，工资卡归我管，吃完饭她刷碗；前些年我俩不住一块儿，我一琢磨，搬她那儿去能省不少房租，我就跟她说，亲爱的，你一个人住不好，让我过来照顾你吧……然后，我就有人天天给做饭洗衣服了。现在在家，我让她往西不敢往东，让她往南就找不着北，让她往左她就不知道右在哪里！”

　　“笑死我了，太贫了你！”小七和张野都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丫原来是唱二人转的吧？还一套一套的。”
　　“这可是学问啊，小老弟，学着点儿！”
　　“你不是说一举五得吗？还有一个呢？”
　　“相夫完了还得教子吧？这样的老婆，生了孩子铁定是自己的，去医院验DNA的钱都省了；而且我老婆硕士毕业，怎么说也算文化人，不涂脂不抹粉，生活作风正直，有涵养，教出来的孩子还能错得了？人都说五子登科，娘子、儿子、房子、票子和车子，我这只需要白天咬咬牙，就一下子都配全了，得比人家提前多少年步入和谐社会啊？再说我这还800度近视呢，家里开灯的时候戴平光镜不就完了……过几年要实在忍受不了了就离婚，反正分财产我划算。”

　　“牛逼，你丫太有才了……”小七竖起大拇指，“那你俩刚开始那会儿谁追的谁？”
　　“我追的她，我都调查好了才下手的，这可是算无遗策、万无一失啊！”
　　张野本来想学陈凯歌说“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不过猛然想起，自己现在对刘亦男做的事儿也跟对方差不多，就硬生生把话收了回来。这时，小七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瞧人家这精神这毅力这牺牲，你比人家幸福多了，好歹刘亦男还是一大美女。
　　接下来老赵又唾沫横飞地讲了些他和现任老婆之间的轶事，时不时地把两人逗得前仰后合。酒酣耳热后，老赵有事先回了公司，留下小七和张野在餐厅里坐着。

日期：2008-1-7　23:50:21

　　“最近进展不小吧？听说你前几天去见她爸了，老头对你印象咋样？”
　　“咳，就是一起吃个便饭；印象不知道，感觉还行吧。”
　　“他爸人咋样，好相处好说话吗？”
　　“生活中还行，挺和蔼的，工作上就不知道了。”
　　“嗯，反正你紧把手，别墨迹就成，哥们儿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可都指着你了……切莫误了朕的军国大计！”

　　“去你大爷的，让小爷给你跑腿儿干鸭子的活儿，还他妈唧唧歪歪！这事又不是抬棺材挑大粪，想使多大劲就使多大劲。”
　　“甭废话，这事你丫心里多想着点，记着多吃几颗药，晚上把刘亦男伺候舒服了！”
　　“操……”
　　“行了行了，不跟你丫臭贫了；来，给你看个东西，”小七说着，在手机上打开张照片递了过来，表情蔫坏蔫坏的。
　　“什么玩意儿，”张野拿过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女人的背影，跪在沙发上，微卷的短发，全裸着。很明显是拿手机拍的。
　　“身材不错吧？”小七一脸淫笑，“猜猜是谁。”

　　“我他妈哪儿知道？又是你跟三里屯捡回家的吧，多少钱包夜？”
　　“猪啊你？让你猜，肯定是你认识的人啊！”
　　“我认识的？”张野疑惑地盯着照片又看了看，还是看不出端倪，“身材还行，不过不露脸谁知道啊，背部又没啥明显特征。”
　　“是叶莹莹。”
　　“叶莹莹？”张野吓了一跳，“我没听错吧？你跟她勾搭上了？”

　　“嗯。”
　　小七的回答让张野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他并不喜欢叶莹莹，甚至连好感也并没有太多，不过人都是贪心的，总希望世界上所有的异性眼里都只有自己，无论自己眼里有没有对方——这一点，男女皆然。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记得你以前跟她连话都没说过多少吧？”
　　“就上次咱去Mix，记得吗？你让我送她们三个人回宿舍，结果半路上她说喝醉了想回自己家，我最后送的她。”
　　“然后呢？”

　　“她那天喝高了，话特多，到了家还不撒手，说想让我陪她上去说说话，她家没人。”
　　“然后你就顺道把人给办了？你丫也太畜生了吧？盗亦有道啊！”
　　“我姓王不姓张，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那天晚上我陪着她聊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就走了，我俩在一起是后来的事儿。”
　　“那，你打算玩玩还是怎么着？”
　　“唔……应该不是吧，我跟她在一起这些日子，觉得她人还行，先处着呗，反正我也大龄青年了。而且，告诉你一秘密，她跟我之前居然还是处丨女丨！”说最后那句话时，小七的表情很得意。

　　张野没再说什么，他太了解小七了，从他的眼神和语气就能看出他这次很认真——这让他感觉不知所措，总不能跟他说叶莹莹曾经对自己表白过，那样也许会伤害他们多年的兄弟感情；而且，根据他的直觉，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日期：2008-1-8　10:26:21

　　当天晚上回家后，张野给叶莹莹拨了个电话。
　　“说吧，”张野的语气似乎很平静。
　　“说什么？”
　　“你跟小七的事儿。”
　　“哦，你都知道了？”

　　“嗯。”
　　“没什么好说的，”对方的语气似乎更平静。
　　“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意思？”叶莹莹的语气里有了点挑衅的火药味。
　　“我直说了吧，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干嘛？你吃醋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丝略带戏谑的讪笑。
　　“你不要误会了。小七是我兄弟，他这次很认真，我不希望他被人耍！”
　　“是这样啊，那我现在认真地告诉你，我对他也很认真，我喜欢他，这样可以让你放心了吧？”
　　“你骗人！”张野的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愤怒。
　　“你也在骗人，”叶莹莹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张野你真自大自私，你凭什么管我的事儿？你是我什么人？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要围着你转吗？你有了女朋友还跟刘亦男不清不楚的，以为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要跟你的兄弟好，怎么着？我就是要让你别扭，怎么着？你有种跟他说去啊！”
　　最后两句话里已然带着哭腔，张野觉得没必要继续这次对话了，默默地挂了电话。妈的，他想，这个女人疯了。
　　周末晚上，他又去了JJ，还约了小七和蔺小糖，那种声色犬马的场合现在再带刘亦男去肯定不合适——他现在得小心翼翼地处理和刘亦男之间的关系，必须在她面前树立起自己的良好形象，相比之下，和蔺小糖在一起就没必要那么如履薄冰，感觉更自在些。

　　从那晚在JJ认识了这两个女生后，张野已经很久没去过迪厅high，偶尔嗑点药也都是自己在家，份量也不大，一方面是因为失业在家，手头紧，另一方面，生活规律也因为这两个女生而发生了一些改变。他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