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热血沸腾。一是李书记的职务变化意味着给我带来更加丰厚的政治资源,二是我显然已经被作为李书记信得过的人了。官场上的关系,其实并不需要有太直接的联系,很多是借助于一种间接关系实施政治投靠,构筑一种交易的平台。领导干部需要所谓政治上可靠的人构建自己的执政体系,实现了政治投靠的人自然有机会成为这个体系链条中的一环。中国最富有的就是人力资源,领导干部的视野无论如何是有局限性的,你进入了他的视野,你就拥有了超越其他人的有利条件;如果再能和他扯上关系,你就等于抓住了登天的梯子。我们经常指责领导提拔任用自己认识的人,诅咒他们用人唯亲,其实他会不可避免地在“亲”中求“贤”。所谓“德才兼备,以德为先”,其中的“德”不是本人说了算的,评价一个人的“德”也是有角度的。“贤”的标准就更加宽泛而模糊,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事实上,乌纱帽戴在无论哪个具备基本素质的人头上都是可以的,作为平民,你根本没有机会证明你比某位官员更德才兼备;作为下级,你也无法证明你比你的领导更优秀!你无论怎么“贤”,没有领导的赏识,也只能“处江湖之远”,而无缘“居庙堂之高”。有多少人拥冰雪松柏之德、怀经天纬地之才,却湮没于芸芸众生之中而空怀鸿鹄之志?感慨“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也罢,抱怨生不逢时报国无门也罢,自诩卧龙苦待明主三顾终于望穿秋水不见人来也罢,终不废江河万古流,地球依然旋转,社会照旧发展。君不见李白“仰天大笑出门去”,辛弃疾扼腕叹息“可怜白发生”,苏东坡目睹滚滚长江感慨“人生如梦”?个人的悲剧放在历史的长卷中,至多只能作为后人唏嘘的谈资而已。
苏姑妈透露的信息,让我热血沸腾,踌躇满志。幸运之光正要照耀我的人生旅程,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辈岂是蓬蒿人?我在心底欢呼:“苏姑妈,你是上苍派来护佑我的大慈大悲的菩萨!”
风语打来电话,我没有在苏姑妈面前接听。苏姑妈看看我,说:“是雅丽催你回家吧?你也该多陪陪雅丽和孩子。”回头叫道:“素云,让金子把今天林家那小子带来的水果拿一些给孩子吃。”
我一怔,失口问道:“林跃来了?”
苏姑妈脸上掠过厌恶的表情,说:“这几天他满世界找风语,跪着我要和风语复婚。我臭骂了他一顿,他死活不起来——还不是想让我们帮帮他老头子?报应啊!”
我的嘴张得好大!这事整的,也太离谱了吧?!
生活中的变故根本无法预计,再高明的小说家也无法设计出比生活本身更玄妙的情节!从苏姑妈家里出来,我急切地往风语的家赶去。我迫切需要见到风语,好多的人和事搅和在一起,我必须去面对,去处理。我的前途,家庭的问题,林家的兴衰,都掌握在这个女人手里。
风语用一条洁白的毛巾裹住头发、穿着阔大的睡衣给我开门。客厅里灯也没开,黑咕隆咚的。见我进来,也不招呼,径直往卧室走。
“你到我妈家去了?”风语坐在床边,很疲惫的样子。
“嗯,你怎么知道?”我抓住她的手,有些讨好地问。
“我刚才打我妈家的电话了。——你提的水果不是从我妈家带来的吗?”风语白了我一眼。
“姑妈说林到她那儿去了。。。。。。”我找到了投石问路的石头。
“别提他!你先去洗澡吧。”风语低着头说。
我知道雅丽在等我,但怎么办呢?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吧。
我简单冲洗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被窝,把风语搂在怀里。分别了十来天,我想还是先进入情况再谈其他吧。男女之间的好多棘手的问题,都会在激情的冲击下迎刃而解的。对待婚外的女人,你的欲望是你对她最有说服力的表白。
一反常态,我发现风语没有脱去她的丨内丨裤。这个细节引起了我的警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除了第一次,我没有帮她脱过任何一件衣服。
我停了下来,用眼睛问风语。
风语把右手枕在了头下面,两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
我晃了晃她。
风语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金子,我好累!”
“怎么了?”我心里有些虚。
风语依然直直地盯着上方,两颗泪珠顺着眼角滚了出来。我忙用手去擦拭。
“风语,告诉我,你怎么了?”我捧住那张姣好的脸,问。风语轻轻把我的手推开。
“你知道吗?今年的春节我和我妈好凄苦!”风语的泪又出来了,汩汩不止。“没有了我爸,妈妈和我感觉好孤独!一个家庭,两个寡妇!你陪着老婆孩子过年去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滋味?”
我的心也发痛,说不出话。
“男人是靠不住的,关键的时候还是会选择自己的老婆。情人算什么呢?你需要他的时候,他陪在老婆身边,连电话都不能接你的。那种时候,你会感到你真的很无助,很孤独,才会知道那个人不属于你。”风语语调幽怨,目光茫然。
风语的话令我无言以对,自责和惭怍像冰水一样瞬间熄灭了我的激情,下面那个器官不知何时已经由昂扬挺拔而变得垂头丧气,丝毫也神气不起来。其实男人的那个地方很怪,激情迸发的时候它集聚了男人全部的力量和心志,那个时候男人的大脑是一片空白,停止了一切思维;而当男人的激情受到了挫折,精神沮丧以后,它自然随之缩头憋脑,无精打采。是它在左右男人的大脑还是男人的大脑在左右它?
“金子,你需要我的身体,需要我的帮助,这些我都会给你。但我向你索取一点安慰、一丝温暖的时候,你为什么拒绝?我体谅你的难处,但不能理解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你心里还有我吗?你不牵挂我和我妈吗?你知道我们怎么过的年吗?”风语的声音不高,但一字一句都像鞭子,抽在我的身上,又像钉子,钉在我的心上。
我把头埋在风语的怀里。我不能面对这个对我有情有义的美丽的女人。
“金子,你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很欣赏你,很在乎你!可是你什么都不能给我!”风语像一个母亲搂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搂住我,“我的压力好大。李叔让段鹏来陪我们,妈妈劝我和段鹏结婚。我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妈妈,你知道,妈妈的意见也就是李叔的意见。段鹏是个好人,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一切,他不强迫我,也不和妈妈和李叔说出我们的秘密,但妈妈好像能感觉到,她怕我再折腾得鸡飞狗跳,她说我们的家庭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我已经泪如雨下。眼泪流在风语的肌肤上,滑腻腻的,很不舒服。
“林求我跟他复婚,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但我担心。。。。。。他知道很多事的。。。。。。”风语的手很凉,身体有些颤抖。
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很紧。
风语不再说话,空气静的可怕。外面孩子们的嬉闹声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了,都回到爸妈身边撒娇去了吧?陡然又想到自己的孩子,明天就是元宵节了,不知雅丽为孩子买花炮没有?
那天晚上,我和风语就像疯狂了一样,在经历了有些悲情的交流之后,迅速落进了情欲的潮汐。我一次次地向风语的身体发起着凶猛的冲锋,把内心的歉疚都化作了汹涌澎湃的激情,仿佛要以此补偿我对风语的冷落和亏欠。风语热烈地回应着我,像一头顽劣的小马在我的胯下有力地扭动着柔韧的身体,传递着惊涛拍岸般的快感,激发着我的征服欲。顶灯的光放肆地照耀着我们赤裸着、纠缠着的身体,让我们的欲望显得那么张扬和肆无忌惮!风语的长发遮掩着她酡红的脸庞,看上去是那样的柔媚,她张着大口急促地呼吸,发出含混不清的叫喊,仿佛鼓励着跃马扬鞭的勇士向巅峰勇猛地冲击;她不停扭曲的身体似乎在膨胀着,白皙的皮肤上,隐约可见暗紫的筋络,让我担心我粗野的动作会弄破她的肌肤。她像一个溺水的人,随便抓住我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就死死不松开,指尖深深扣进我的肉里。在床上,当女人变成了荡*,男人是不是也就成了野兽?此刻,风语像一条突然被放到炉火上烘烤的梭鱼,似乎在作着痛苦的挣扎,渴望着我的拯救,我两眼发黑,全身绷紧,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金子,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答应我,好吗?”当一切归于平静,风语轻柔地抚摸着我汗淋淋的胸脯,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柔柔地说。
我把柔弱无骨的她拥在怀里,让我们的身体彼此没有一丝空隙,心里充满着对这个妖精般女人的柔情蜜意。“我不会离开你,你永远是我的!”
风语像猫儿一样让我拥着,亲吻着我有些干燥的唇。我们就这样紧紧搂着,仿佛害怕失去了对方。
“金子,我是你的,永远是,但你不是我的。”良久,风语捏着我的耳朵,有些凄婉地说。
我转过脸,躲开风语的目光,轻轻叹息。
“你妈妈会同意你嫁给我?”我终于找到以进为退的台阶。
风语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妈不是同意不同意让我嫁给你,我妈是不同意我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你!”
我无处可退,只好说:“你准备让我怎样?”
风语放开我,向上躺好,似乎在思考着问题,然后转脸向我:“金子,我不是为难你,我是担心我自己,担心我受不了各方面的压力。。。。。。”忽然坐起来,俯视着我,“你告诉我,如果哪一天,妈妈逼着我嫁人,你会不会离婚娶我?”
话说到这里,事实上我已无可选择!如果一个男人面对女人的这种以假设为前提的质问,都不能理直气壮地作出承诺,你就不配再和这个女人谈感情,不配躺在这个女人的被窝里!经过极短暂的思考,我一脸庄严地说:“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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