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爱梅呆呆地看着爸爸,好一会儿才摇着头说:“不是这样的,我知道,爸爸,你一定是有些同情他才放过他的,因为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你要真想惩治一下他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是不是因为你觉得他们家的学校太多了?所以——”
郭小峰沉默了好久,点点头:“也许这是最根本的原因,我年轻的时候一直当‘螺丝钉’和‘一块砖’,被拧来拧去,搬来搬去头都晕了,虽然和他‘宠物’一样的生存状态表面不同,但——本质,有——相同的地方,所以——。”
郭小峰又沉默了一会儿。
“但当时我对自己的解释却不同,尽管想到自己居然是别人的一步棋就特别不痛快,可冷静下来之后,我还是认为他不是真正的坏人,也认为他不是真正的凶手,他也许潜意识早有心愿,但应该没有策划实施的勇气,如果有,他妈妈也许早就‘意外’身亡了。凶手说到底还是小丽,因为整个过程都是小丽独自策划完成的,没有人授意,至于是否正中他人下怀是另外一回事,谋杀犯——,一定是敢想并敢做的人。”
“可我觉得刘小刚还是应该受一些惩罚,”爱梅依然不平着:“不是说其他,因为他居然不内疚,而悲剧根源都是因为她们太爱他才会这样——”
“我不这么想——”郭小峰打断了女儿:“他近三十年被控制的生活就是惩罚。至于悲剧根源,我想——两个女人的憎恨和自私才造就了这一 切!”
第四部 海天佛国谋杀案
引言
刑警小秦把脚悄悄地搁在热呼呼暖气上,望着窗外渐渐黑去的天空和枝桠秃秃的杨树干,一边用手在胸前惬意的来回抚摩着,一边像一只懒洋洋的猎犬那样把身体更陷进藤椅里。
啊——,有暖气真好!他心满意足地想,可以这么舒服的呆着,怪不得很多东北人不能忍受住在更靠南——甚至南到长江流域的地方——过冬,实在有道理!看起来外面温度也不过零下几度而已,但呆在没有取暖设备的屋子里就能让你越来越冷,直到哆嗦的坐不住,非要站起来溜达溜达不可。也就为这个缘故,下了班的他也愿意在办公室坐着,而不是回到自己冷冰冰的窝儿里。
他抬头瞄了一眼他的同道——现在也是下班不急着回家的郭小峰(自从他的女儿上大学离开家之后),他正忙碌着,先是细心的把自己的茶杯沏满,然后认真的把椅子搬到更靠另一组暖气的地方,又坐进去反复移动,直到似乎找到了一个舒服之极的位置,才稳稳地坐下。
小秦不由地一笑:“郭队,准备看什么材料呢?”。
“一件凶杀案,考你我的智商。”郭小峰笑眯眯地回答,他已经坐定,并小心翼翼从包里拿出一叠的资料。
“我?”
“你忘了林木兰答应要给我们讲的什么‘海天佛国谋杀案’了?”
“这就是那个?”小秦一骨碌坐了起来:“她一直拖着不说,原来是要写出来让我们猜?”
“对,她怕说话时语气不对,漏了馅儿,所以索性写下来了。据她宣称,里面难免有许多虚构的地方,但由于她——自称的——锲而不舍——的精神,过后,负责案件的丨警丨察把笔录给她看了,所以,里面的对白几乎不失真,应有的线索尽在其中,当然也故意搀杂了许多无用的。”
“哼,故弄玄虚!”小秦嘟囔:“我要好好看看,一针见血的指出凶手,不能给丨警丨察丢脸。”
第一章
引子
“立清,快点。”章亚妮不耐烦地催促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李立清。
三十岁的章亚妮是个夺目的女人,一头精心削剪出的乱发挑染出金铜相间的色泽,大量的锗哩努力维持着理发师的原意,碎而不乱的刘海下是精心描画出的高挑的欧式眉,斜睨倨傲的眼睛上浅绿色的眼影使她看起来会让不谙风尚的人认为怪,但紧跟时尚的人则会会心的频频点头,他们知道,这是近几个月国际正流行的眼影色。
李立清吭吭哧哧地紧跑了两步,但过多的提袋阻碍了她利索的步伐,显得有些踉跄。她有痛经的毛病,现在经期还没过,下腹沉甸甸的,身上很不舒服,加上陪亚妮一天的疯狂大采购,只觉得精疲力竭,唯一的念头是把所有的东西一仍,躺倒休息。当然,仅是想想而已,事实上,她还是依照惯例,咬着牙努力捱着一阵阵袭来的眩晕继续向前走着,任汗珠从晒得通红的脸上淌下来。
“哎呀!你真是。”亚妮再次停下脚步,不满地数落:“你不知道今天我约好了‘神算张’算命的,快点快点。”说完,甩着两只空手又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立清又一提劲儿努力跑了两步,没有试图解释她身体的不适以缓解眼下的痛苦,因为以她们二十多年的了解,她清楚地知道——说是白说。况且,现在是向解脱的彼岸——正向停车场——而不是另一个专卖店——前进。
坐到车里之后,立清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出一口气,发动了车子。
车子在亚妮的催促声中风驰电掣般地到达了目的地。
因为多试了两款衣服,今天逛街的时间比预计的长了些,亚妮很担心,因为“神算张”脾气很大,过了时间他就会拒绝推算,因为已经过了“灵感”时间。也就是说,每天他和“命运”交谈的时间是一定的,稀有为贵,求教的人不得不珍惜。
还好,时间刚刚好,亚妮理理衣服,虔诚地走了进去,熟门熟路地被单独引进一间燃烧着香烛的密室里。
“神算张”正穿得象道士似的盘腿打坐。他是一个五六十岁,瘦小干枯的沧桑老男人,如今优裕的生活也不能影响别人一眼看出他穷苦的出身,但借助昏暗的光线和香炉里袅袅而起的青烟及其别人虔诚的目光,他长长的马脸上怪异神秘,似乎就是那通了灵的“先知”。
“你可是想问问出行的事?”在亚妮把几个铜钱撒了三次之后,他记下了“卦象”,掐着手指默默嘟囔一会儿,然后胸有成竹地抬头说。
“是。”亚妮拼命点头,敬佩地望着这位能掐会算的“先知”,大气也不敢出。
“你可是想问宜西行还是宜东行,宜南还是宜北?”他象念道白似地再次发问。
“对对对!”亚妮一连声地肯定,接着一股脑地把自己打算出行,并准备在旅行中解决自己婚事的打算讲述出来,但是拿不准哪个方向最吉利,最有利于心想事成。最后,她眼巴巴地望着面前的“神仙”,希望他能指导自己选择一个大吉大利的出行方向。
“神算张”又掐了一会儿手指,翻翻白眼,嘟嘟囔囔念念有词了半天,突然大惊失色地说:“你千万不要西去,而且不能出国,否则你将有血光之灾。”
亚妮心里一沉,看来去出国是不合适了,本来她是偏向去那里的,而且,血光之灾——,这使她心里很不舒服。
“正南也不好,血光之灾、血光之灾呀!知道吗?你一生富贵逼人,但有几个关口,今年就是一个,要是过不去——”“神算张”高深莫测地摇头叹息说。
“那我还要不要出行。”亚妮吓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神算张”又掐了半天手指,突然甩着他的“道袍袖”疾言厉色地呵斥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如今无法无天,信这个、信那个,佛祖已经生气了,菩萨!明白吗?菩萨才是中国的佑护神,你要在中国住,就要求菩萨的保佑,懂不懂,你要拜她才能免灾。”
看到亚妮吓得不知所措的样子,他缓一口气缓缓说:“你还是要出行的,一定要去,正北也一般,劳而无功。啊——东南,好,东南是大吉大利。去吧,向东南去,那是海天佛国,有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保佑,一定能心想事成!”
亚妮从张皇失措中安定下来了,没有意识到道士装扮的“神算张”大肆鼓吹菩萨的威力有什么不合道理的。
和很多“包容”的国人一样,章亚妮对得罪不起的各方神灵,也喜欢来个遍地磕头,贿赂一圈,更把稳的求得如愿以偿(哪怕某些神灵都是小心眼的,凶狠狠的强调自己是唯一神,乱信就要受罚)。所以一直在去国内拜菩萨还是去国外求耶稣中摇摆不定,现在有了高人的指点,抉择就简单了。
再说,本来她的几项出行选择中就有一个是东海之滨的海天佛国,这样看来——就去那里好了。 但她心里依然有微微的不舒服,“血光之灾——”,迟疑片刻,她小心翼翼地追问看起来好象因为盗知“天意”而累得“元气大伤”,并已经闭上眼睛休息的“神算张”:
“大师,那这样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你说得那个血光之灾。”
“神算张”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开口说:“当然!观音菩萨最为慈悲,护佑众生。”
说完,他又闭上眼睛,然而在闭眼的一刹那,不知为什么,“神算张”心里突然不安地动了一下,他嗫嚅地补充说:“你要全心全意的拜菩萨,灾嘛——,也要看菩萨是否保佑你,你的心诚不城!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哦——不要想太多。”
亚妮敬畏地看着似乎入了定的“大师”,悄然起身准备离去。
“孩子!”“神算张”突然又在她背后开口说,平日里狡黠昏暗的眼睛里此刻却有点恐惧,声音有些沉重地交代:“我刚才说过,你命好,一生富贵舒适,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要顺其自然,提防小人,否则,血光之灾将永不可解。”
“那什么人会是我命里的小人呢?”亚妮着急地回身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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