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十岁男人的回忆》
第6节

作者: swjm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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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依思宿舍的楼下,我站在楼梯口等着目送她上楼,心里却希望她邀我上去坐坐。依思并没有如我所愿发出邀请,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突然双手抓住我的一个胳膊,踮起脚在我脸上飞速地吻了一下,然后转身就拼命往楼上跑,撇下我站在原地发呆。
  我不知道依思为什么以及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但她用少女的吻宣告了这个事实的存在。看似木讷老实其实心怀鬼胎的我,立刻就面临是或者不是的两难困境中。
  写到这里,我联想起在前面的回复中,很多女性对男人得陇望蜀的德行很难理解,我想在下面写一些谬论,兼且解释我当时的复杂心态。
  地球出现在茫茫太空46亿年,生命诞生35亿年,直立人出现600万年(有争议),智人出现20万年,可考的人类文明史五千年。
  我列举这些数据是想说明一个问题,从低等生命进化到人类这样的高等生命的过程是何其漫长,人类的文明史又是多么短暂。由此我们是不是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迄今为止人类从地球生物圈内一种普通动物分化出来成为智慧生命,这段历史实在算不上长。
  如果这个结论成立,我们是不是很容易理解人类身上依然遗留着大量普通动物的习性?
  生命的终极目的,是壮大种群、保证繁衍的延续和优秀基因的传递,在这点上,人和其他动物没有区别。

  在动物界,最强大的雄性占有大部或全部雌性的交配权和统治权,这对族群的生存、安全是最有利的,对优良的基因传递也是最有利的。
  人类社会也依然延续着这种动物特性。大多数女性秉持跟随一个男性的原则,大多数的男性充满占有部分或全部女性的欲望。在人类社会的早期,这是现实状况,随着社会文明的发展,男人的这种欲望无论在法律层面上还是道德层面上都得不到支持,但这并不意味着男人的这一动物本能会消失。由此我们可以解释为什么男人对婚姻或者爱情的忠诚度大大低于女人。

  与动物界略有不同的是,人类对强大的定义不再限于生理方面。高大健壮的男人和漂亮性感的女人更受异性青睐,这是动物本能的驱使。除此之外,物质方面的财富和地位是强大的一个衡量标准,精神世界的质量是另一个衡量标准。这种多元的定义导致人类社会里异性之间的关系远比动物界复杂。
  人类保留了繁衍和基因传递的生理需要,并在此基础上衍生出心理需要,这就是爱情的起源。由于前者是基础,因此当一对男女其中一方被生理需要驱动的时候,心理需要就会被重新构筑。爱情的时效性和不稳定性盖源于此。按动物界的规律,男人是被生理需要驱使的主体,男人花心、好色、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些终生难改的毛病,也源于此。

  好了,写这一大篇谬论,我并没有跑题。在解决生存问题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思考当年的经历,并试图从中找出一些前因后果,上述言论,无论对错,都是我思考的结果。有了它们,我就能解释当年面对依思的大胆表白时以及后来跟阿仪相处时我的复杂心理。
  我说过,我喜欢依思但远没有到爱的程度。但是男人的本能让我不仅没有明确拒绝依思的爱意,反而找出各种理由说服自己默认它。对依思,我采取了男人们经常秉持的“三不”态度: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或者,我当时的潜意识里依思已经是被我拥有的女人,而另一个似乎更吸引人的目标已经出现,那就是阿仪。
  隔天跟阿仪是有约定的,因此一早我就通知她,稍加犹豫后又让她叫上依思。有了昨晚的事后我其实不太希望跟依思出现在公众场合,尤其是潜意识里不愿彼此的关系暴露在阿仪面前,但邀阿仪不邀依思似乎又说不过去,所以几经衡量还是决定不做说不过去的事。
  让我彻底放松的是,阿仪独自进了餐厅在我对面坐下后告诉我:联系不上依思。那时候手机还不是打工一族玩得起的,联系不上人也是常有的事。

  我笑着让阿仪要宰人赶紧点菜,阿仪也笑着说好,随即点了几个菜,都是清淡而且便宜的,我坚持加了两个荤菜。服务员记了菜单走开,我们一时倒找不到话说,最后还是阿仪打破了沉默。
  话题还是从音乐开始,阿仪九岁开始一共学了六年古筝,一直到来广东之前都没有放下,后来嫌时间太多难以打发,遂又买了一张。听着阿仪柔柔地叙说自己的情况,我心里的疑问反倒越来越多。“她一个年轻女孩子怎么买得起房子?”、“她不工作靠什么养活自己?”、“她是一个人住,为什么门口又会有男人的脱鞋?”,面对如此神秘的人我竟然不晓得应该问哪一个问题,当然,我也不清楚该不该问这些问题,只是某种奇怪的感觉让我对这些疑问无法不上心。

  最终这些问题我一个也没有问。菜上来了,我们一边吃一边继续闲聊,我发现阿仪在古典诗词方面非常厉害,唐诗宋词固然了如指掌,连元曲都能如数家珍。比如我在金庸的武侠小说《神雕侠侣》中看到“问世间情为何物”这一段,阿仪说这是出自元好问的《摸鱼儿-秋词》,而且只是一半,还有一半金庸没有引用,还顺口吟了出来。虽然我认为下半段远不如上半段,但对阿仪更多了几分敬佩。

  这顿饭的时间里,阿仪也透露了一些自己的情况,比如她是西安人,父亲是大学老师、母亲是医生,她是他们的独生女,她大学读的是中文专业。
  最后这一点,解开了她谙熟古典文学的疑团。其他的,反而让我疑窦更增:这么好的家庭条件、独生女,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广东来?
  “说说你吧。”沉默一阵后阿仪看着我说。
  “呵呵,我没什么好说的。大学毕业后进工厂,干了一年多辞职搞公司,公司倒闭后到广东打工。”我的经历就这么简单。
  “我看你不是久居人下的主啊。”阿仪笑着说。

  “是吗,何以见得?”我也笑。
  “很简单,”阿仪说,“干活能那么的人一定可以做成任何事,能那么隐忍的人一定胸怀大志。”
  “呵呵,你说的是我么?”
  “是啊,不是你还有谁?”
  “那天晚上你说后天见,是因为我昨天发工资而你今天才有空宰我,对吧?”

  “没错,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那么,我这么多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心里真的有这个疑问。
  “我有内线啊。”阿仪笑。
  “你这个内线是不是暗恋我啊,没事就跟你说我。”我决定反击。
  阿仪一下语塞,俏脸微微有些发红。

  “要不要告诉我这个内奸是谁?”我暗骂自己没风度,说话太直接,赶紧把话题往下拉。
  “不告诉你。”
  我哈哈一笑:“不说拉倒,我自己去查。”
  “不许查!”阿仪语气中有些许撒娇的意味。
  “那不行,不查清楚我不小心让人卖了都不知道。”我继续逗阿仪。

  “谁买你啊,白送都没人要。”阿仪大笑。
  “没人要?那为什么有人对我很上心呢?”我很想再补这么一句,但是想想对面的人又要脸红,终于忍住没开口。
  看我半天不说话,阿仪又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不是安于现状的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要说打算,我当然有,不过从来不对人说。但是阿仪让我有一吐为快的感觉,平时沉默寡言的我,在她面前却滔滔不绝起来。
  九十年代初,大陆的计算机公司都是以硬件销售为主,有实力的选择代理国外品牌,实力稍逊的则卖组装机(或者叫兼容机),再次一点的就卖配件。
  软件以文字处理系统为主,也有少量财务、人事和库管软件,但基本上属于硬件的附赠品。我认为这种重硬件轻软件的做法是本末倒置,离开软件,硬件不过是一堆废铁,这好比农民把精力和钱都花在播种机上而不关心如何使用播种机---没有播种机,刀耕火种一样打出粮食来,光有播种机,它又不会自己长出稻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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