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桃花红》
第4节

作者: 花冠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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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呢,我老爸今天上了手术台还那样像大炮一样架起来,多么优秀的种子——我怎么会性无能呢?”白波险些这样说出来,不知道这样说出来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只好把想说的话憋在心头,“哼哼,我性无能也许是针对绵羊而言,面对桃花呢——哟嗬,我就产生出登高山、涉江河、下火海无穷尽的力量来,面对桃花呢,我怎么就成了一架一触即发的大炮了。”

  “性无能”不正好是白波回避杨艺性生活需要的一个最好借口吗,不正是白波可以如愿以偿地期待着桃花按时开放在心中的一个最好条件吗。
  “嘿嘿——”睡在床上的白波失声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梦见哪个美女了,这么狂笑。”杨艺双手摇动着白波的肩。
  “桃花开了,好美的感觉。”白波一下意识到了什么,改口说,“我梦见山上的桃花开了。”
  “还梦见什么。”
  “没有,只有桃花,一朵桃花,红红地开在枝头,好美。”白波说着,伸手抱着杨艺,抱那一朵粉红色的桃花。

  杨艺长一句短一句有心有嘴地问着,白波一个字半个字没心没嘴唉唉地答着,谁也看不见谁的脸,你一句我一言地说着黑话,夜幕中,窗外的灯光看见一张床抱着两架忽起忽落喘息着的身躯渐渐沉落在时光中,四面站着四面默不作声围成一个合子的墙壁,像四位神仙一样,静静地守护着什么,死也不愿离去。
  第二天早上,白波将老爸送进医院送到手术台上,脱了下身的衣裤后,昨日雄起在医生和手术刀面前的那架大炮的威风全然不见了,呈现在花湖市“第一刀”刀下的是一个枯朽而安然的“树桩桩”,是一团黑乎乎的棉花儿,彻底改写了男女医生们脸上看老人不正经的表情和目光,一个个医生用怜悯的目光和表情,看着老人看着患者赤裸的下身和要做手术的部位,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就像“劁猪匠”劁了一只鸡那样快。

  站在手术台旁边的白波,眼睁睁地看着老爸在这个世界上做男人的那种尊严和感觉,被黄国全的刀轻轻就给切除了,并用戴着手套的两个指头,从切开的血湖湖的阴襄中,取出两个形似白云豆一样布满血丝的睾丸,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举到女医生眼前晃了晃,便轻轻投进早已准备好的一个装满药水的玻璃瓶中,两个睾丸翻着身子下沉着,沉入瓶底后一动不动了,只冒出一丝丝红红的血迹,渐渐溶在透明的药液里。两个躺在玻璃瓶底上布满血丝的睾丸好象还在喘息着呐喊着,冒出一个、两个热乎乎的气泡,穿透药液升腾起来,好像还想弓着腰崩出瓶口来,要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白军出院那天,把白波叫到家里,郑重其事而又十分不安地说:“你抽个时间,把我的悼词写好——”
  白波奇怪地望着老爸说:“什么悼词?”
   “我的悼词,你要把我的经历、特别‘1123’和在五七干校和彭荆风、周良沛等著名作家、诗人在一起劳动的场景,要浓墨重彩地写进去,还有就是这次手术也要写进去——”
   “什么啊,那些苦难的生活你还没过怕,死了还记着那些,再说这次手术有什么写的。”
   “我手也抖了,眼也花了,要不然我不会叫你来写。”白军露出满脸不悦的神色,好象儿子的话,玷污了他心目中最神圣的东西,失落地说,“这次手让我失去了一个男人的标志,对我来说,也算是人生中的一个重大事件。”
  白波听了心酸酸的,感到死神就站在老爸面前问:“白军同志,写悼词是儿女们的事,操那份心干什么,你尽管安心地跟我走吧。”
  白军将低垂着的头抬起来,有气无力地望着死神说:“我不想跟你走,我想在借助悼词多活一会儿。”

  “老东西,你还想活在这世间干什么?”
  “我还想活着——”
  “嘿嘿,还想娶个小蜜。”
  “我的根都留医院里,娶什么小蜜,可我还不想走,还想活着。”
  “根都没了,还不死心。”

  白波听着老爸和死神的对话,想想也许真的该给老爸的悼词写好,让老人家以后死了也永远活在悼词里,可老爸还没死,怎么都觉得不该写,再说写出来没地方摆放,就是摆放在棺材里,都是一件十分恐怕的事情,于是站起来无限感慨地望了老爸一眼,转身离开老爸家,好象再呆下去,老爸就会把他带走或者把他的两个睾丸给切除掉一样。

   第二章
   1
   要过年了,催玲拉着章大头走在大街逛着想买新衣,可看见人们在名牌店里疯狂抢购的情景时,只有张头张脑看看的份,连问问价格、讨价还价的勇气都没有了。路过一家高级酒店门口,又看见上开着车去海吃海喝的石金山,就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紧紧盯着背影。
  站在催铃这一双世俗目光中的章大头感到十分压抑和不快,却默默的不说一句话,五彩缤纷的城市生活就像一座山压在章大头的头顶上,两人什么也没买,两手空空地逛回家。
  花湖市建筑公司承包后,好多职工的饭碗被承包者给端掉了,从艺术学院毕业的章大头下岗后呆在家,偶尔帮亲戚朋友搞个家庭装修设计什么的,除了一片夸奖声之外,最多送两条烟或送两瓶酒给章大头,没有形成一条固定的经济收入渠道,一家三口人还是靠领低保金过日子。女儿娟娟上中学后,一到开学时交这样那样的书杂费都是靠催铃的父母来承担,特别是目前要过年时,章大头和催玲只能张望着别的孩子家长给老师送礼。

  在城市多彩生活的诱惑下,催铃当然不满足于过着低保生活,晚上上了床,章大头伸过手来要亲热时,催玲不是用一种爱抚的心态来配合章大头、给章大头一种心灵和肉欲上的安慰和满足,总要借机在这种时候,把过低保生活的储多不如意从肚子里倒出来:“你除了有爬到老娘身上来的本事外,你有什么球本事,当年要不是你懒在我床上,我一定嫁给了石金山。”

  “你当年嫁给我怎么了,我当年是建筑公司里能写会画的大红人,你不也是看我是公司里的大红人,才肯让我懒在你床上的吗?”章大头一想到当年,嘴自然就硬了起来,边说边伸手去抱催铃。
  “看看你这样子,你对着镜子去瞧瞧的那副嘴脸,简直像个魔鬼,给老娘滚开。”催铃翻过身去,留在章大头火一样热起来的怀里的是冷冰冰的一个屁股。
  “石金山只是占他老爸是基建科长,公司改制改掉他们一家人的饭碗,将他们逼下河——搞建筑装修,恰好充分利用了基建科长过去业务中建立起来的各种关系,所以一下子发了,唉,一个人要做什么事都得天时地利人和,我是没那个命了。”章大头的一只手一直用很友好的手态扶摸着催铃光滑冰冷的屁股,叹口气又说, “不过,没钱我们照样可以跟有钱人一样快活,就像现在我要和你快乐地做爱一样。”

  “我嫁给谁不可以快乐地做爱,和你这个穷光蛋做爱我快活不起来。”催玲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然后双手吃力地抵着已经爬到怀里要低头亲吻自己的章大头。
  催铃知道只要坚持30秒钟不让章大头的头低下来吻着她的嘴唇,就能感觉到章大头已经直立起来的像火柴棍一样坚硬地顶在她内裤上的“火柴头”,很快会渐渐变软变细变成一团无骨的黑棉花。
  遇到这种情况,章大头先前做爱的热气马上就消退了,感到进退两难,继续懒在催玲怀里已没有多大意思,而要翻身下去又很不甘心,最后只好悄悄从催玲身边落起来,抱着个枕头摸到客厅的沙发上独睡——这是对章大头做男人的一种巨大污蔑,同时也让章大头感到失去工作又不能有所作为的悲衷,但章大头始终相信他是一块好钢,只要有磨刀石,只要有舞台,就会成为一柄雪亮的菜刀,将旁若无人地砍在这座城市的脊梁上,成为一道耀眼的风景。

  章大头不得不委曲求全,到一装璜公司廉价变卖设计才华去了,一个月800元,只能勉强维持一家三口人的生计,崔玲用钱还是感觉紧巴巴的,上街买了件好的上衣就无法买与之相达配的裙裤,时时怀着一种尴尬的心态走在花湖市的大街上。过去号称建筑公司一枝花的崔玲,看着一些过去不如自己的姐妹们都穿金戴银起来,成了整天逛逛街买买服装的小富婆时,特别是想着过去追她的石金山,如今摇身一变成为大江建筑公司的款爷时,就气得浑身哆嗦起来,就想一把把章大头这个没出息的男人活活捏死在掌心里,就想从这个家里蹦出去,蹦到石金山床上去。频繁的外出,凭着她那一张还在漂亮的脸,让她有机会混迹到社会上那些所谓的名流中,姘上了个从京城来花湖城里开网吧的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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