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罗马盛衰史》
第15节

作者: 痴汉王昊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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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攻罗马失败之后,波赛那改变了战略。他以强尼克罗丘要塞为据点,派大军驻扎在台伯河西岸,一方面派船封锁河道,以防罗马人走水路从沃尔西人和库迈人那里获取援助,一方面时不时派小股部队跨过台伯河去劫掠罗马人的牲畜,搞得罗马人连出城放牧都不敢。为了打击波赛那的嚣张气焰,瓦雷列乌斯决定发动一次伏击。他派牧民从离波赛那军营最远的那个城门出城放牧,波赛那果然按捺不住,派出一批士兵想把罗马人的牛统统抢走。但瓦雷列乌斯实际上早就已经布好了口袋阵,他派曾经协助克勒斯守桥的两位贵族拉提乌斯和贺米尼斯带一支小分队截抄了伊特鲁里亚人的后路,自己则和另一位执政官提图斯·卢克雷修斯带着精锐部队从正面进攻。在罗马的主力军和贺米尼斯的前后夹击之下,波赛那军军心大乱,溃不成军,而当他们试图逃回强尼克罗丘的时候,却发现拉提乌斯又挡在了道上。这批劫掠小分队几乎全军覆灭,从此以后波赛那再也不敢派人前来大规模地掠夺罗马人的牲畜了。

  尽管罗马人获得了一场不小的胜利,但他们还是无法和波赛那的主力匹敌,一段时间后罗马城的粮食出现了短缺,上至执政官下至平民,统统都在挨饿。就在这样的绝境之下,又一个救世主诞生了——年轻的罗马贵族,盖乌斯·穆修斯。
  日期:2011-12-20 12:56:24
  穆修斯认为罗马遭遇了奇耻大辱,从罗穆路斯建城以来,罗马就从来没有经历过围城这样的困境,最艰难的一次也不过是因为抢处丨女丨而和萨宾人在城外打了个平手。而现在已经赢得了免于暴君奴役的自由的罗马人却被在战场上曾屡次击败的敌人伊特鲁里亚人围困,这样的处境让穆修斯深感耻辱,他的爱国心被激发了起来。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穆修斯想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直接刺杀对方的主帅波赛那。

  为了增加行刺的保密性,穆修斯本来想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动手,但那样的话只要他试图离开罗马城就肯定会被当成叛徒抓起来,于是穆修斯向元老们汇报了自己的计划:“我想偷偷游过台伯河潜入敌人的阵营行刺波赛那。如果朱庇特保佑我的话,我的牺牲能换来罗马的胜利。”这个时候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元老们也没什么不批准的理由,于是穆修斯在衣服里藏了把匕首,趁夜渡过台伯河,悄悄潜入了波赛那的军营。

  由于波赛那军人数众多,军营里多出一个陌生人也没人看得出来。问题是,穆修斯从来没有见过波赛那——虽然克鲁希姆国王波赛那已是威名远扬,但知道他长相的罗马人毕竟不多。好在穆修斯的运气不错,正好赶上了克鲁希姆军的发饷日,国王亲自跑出来给士兵们发工资,可问题又来了——波赛那当时还带着他的秘书,而这两人从穿着上来看实在分不出谁的地位比较高,穆修斯又不敢问“哪个才是国王”这种会立刻暴露自己身份的弱智问题,于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相信:被很多人围着的那个家伙肯定就是国王。穆修斯怀揣匕首,从人群中混了进去,一刀捅死了他的目标——很不幸,这一刀捅错了人,穆修斯被一拥而上的士兵抓住,押到了真正的国王面前。

  知道自己杀错了人的穆修斯毫不畏惧,反而有些懊恼,他视死如归地对波赛那说:“我是一个罗马公民,我的名字叫盖乌斯·穆修斯。我是你的敌人,每个热爱自由的罗马人都是你的敌人,因为你打算帮助塔克文恢复王位。罗马人宁愿作为自由人死去也不愿做暴君的奴隶苟活。我本来准备用匕首刺杀你,可惜你运气太好,我杀错了人。我既然有杀你的勇气,就同样有牺牲的勇气,接受命运的安排就是我们罗马人做事的方式。罗马城里还有许多像我这样的年轻人,他们会一个接着一个来刺杀你,我只不过是第一个而已。你最好小心点,这是一场罗马年轻人和你之间的战争。接下来带着武器的罗马人将会出现在你的门口,每时每刻都准备取走你的性命。”

  日期:2011-12-20 13:05:10
  波赛那听了这番威胁后又惊又怒,他逼迫穆修斯交代罗马人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否则就要活活烧死他。穆修斯轻蔑地对波赛那说:“烧死我又怎么了?只有懦夫才会怜惜自己的皮肉,让你看看追求荣誉的罗马人的勇气吧。”然后他把自己的右手按在了身边的火盆上。穆修斯面不改色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在火盆里燃烧,像烤肉一样发出滋滋的声音和一股焦味,就好像他不是在烧自己的手,而是在烤一只猪蹄一样。

  克鲁希姆人登时被吓傻了。波赛那对这位年轻人的勇气肃然起敬,他命人立即阻止穆修斯的自残行为,但穆修斯的右手已经残废。波赛那对他说:“年轻人,如果你是我的士兵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我就能赞美你那大无畏的勇气了。只可惜你是我的敌人,但我决定宽恕你,你回去吧。”
  穆修斯摆出一副“好心提醒你哦”的架势说:“既然你尊重勇气,那我就告诉你我们罗马人的计划。有三百个罗马青年抢着要刺杀你,最后大家抽签决定谁先去。我只是幸运地抽签抽到了第一个,接下来我的战友们会一个接着一个来行刺,直到运气站在我们罗马这一边。”
  俗话说硬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波赛那也不知是出于畏惧还是出于尊重,他派使者跟着穆修斯回到了罗马,向罗马主动提出议和,决定不再跟这样一个疯狂尚武的民族作对。为了给塔克文这个同胞一点面子,波赛那提出要恢复塔克文的王位,不出他所料,罗马人非常果断地拒绝了他。于是波赛那亮出了真正的价码:只要罗马人退还在历次战争中从波赛那的维爱同胞那里抢来的土地,并且向克鲁希姆送点人质就行了。为了解决罗马当前的危机,元老院当然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条件。

  日期:2011-12-20 13:09:19
  达成协议之后,波赛那率军撤离了罗马领土。光荣的穆修斯得到了不逊于克勒斯的赏赐和美名,元老院赐予他台伯河西岸的一大片土地,这片土地之后被人们称作穆修斯草地。而穆修斯也得到了“左撇子”的绰号,因为他烧烂的右手再也不能用了。
  罗马交给克鲁希姆的人质被安排在台伯河西岸的一处军营中,其中有一位叫克罗莉娅的女孩。有一天,思乡心切的她带领一群同为人质的女孩骗过了看守,在敌人密集的标枪雨中游过了台伯河逃回罗马和家人团聚。波赛那得知此事后的第一反应是勃然大怒,他立刻向罗马派出使者,谴责这种违背协议的行为。波赛那对元老院说,其他女孩就算了,但一定要交出克罗莉娅。但他的愤怒很快就转化为了对克罗莉娅勇气的倾佩,波赛那公开赞美克罗莉娅,说她比克勒斯和穆修斯还要有勇气。但为了不破坏条约,他还是要求罗马交出克罗莉娅,不过波赛那承诺随后他将亲自把克罗莉娅毫发无损地交给她的亲友们。

  双方都遵守了承诺,克罗莉娅被送回人质营地,波赛那则当面对她的勇气表示钦佩。然后作为克鲁希姆国王的礼物,克罗莉娅被允许在罗马的人质中再挑选一些人让他们回罗马和家人团聚。在征求了其他人质的意见后,克罗莉娅选择解放的人质大都是年幼的男孩,因为小孩子应该被优先保护。既然她已经带了一群女孩回到了罗马,那么这次就该选男孩子了。除此之外,波赛那还送给她一匹马,克罗莉娅骑在这匹马上,威风八面的带着被解放的人质回到了罗马。

  从来没有哪个罗马女性展现出像克罗莉娅这样的勇气,罗马因此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奖励:她骑在马上的一尊雕像被矗立在罗马了的圣路上(注:via sacra,古罗马的一条主街,从卡匹杜里诺丘经由公共广场通到圆形大剧院。)
  日期:2011-12-20 13: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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