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
第36节

作者: 夏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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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帮同学们认为,似乎只要成绩好,未来就是富豪。我们这些考试失利的人,就被人冠以没有未来的帽子了。那种对我的鄙视,非常影响我的心情。当初我就有这么一种感觉,我所经历的一切,将来很可能会做成一部电影,那真是布满荆棘的高中生涯。
  我在高中经历了人生最压抑的三年,几乎每一天我都在不开心中度过。当初我也没有想到,后来自己迷上了写作,这些画面才得以说给大家听。
  学校课程安排很紧张,从高一开始每个月只让休息一个周末,而且每个周末只休息一天半。每次回到家过完一天半的周末,我都不想再回学校了。每次走的时候,我的心情都特别不好,这种心情的影响主要是在学校的环境导致的,并不仅仅是学习成绩的滑坡。
  母亲总是说:“咱进这所校门那么难,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学习的机会,一定要考取一所好学校,将来也对得住我们花的血汗钱。”

  母亲说到这里,我觉得压力太大了,我的成绩滑坡母亲是知道的,由于她太关心我的成绩了。我只要安慰他们说,我成绩现在已经赶了上来,上次仅仅是一次发挥失利导致的。我知道这些谎话无法永远瞒下去,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感觉到我学习成绩又一次往后漂移了。
  我受不了数学老师的教学品格,也不习惯英语方面的教学技能。当学生觉得老师思路不清楚的时候,就没心思听她的课了,更加导致成绩的进一步倒退。还不如那些盲从的学生,那些学生尽管没学好,却很崇拜这位老师,他们会积极问老师问题。
  而我就不同了,你讲不出重点来,我也不想问你问题了,这一课就这么被荒废了。尽管我不是主观故意放弃的学业,内心是下意识的抵触了这两位老师,把两门学科就这样放弃了。
  母亲告诉我,为了进这所学校,缴纳6000块钱借读费的时候,花去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父亲在1997年除了种地之外,在粮油食品站当专职司机,属于人家的临时工,没合同没保险没福利,一个月薪水才500块钱。
  父亲的薪水跑去全家的花销,每月能剩下多少?6000块钱毫不夸张的说,花去了父母所有的积蓄。母亲还告诉我,当初她哭了,是偷偷哭的,没有让我看到,也没有让我父亲看到。她老人家这么一说,我更加觉得内疚了,好几次我梦到母亲知道了我的学习成绩,她又一次哭了。
  心情烦乱的时候,就愿意走出校门,在县城的大街上散步。有一天,我碰巧遇到了刘大鹏,他骑着一辆摩托车,身后带着一个女人,从模样看就是他之前给我看过照片的未婚妻。他从初中辍学后,回去很快就结婚了,至于有没有到领证的年龄,这些都是后话。
  农村的婚姻很多还是比较稳定的,尤其是这种娃娃亲的婚姻。如果刘大鹏真的考上了大学,这门亲事就成不了。在农村定了娃娃亲的双方,常常一方考上了大学,另一方没有考上的话,考上大学的一方就会到另一方去退亲,赔偿几百块钱违约金,这门亲事就算一笔勾销了。
  当我们在见面的时候,并没有像大家猜想的那样热泪盈眶,互相拥抱,而是感觉非常陌生一般。他告诉我他现在当了一名司机,开车跑长途呢。提到当初他的神经衰弱,他说自从不读书后就自动好了。他还说要我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然后就走了,那时候我们都没有电话,连个通信地址都没有留。
  每个人在人生道路上总会遇到一些人,也总是会无意遗忘一些人,这也许就是人生。缘分都是在不经意间来到我们身边的,也是不经意间就悄悄溜走了。也许每个人都在用心走着自己的路,当有了家庭以后就明白了谁才是最需要陪伴的人。

  刘大鹏心目中,我还是一位高材生,当他鼓励我好好学习的时候,我心情却是非常沉重的。我不想告诉他我目前学习已经大滑坡了,这样的成绩考大学几乎没戏了,也正想着给父母一个交待呢。
  期终考试终于来了,考试完我们就放了暑假。成绩出来后,班主任把成绩单邮寄给父母,这种操蛋的教学方式根本不注重孩子的隐私。
  假期我在家里,一直算着日子,成绩单快出来的时候,我就不敢出门了,天天等着村里的大喇叭喊我爸爸的名字。
  在农村里,邮递员都会把全村人的信函送到村委会,由村子里的广播员喊收信人的名字。当听到喊我爸爸名字后,我第一时间跑到村委会把信拿走了。信封上印着我们学校的名字,一看就是成绩单,我急忙撕开,发现居然考了68名。
  这个名字比我预想的还要差,按照我自己的估计,应该考在五十名以内算是正常。本来就成绩滑坡,加上发挥失利才导致了现在的名次。令我更加不敢相信的是,全班72名同学有五名同学是艺术特招生,可以见得有些特招生的成绩都比我高了。
  这样的成绩绝对不能给父母看,不是想欺瞒父母,我怕他们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关于成绩单父母肯定会问的,另外家长通知书还让家长签字的。想来想去,我只好把成绩单上的名次改了。成绩单都是打印出来的模板,姓名和名次是班主任用钢笔写的,我使用胶带纸,利用胶带纸的黏性,把“6”一点点粘了下来,把“6”改成了“3”。
  这种东西的改动是个很精细的技术活儿,纸张被粘下来一层后,就变薄了许多。仔细看其实能看出来,由于我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尤其是学习成绩方面,一直没有说过谎话,这次偶尔说一次谎,父母不会怀疑的。
  给父母看成绩单的时候,他们以为考了38名,母亲严肃的和我谈了话:“你要努力赶上去,这个成绩太让我们失望了!”

  假期里我也没出去玩,一个人在家里发呆。偏偏这时候,邻村的同学王梁来找我玩了,王梁高中和我是一个班。他在学校从不和我玩,这次忽然来找我,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在我家聊了几句才知道他来找我玩的原因了,原来人家这次考了第9名。
  父母在场,担心自己的成绩露馅了,我忙说:“我这次是38名。”
  王梁说:“行呀,你这次发挥还不错。”
  我摇摇头说:“还不错呢,又滑坡了,考试的前一天我没有睡好,如果休息好的话,我不至于考出这样的成绩!”
  …
  王梁显摆了一下自己的成绩,连茶水都没喝完就急着走了。他走后,我又被父母狠狠批评了一顿。父亲让我找出成绩滑坡的原因,我心理很明白,就算是找到了,我也无能为力解决这个问题。
  日期:2020-07-24 01:31:44
  28:投诉信函
  面对学习成绩的大跌,假期我都睡不好觉。我不是一个不肯刻苦的人,进校门这么难,父母也这么不容易。对于我的成绩,我也一直在思考解决的出路。经过全面剖析,我成绩差的主要原因是与老师风格不匹配导致。
  要挽救我的学习成绩,除非换掉两位老师。如果不换老师,我的成绩彻底完了。6000块钱借读费打水漂不说,还深深的让父母失望,更严重的是把自己一生的学业荒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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