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
第14节

作者: 吕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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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腿也在一天天的变好,慢慢的需要白迟做人型拐杖了。这样平静的日子让我安心,可是心里又七上八下的,觉得好像少了一点儿什么。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要不要到隔壁房间找白迟玩一玩。为了方便照顾我,爷爷特地把我隔壁的空房间收拾出来让白迟住进去。
  我当然知道爷爷的意思,我要下楼一定要经过白迟的房间门口,他是让白迟随时看着我,不让我偷偷的跑出门。这么说来,白迟和爷爷是一伙的,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孤苦伶仃”。
  如果说现在的日子少了点什么,一定是少了……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答案在脑袋里呼之欲出。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梦里还是我认不出来的古城,这一次勉勉强强可以看到城里有一个特别高的楼,引人注目。穿着长袍的人都聚在街道上,看着地上红色的毯子,议论纷纷。

  “地上铺着的是绸缎吧?”
  “是绸缎呀,财大气粗,成亲竟然在路上铺红绸,这红绸价格可不匪……”
  “来了来了,轿子来了。”
  依旧是我曾经在之前的梦里看到过的八抬大轿,花轿的四个角还挂着好看的金铃铛,每走一步轿子就发出悦耳的“铃铃”声。轿子前面有一个人,束着一头黑色的长发,骑着高头大马,领着花轿的走向。
  在那个人前面,还有许许多多的奴仆,他们有的在撒花,有的在吹唢呐,打着锣鼓,一派喜气洋洋的场面。

  “新郎,新郎真的是将军……”这是围观的女子的声音,她的脸看不清楚,看身材模糊可以看出来是一个女人。
  将军?新郎是将军……我脑子里回荡这两句话,好像勾起了我的某些记忆,可是又想不起来。
  场景变化了,这是在一条小溪流的旁边,岸上都是抽芽的桃花树。似乎是阳春三月,桃树上粉红色的花苞还没有开放。偶尔有一两朵开放花,在枝头争春。
  “将军,此去何时归来?”问话的人是一个女子,正在往酒杯里倒酒。
  “等明年这桃花开了,我定归来娶你,十里红妆相迎,满城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喜事。”
  “那么,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女子手里抓着几颗红豆,撒到了酒杯里。
  两个人对饮……

  我睁开眼睛,果然又是做梦。
  我总是梦到古代的场景,梦里有时候一样,有时候又有变化。我曾经很疑惑的问爷爷,为什么会这样?爷爷让我到藏书的房间里找答案,可是那些书里,也没有具体的答案。
  我觉得有些冷,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外面是阴天,看来马上要下雨了。
  在我准备出房间门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睡觉之前把窗户关上了,可是现在窗户是打开的,只有一层防着虫子的纱窗关着。
  窗边有一张我用来学习的书桌,上面的东西也被人弄乱了。睡觉前我特意整理好的书,好像曾经被什么人压在上面,书的边页卷了起来。
  桌子上还多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像香囊的小布口袋。我拿起来一看,正面绣着“于归”两个字。好奇心怂恿我打开小布口袋,里面不是香料,而是几颗红豆。
  红豆?在我梦里出现过的红豆?
  “林师傅,你快开开门呀,救救二俊呀,”院子里的门被人敲响了,又是让人头疼的四婶的声音。她不知道又想干什么,还再一次搬出来“救救二俊”做借口。
  “救救二俊,二俊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四婶见没有人理会她,嗓门更加大了。我听到她说二俊两天没有回家,心里紧张起来。

  隔壁的房门打开了,我听到白迟噔噔噔的小跑下楼梯去开门。
  我把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偷偷看出去,四婶比之前更瘦了,眼窝凹进去,眼圈红红的,嘴唇一直在上下发抖。
  爷爷一脸的严肃站在客厅里,嘴里叼着一个自己做的烟斗,双手背在身后,眼睛看着墙上挂着的祖师爷的画像。
  这一次,我没有再等白迟来房间叫我。白迟看到我自己开门出去,张嘴想阻止我,悄悄地摆了摆手,示意我回去。可是我心意已决,主动的走到爷爷身后,说:“爷爷,我都听到了。”
  四婶看到我,差点儿冲上来把我大卸八块。二俊出事了,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倒我身上,刚才跟爷爷讲述整件事情的时候,还不停的说:“如果不是你们家的那闺女,我家二俊也不会出事……这件事情你们家,你们林家得负责。”

  也就是因为四婶这么暴躁,白迟刚才才会阻止我从房间里出来。
  刚才,我在房间里的窗户往院子里看,白迟刚刚打开院子的门,四婶就推开他,一句客气的话都没有,轻车熟路的跑到了二楼的客厅,看到爷爷就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林师傅,您,您快点去救救二俊吧……我唯一的儿子呀,如果他出事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之前四婶就用二俊出事的借口骗过我们,所以爷爷没有很着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着急,慢慢的说清楚。”
  “二俊,自从上次回家之后,二俊整天念着你们家的闺女,说自己把你们家闺女弄伤了,要上山给她找草药,”四婶稍微镇定了一点儿,说:“可是,林师傅你也知道,二俊就跟个孩子似的……他爹在世时,我就没有让他自己出过门,这个时候我更加不可能同意了。”
  白迟给四婶泡好了茶,放在桌子上。四婶说的口渴舌燥,一点儿都不客气的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前几天,我家里来了一个道士,问他是什么道派的也不说。”
  四婶的眼神开始慌张。
  村子里的人对于道派多少都有一些了解,特别是像四婶这样的人家,和我们家接触比较多,基本上的常识都是有的。自称道士的人如果报不上门派,那么一定是假冒的。
  “可是二俊信了他,他也算是有一点儿本事,一眼就看出来二俊有心事了,”四婶说,我听到这话,在房间里哭笑不得,二俊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谁看不出来呢?
  “所以二俊就跟着那假道士走了吗?”这是白迟问的,四婶的讲述太冗长,他听不下去。四婶对白迟还是很有敌意,根本不回答白迟的问题,就这么看着爷爷。
  爷爷拿下嘴里叼着的烟斗,对于大概发生了什么了然于胸,说:“他是不是住在你们家里,还向二俊打听我们林家的事情,又骗二俊只要乖乖的听话,就可以实现愿望?”

  四婶的头低下去,只简单的“嗯”了一声。
  我就是听到了这里,就主动的从房间里出来。
  四婶看到我,就像看到了伤害她的二俊的罪魁祸首。如果这里不是在我们家,估计我又会伤一次了。
  “你听到了,有什么想法?”爷爷问我,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爷爷曾经告诉我,一旦涉及到无辜的人,事情就不会简单。如果解决不好,不仅仅是安全问题,还会把门派的声誉砸进去。
  “爷爷,既然二俊是因为我才相信那个假道士,那么就让我去解决这件事情吧,”我说:“四婶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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