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后,映入我眼帘的就是站在玻璃处,睥睨着如蝼蚁般众生的男人。
男人一身银灰色的西装,身材极为修长匀称,看起来极为有型。
但这有型却是带着菱角的,是那种,虽然看不到脸部,光是看背影,都觉得有攻击力菱角。
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想,这凌弈寒确实是号人物,光是个保镖都这么有气势。
看清人后,蓝妮儿松开我的手,小声却又不乏女人特有的娇柔道:“凌先生,您好,我们过来伺候您来了。”
凌先生?
蓝妮儿冲着那个身材体型一看就不是年过五旬的男人喊凌先生?
我略感诧异,下意识的转过头,想看看包厢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人,但却发现这最为顶尖的包厢里仅仅只有面前留给我们背影的男子。
这么说来,面前的中年男人,就是叱咤风云的凌先生了。
在我思索间,凌弈寒已经转过身,他扫过我们一眼,开口道:“4月1号,你们谁去了维斯酒店?”
大概是因为逆光的缘故,我并不看的怎么清凌弈寒的样子,但引我注意的是,他扫过我们一眼所投射过来的压力。
很重,很沉。
是那种天生的,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权威。
我在迷失干了七个月,大大小小的官员商贵也接待过,但却是从未见过这么年轻的人物,轻易到用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到无措。
这种压力让我不适应,有种想要离开的感觉,于是我垂眸道:“4月1号我在场子里值夜班,所以并没有去维斯酒店。”
说完这话,我稍稍喘了喘气,想着应该就可以这么走了吧?
但我没想到,这话的结束引来了凌弈寒对我更深一层的注视,他语气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问我的名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怔住半响后才道:“林苏。”
凌弈寒朝我走来,到达一定距离后,他伸手勾住了我的下巴,暗色黑沉的眸子打量着我。
他的打量非常细致,几乎欲要从外表透过毛细孔看透我的内里。
这么近的接触让我感觉浑身僵硬,逆血倒流,没由来的呼吸困难起来。
他的眼神犹如不见底的黑潭,只叫人看一眼,就如同漩涡般被吸了进去。
骇人至极。
就在我感觉自己招架不住,几乎要借口说离开的时候,凌弈寒突然松开我,转身对蓝妮儿道:“既然她没有去维斯酒店,那么看来就是你去了。”
凌弈寒的眼神一离开我,我只觉得身上顷刻间少了几百斤的重量,轻松了许多。
我把注意力放在蓝妮儿的身上,却发现她一点没有刚开始进来的时候那么兴高采烈,反倒是,她现在颤抖的厉害。
那是一种害怕的颤抖。
我稍稍皱了皱眉,蓝妮儿也是伺候过大人物的,她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被凌弈寒的三言两语给弄得打哆嗦吧?
“不……不是……”
蓝妮儿低着头,结巴着道:“4月1号的……的那晚,我在陪……陪天然气公司的李老板。”
顿时,我心里诧异,蓝妮儿为什么说谎欺骗凌弈寒?
在4月1号的时候,她确实是陪李老板,但她陪的李老板进的却是维斯的酒店。
凌弈寒轻笑出声,他的笑极冷,如同零下几十度的寒流,冻的人不自觉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随后,凌弈寒拍了拍手,包厢的门被立马推开,一个手拿公文包,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先是鞠躬叫了一声凌先生,再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文件上是大写加粗的几个字:‘艾滋病的检查报告。’
男人开口道:“4月1号晚,有感染艾滋的姑娘趁着维斯酒店断电维修的时候,进入了凌先生的房间。”
说到此,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才继续道:“事后,我查出那姑娘是迷失场子里的,且她是你们两个中的一个。”
话音刚落,只听到哐当一声,蓝妮儿整个人跌转了身子,直直的栽倒在地上。
“妮儿!”
我吓坏了,蹲下身子赶紧抱住她:“妮儿你怎么样了?”
随着蓝妮儿的摔倒,传来的是拿文件男人毕恭毕敬的声音:“凌先生,那晚不懂规矩的姑娘是她蓝妮儿。”
他说的话让我心里一冷,也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蓝妮儿得了艾滋,却在得这种脏病的情况下,爬向凌弈寒的床!
我呼吸一滞,抬头看着面前身材高大的凌弈寒,只见他冷着脸色道:“做了她。”
“不,你没有资格这么决定她的生死!”
我站起身,直视凌弈寒道:“再者说,蓝妮儿她现在只是晕厥,而你凭什么就因为她的晕厥认定她有艾滋?!”
面对我的质问与指责,凌弈寒只是笑笑,不予回应。
他的笑容,我看的出来,是带着几分不屑的。
我不由得大声道:“你不能这样!”
凌弈寒丝毫不理会我,甚至连看我一眼也没有,他迈开袖长的腿径直朝包厢外走去。
他的举动决定着蓝妮儿的生死,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便朝凌弈寒跑过去,但却被那个拿文件的男人给阻拦住,他十分客气道:“凌先生认定的事情无法改变。”
见那高挑的背影越走越远,我急了,下意识道:“凌弈寒,你实在不配得到南省一方大佬这个称号!”
大概是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他,所以我明显的注意到,凌弈寒停了停脚步。
我稍稍松口气,弯着腰,刚想穿过拦截住我的男人,但这男人防备力极强,再次拦住了我:“这位小姐,还请您量力而行。”
“这条走廊不是你家的,难道就因为凌弈寒走过,所以我就不能走吗?”我反驳。
男人没理会我的反驳,就在这时候,凌弈寒转过身,他看了我一眼,便道:“张皆,你让她过来。”
凌弈寒的话对张皆而言好像是最为至高无上的圣旨,他如同忠诚的仆人,将拦住我的手放了下去,他对我道:“您请。”
我吞了吞口水,大脑也在这时候回缓过神来。
在迷失待的这段时间,我早已学会明哲保身,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最是清楚。
但因为蓝妮儿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在情急之下犯了大忌。
我刚才口无遮拦的话,必定是伤到了凌弈寒的尊严。
凭借凌弈寒的权势,恐怕是分分钟就可以把我碾死。
但为了蓝妮儿,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朝凌弈寒走过过去:“凌先生,刚才是我说话莽撞了。”
随后,我屏着呼吸,准备接受狂风暴雨。
但,凌弈寒一点毛发都没有动我。
他没有说话,却是在打量我。
此时我能够感受到头顶处传来的打量,那种打量如同火烧,燃的我外焦内嫩,仿佛随时都会死掉。
我鼓气勇气,抬头看着凌弈寒:“但我也只是就事论事,因为您仅仅凭借一份文件,外加蓝妮儿的晕厥,就认为她是得艾滋去爬您的床,您难道不觉得您这样太过武断了吗?”
凌弈寒看着我,表情淡的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起波澜,可就是这种淡淡的眸子,却让我极为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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