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雨瞪大着双眼,声音颤抖:“陆时年……”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打断,陆时年看着地毯上的血迹,面色愈发寒冷,扯住她的胳膊推门而出,拉着她上三楼。
“陆时年……你干什么,放开我,我不要上去!”最令人恐惧的,总是未知的事物,越是看不清,就越是恐惧。
比如陆时年……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试图拿自杀做威胁的时候,安思雨都没有这么害怕。
这种性命被掌控在别人手里的恐惧,让她抑制不住的呼喊出声。
沉默不语的陆时年,让她想起初夜那晚,他也是一言不发,带着残酷又粗暴的入侵,那夜已经深深印刻在安思雨的心底,而今晚陆时年的身影,与那夜渐渐重合,巨大的恐惧合着冰冷的空气,被吸入肺腑。
三楼的主卧在靠近走廊尽头那间最大的房间,安思雨胳膊被抓着,一路踉跄着跟在陆时年身后,因为害怕在此激怒他,她连挣扎都不敢拼尽全力。
房间门一下子被推开,陆时年扯着她的右手,拉着她进了浴室。
“脱。”陆时年看着血迹斑斑的安思雨,铁青着脸。
她从没来过除过二楼以外的地方,王妈曾嘱咐过,三楼是陆时年的住处与办公的地方,除过打扫平时不让人进。
陆时年为什么带她上三楼,起初安思雨还疑惑,可直到进了浴室,什么都明白了,惊恐一瞬间放大。
“陆时年,不要……”浴室的地板上的瓷砖冰凉,穿的本就单薄,此时更是冷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安思雨低着头,躲避着陆时年的视线。
浴室里静无声息,心跳的声音就被无限放大,安思雨忐忑不安,捉摸不定陆时年的心思,正思考着要怎么说服他,恍惚间就听见他的声音。
“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安思雨话一出口,心中便隐隐有些后悔。
她现在所处的立场根本就没有和陆时年争锋相对的资格,过于刚硬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难堪。
果然,下一秒,英俊但却冷漠的男人弯下了腰,狭长的双眸如含冰淬毒一般注视着她的双眼。
“安思雨。”与他冰冷的神情相反,陆时年的语气却十分平稳,话语间没有丝毫波澜,就仿佛只是淡漠的称述了一个事实,“**都比你高尚。”
安思雨错愕的瞪着双眼,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男人话里的意思,巨大的屈辱感如同跗骨之蛆似的蔓延到她全身,之前被陆时年碰过的地方也像是被某种冰冷黏腻的软体动物爬过,手腕处的伤口因为之前的挣扎又撕裂了开来,但她此时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是抖着手疯狂的搓着之前被男人碰过的地方。
“……我不是。”她不是,她没低贱到那个地步,她只是想自由,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拿过这个男人一分钱。
陆时年听着女人的低喃,不悦的夹紧了眉头,回头看去时却是一怔。
“……你干什么?”
安思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淋浴的喷头,连浴缸里的水龙头都开了。
浴室里迅速蒸腾起来的热气表明了此时放出来的水的温度,但安思雨却像是没有任何知觉似的,木然的站在花洒下面,双手交错粗暴的蹂躏着身上的肌肤。
陆时年隔着雾气审视着安思雨的神情,他甚至毫不怀疑,如果可以的话,这个女人会毫不犹豫的把身上的皮搓下来一层。
温热的水流加快了血液的流速,殷红的液体顺着安思雨白嫩的手臂滑落,混杂着热水一起流在地板上,随着她的动作,时不时还会有些许血水被滴进浴缸,不一会儿就浴缸里的水就彻底变了色。
陆时年皱了皱眉,这个出血量……
他上前两步抓住安思雨受伤的手腕,灼烫的热水冲着他的头顶喷洒,水流顺着他的面颊滴落,陆时年的肌肤因为过高的温度,而带上了几缕淡红,整个人竟然看起来柔和了不少:“安思雨,你听清楚了,我讨厌女人,更讨厌疯女人,所以你最好收敛一点。”
“谁稀罕你喜欢!”安思雨却突然爆发了,厚重的窒息感压得她喘不过来气,如果说失去梦想让她悲观,那么陆时年之前的嘲讽却让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自我厌恶。
一种生不如死的自我厌恶,讨厌被这么对待了还想委屈求全的自己,讨厌无力反抗的自己,讨厌被别人看做笑话的自己。
讨厌……眼前的男人。
“陆时年,真是太巧了,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我长这么大还没像恨你一样恨过任何人!”安思雨挣扎扭动着手腕,被割破的地方早就撕扯的不成样子了,她却还是直勾勾满含恨意的瞪着陆时年,“既然你说我没权利拒绝你,那我总有权利因为你而觉得恶心吧?陆时年,你也听清楚了,你!让我感到恶心!”
她就如同彻底丧失了理智,恨不得把自己所能想象到的所有恶毒言辞全部倾倒在陆时年的身上,整个人都像是竖起了全身的尖刺,脆弱而又美丽。
陆时年的双眸也逐渐凝聚起了骤烈的风暴,抓着安思雨手腕的五指逐渐收紧,清晰的在女人的皮肤上按压出了指印,他关掉淋浴的喷头,单手把湿漉漉的发丝拢到脑后,被热水打湿的膝盖带着湿黏的热度卡进了女人的腿间。
他偏过头咬在安思雨的颈项上:“我,让你感到恶心?”
女人纤长白皙的脖颈被迫后仰,勾勒出美丽的弧度,宛如一只绝美的天鹅。
安思雨浑身僵硬的站着,身后就是浴室的墙壁,男人的力道根本不是她所能抗衡的,陆时年呼吸时喷洒在她脖子上的气息,让她感到微微发痒的同时,又唤醒了之前的自我厌恶,她终于恹恹的闭上眼:“……对。”
男人瞬间收紧了牙关,安思雨恍惚间甚至以为自己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
一而再,再而三被反复伤害的伤口,情绪上的巨大起伏,无法承受的打击,都在瞬间袭向了安思雨,强撑了许久的意志力终于让步,无力的瘫软下去。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陆时年松开唇齿,几缕血丝染在他的唇瓣上,手上的女人却蓦的一软,肆无忌惮的挂在了他的臂弯里。
“喂。”陆时年浑身一僵,下意识的就想把怀里的女人推出去,但目光触及安思雨苍白的小脸,手臂就鬼使神差的环了上去,他只好冷着脸晃了晃,“安思雨。”
“……”
怀里的女人呼吸轻缓,双眼死死的阖着,完全不见苏醒的迹象,陆时年脸色登时又黑了一截,男人略带怒气的踹开浴室门,手里还扶着歪歪斜斜的女人:“张伯。”
管家一过来就怔愣了片刻,他在陆家多年,对陆时年了解甚深,自家少爷很少情绪外露,并不单是难得有个笑脸,就是现在这种打眼一看,就能瞧出火气的情况也不多见。
更何况,他都气成这样了,竟然也没松手,罪魁祸首还好端端的……
“少爷。”张伯不由的就朝安思雨的方向看了看。
察觉到管家的目光,陆时年眉头一蹙,条件反射的把衣不蔽体的女人往怀里揽了揽:“叫王妈来帮她换衣服。”
说罢避开张伯伸出来准备接人的手,径自把安思雨抱回卧室,临进门前才又淡淡的交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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