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依然灿烂-北美宵小教授流氓学官混世录》
第10节

作者: 百草风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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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渊说:“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贿赂学生,更没有做过贿赂学生的事。成绩都是学生应该得到的。比如我教了好几次《线性模型》,每次学生的成绩分布都是不同的。这一次《机器学习》课上,我给学生全A因为他们都学得很好。下一次如果有一个学生不用功,那么就不可能全A了。”
  苏吉尔说:“你这话骗别人可以,但甭想骗过我。所有的助理教授开新课,都会耍这样的把戏,就怕学生太少,课开不下去。我第一次教《统计抽样》就这样做。我告诉玛丽这个技巧,结果被玛丽训了一顿。你倒好,偷偷的做了都不说,但是这件事瞒不过我的眼睛。”

  苏吉尔当年自己干过坏事,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可能干同样的坏事。韩渊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如在小偷眼里,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没有贼心。
  韩渊很生气,一字一顿的说:“指控人不能臆测。我今天才晓得这样的花招。我靠的是把教好课来吸引自我激励的学生。学生少了,大不了取消一门课,改教其他的课。”
  苏吉尔说:“你没有注意我们系里每个人都经常教自己的课吗?谁都不希望自己的课被别人拿走。《机器学习》是你的课。你肯定希望自己一直教。”
  系里有些课程跟教师有对应关系。系里的网页上写了每个教授教的课程,基本上是固定的。比如阿诺德教《高级数理统计》,苏吉尔教《试验设计》。每个教授都控制着自己的市场份额,不喜欢其他人染指自己教的课程。当某个教授休假的时候,他控制的课程就只好不开了。苏吉尔这么一说,韩渊才明白这些老教授要把自己精心培育的拳头产品揽在怀里。

  韩渊说:“没有一门课是专属于我的。系里需要的课我都可以开。《机器学习》是我提议的,但不是我的课。你如果想教的话你也可以教。”
  韩渊将了苏吉尔一军,他晓得苏吉尔的水平烂,教不了《机器学习》,就把这个难题交给他。
  苏吉尔说:“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教《机器学习》。当了系主任,需要我教的课少了。你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学生都得A。我晓得你的问题出在哪里。你有没有安排课堂考试?”
  苏吉尔哪里敢接下教《机器学习》的担子,就是夯他十八棍他也不干。
  韩渊答道:“没有。”
  苏吉尔得意的说:“我晓得你肯定会说没有。你主页上的教学大纲写得很清楚。我看过了。”

  韩渊想,乖乖隆的冬,连我的网页都查了,如果再逐行逐字的读,苏吉尔这得花多大的力气呀。做两周的系主任,大概一半的时间都用来调查我的历史了。
  韩渊说:“你什么都调查好了,就不用再一字一句的问了,还有什么就直接说什么吧。”
  苏吉尔说:“你光教学但是没有课堂考试。我从助理教授升到正教授,第一次见到系里有教授这样做。”
  苏吉尔睁眼说瞎话。或许苏吉尔教课都有课堂考试。但韩渊晓得,系里的教授不在课堂上考试的又不止一个。退休的戴维教《统计咨询》的时候没有课堂考试。倪乐寅教的研究生课也没有课堂考试。
  韩渊说:“戴维教了多少年《统计咨询》,没有考过试吧。”
  苏吉尔吹的气泡破灭了,但他脸不红,心不跳。

  苏吉尔说道:“约翰不是已经改正了戴维的错误做法了吗?现在约翰教《统计咨询》,不但有期末考试,还有期中考试。”
  不管戴维错不错,也不管约翰考不考学生,苏吉尔被抓住了鸽子。但他竟然如此从容不迫的继续争论。韩渊也真拿这个无赖没有办法。
  韩渊说:“我不觉得戴维的做法是错的。现在这门课是约翰教,他有自己的想法。学术自由。我不会去质疑他。但不意味我一定模仿他的做法。”
  苏吉尔说:“你不觉得戴维错难道戴维就不会错吗?我认定以前戴维做错了,现在你又做错了。”
  韩渊不愿意来一套庄子惠子“子非鱼,子非我”的濠梁之辩。就是庄子惠施苏格拉底柏拉图穿越时空,来到苏吉尔面前,也要向苏吉尔俯首称臣,因为他们谁都不会随便改变立论根基,在谎言揭穿之后还东扯西拉。好汉怕赖汉。

  韩渊说:“课堂考试只是考查学生的一种形式。家庭作业,研究项目,一样都是形式。采用什么形式去考查学生,是任课教师的责任,也是学术自由。任课教师必须采用自己认为最有效的方法。比如,瑞安教《数理统计》从来不考虑家庭作业,乐寅教《随机过程》采用带回家的开卷考试,你教《试验设计》经常有小测验,我教《机器学习》布置了期末项目。大家做法不同。难道你要质疑大家都别有用心?”

  韩渊不得不对这个系主任普及普及考查学生的办法。
  苏吉尔说:“现在我是系主任,对学生的评价必须一致化。其他人也做错了,我会一个一个找他们的。你是我第一个要找的人。不管怎么说,你的问题最严重,我认为只有课堂考试才能测出学生的差别。”
  韩渊终于明白了,苏吉尔准备着“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自己不幸成了他横扫千军的第一个征伐对象。
  韩渊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韩渊说:“好像一个多月前博士生资格考试的时候,选了你的《试验设计》的学生都得了满分。”

  苏吉尔的《试验设计》教的特别简单,把一博士研究生的高级课程当成本科生的课来讲。苏吉尔出的博士生资格考试题目特容易,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会选择这门课,来增加自己通过资格考试的概率。
  倪乐寅跟韩渊讨论过苏吉尔的问题。倪乐寅说,如果苏吉尔不放水的话,很多学生,尤其是美国的国内学生根本毕不了业。既然苏吉尔愿意这样做,其他的人就来个“君子远庖厨”,管好自己的课程,这昧着良心放水的脏活,应用统计系生存的必要之恶,就交给苏吉尔干了。
  苏吉尔说:“选这门课考试的都是学得好的学生。”
  苏吉尔用韩渊刚才说的理由来替自己答辩了。但是苏吉尔的故事不仅如此,韩渊还有更多的料子。
  韩渊说:“为什么考试前乐寅还批评你出的题目太简单?你自己也同意了他的意见,决定再补充几个题目。”
  苏吉尔说:“那个时候乐寅是系主任,我得听他的意见。现在你应该听我的意见,因为我是系主任。课堂考试才能真正的区分学生。其他的方法学生可以私下讨论。尤其是中国学生,做作业都喜欢互相对答案,最后大家的作业都做得很好。只有课堂考试,而且是有人监考的情况下,他们才是真正的独立自主的完成的。这样一来,他们的区别就显露出来了。我们不能给学生作弊的机会。”

  苏吉尔信奉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谁的官大,谁的理大。而且在苏吉尔眼里,没有一个学生值得信任。苏吉尔自己不讲信用,这系主任就靠说谎得来的,他用不着对阿诺德说支持倪乐寅,对肯尼斯说自己要做。其实苏吉尔干脆摆明了要系主任做,犯不着前后矛盾,在美国,真枪真刀上阵的人,多的是。
  韩渊说:“学生做作业时的讨论是允许的。但是我给每个学生的期末项目都是不同的。他们怎么对答案?而且从他们给我写的报告来看,都是独立完成的。再说,可能有少许学生没有那么高的自觉性。但学生不是贼,我不是狱卒,天天想着主意来防着学生干这干那。我自己也做了多少年学生,从来不是因为那个老师把我管的死死的才认真学习的。不管什么方法都是用来检测学生对一门课掌握的程度,我们不应该处心积虑的追求把学生分三六九等。”

  韩渊已经惊讶自己的耐心,这个时候还能对苏吉尔讲这些人尽皆知的常识。
  苏吉尔说:“你不晓得,很少人会象你一样自觉。最关键的是,你这样做就是一点都不替系里作想。我要决定哪些学生能继续拿奖学金,如果人人都象你一样,最后所有的学生都一样的成绩,我怎么晓得哪些学生好,哪些学生差?奖学金就不好分配。”
  苏吉尔为了自己好做事,就要教授配合他整学生。韩渊心里想,这不是本末倒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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