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像星海砸向大地,遥遥无期》
第53节

作者: 百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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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有余辜……无论如何他都应该交给法律解决,而不是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顾清余嗓音如同寂静夜里的幽琴,沉稳又动听。
  邱仁义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邵冬。
  一定要亲手了结那个人,才能抵消你心中的仇恨吗?
  之后的日记记录的,是岳芳芳决定成为三朵玫瑰的服务员,她没有选择报案,因为常回秋告诉她,钱明生在松城的势力很大,她一个农村来的孩子,孤身一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她又一次的见识了这个社会的现实。

  好在钱明生有喜新厌旧的习惯,加上常回秋有意护着她,那种令人窒息而死的感觉,她也只经历了那么一次。
  后来呢,是她一步一步不甘心当一个小小的服务员,跟着常回秋慢慢成长起来的故事吧。
  她开始变得圆滑,变得世故,会调情会勾引,与常回秋越发相似。
  每当她把男人玩的团团转,让他们甚至甘愿娶一个小姐做妻子的时候,她总是有种油然而生的自豪,你看,你还是有人爱的,纵然,是不是真话谁又知道呢。
  一直到她遇到张智勇,张智勇是一个很暴躁很钢铁直男的人,是她先招惹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对她总是爱答不理,甚至骂她离自己远点。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张智勇越是讨厌她,她越是有兴趣撩拨他。
  我不是花心。
  只是我的心它碎成了很多片。
  每一片,都爱上了不同的人。

  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喜不喜欢这个男人,对他不过是一时兴起,他却认了真,到最后,她也没弄明白,张智勇究竟看上她什么了……
  她是一个那么破败的女人。
  直到看到这里,日期已经是前两个月了,岳芳芳的生活依旧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她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没有记录出来。
  一直到日记的最后一篇。
  开篇满满都是对不起。

  有的对不起之间是有标点符号的,有的则是直接串联起来的,甚至还有很多空格。
  不难看出当时电脑的主人打下写一段话时,她的心情有多忐忑,情绪起伏有多大,有多……慌乱,害怕,愧疚。
  一直到后来才正常。
  对不起啊,最可爱的你。
  小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在我每次莫名被父亲骂,偷偷躲到后山哭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你,你总是坐在那个高高的石头上,晃动着白白小小的脚丫,那张不谙世事的脸上,总是一脸担忧的望着我。
  你轻盈的跳下来,柔柔的小手擦过我的脸,带去苦涩的泪水,留下温暖的甜甜的香,清甜的说:“姐姐,别哭了。”
  随后歪着脑袋,一双明亮的眼睛像黑葡萄一样大,她一直都是亮晶晶的,说:“姐姐,虽然你爸爸对你不好,但是你至少还有爸爸哇,我连我爸爸是谁都不知道,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你总是那么天真烂漫,纵然说着这么悲伤的话题,你也依旧挂着甜甜的笑容。
  我一直想,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人呢。

  你为什么要相信我啊,我已经不是山庄里那个大姐姐了。
  我求你,别用那双眼睛看我好吗?
  我像个罪恶的犯人。
  为什么多年过去,它还依旧清澈如明星,而我,却怎么也清明不起来了。

  我想染指它。
  我被自己的这样想法吓到了。
  是啊,我一直是个胆小的恶人,欺软怕硬的人是我,嫉妒丑陋的人也是我。
  我在黑暗中翻滚沉溺,我渴望见到光明。
  希望下辈子,你别再遇到我。
  也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日记的最后一篇结束。最后还留了一句话。
  岳芳芳其实最后一篇写的很隐晦,又或许她删掉了很多内容,她预料到这些最后都会被别人看到,很多事,都没有说。
  顾清余只能从她的最后一篇日记中推断出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邱仁义也同时看完,他的目光有些幽深,还有些不可置信,他轻轻动了动嘴唇,还是轻声问:“岳芳芳杀人了吗?”

  顾清余的回答只有一个字,“是。”
  邱仁义吸了口气,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从其中的几句话推断出来的,你为什么要相信我,希望你下辈子别遇到我。
  “但是无法确定是直接杀人还是间接杀人,目前最大的可能,岳芳芳是从犯。”顾清余将电脑关上,心里已经有了考量。

  邱仁义有些没弄懂他说的话,“凶手有好几个人?”
  顾清余看他一眼,率先往前走,“钱明生,方欢名,岳芳芳,他们都是凶手。”
  风带着顾清余清冷的声音传到邱仁义的耳朵里,炎炎夏日,他却莫名一股恶寒由内而生。
  接过电话,邱仁义紧跟上顾清余的身影,一路小跑,“顾队长,鉴定处传来消息,查到了那跟头发的资料,和照片上的女孩是同一个人。”
  顿了顿,他望向路边种着大片大片的常见植物,树形如伞,开着朵朵娇嫩的白花,春夏的清新空气中,夹杂着树上开花的味道,那是一股奇怪的味道,令人隐隐作呕。
  “她的名字,叫石楠。”
  常回秋手突然紧紧的交握在了一起,她的手指被自己捏的泛白,她颤抖着嗓音,似乎是不忍回忆。
  黎瑾知道,她即将要说出的故事,是他们苦苦追寻的……真相。
  “那个女孩,叫石楠。”
  她的语气变得特别不稳,猛的捂住自己的脸,想到那个女孩,她心头越发压抑难受,泪水从指尖滑下,“黎警官……你说,人犯了错,还能被原谅吗?”
  “什么错?”尽管已经知道了答案,黎瑾还是轻声问。
  她的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无名指上名贵的钻戒闪着耀眼的光,她的声音逐渐沙哑哽咽。

  “我们……害死了她。”
  黎瑾心头一震,“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每个人见到石楠的第一面,都会被她惊艳到,包括常回秋也不例外。
  石楠生的像一个精致的玻璃娃娃,干净纯粹,像是不染尘埃的小天使,见到谁都喜欢甜甜的微笑。
  岳芳芳第一次带着她来三朵玫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就算在两个成熟性感的美人面前,石楠依旧丝毫夺目,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太纯净了。

  她怯生生的站在岳芳芳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衣袖,那双大眼滴溜溜的转,好奇又害怕的打量着每一个人。
  岳芳芳见到常回秋,笑着拉了拉石楠的胳膊,“楠楠,叫秋姐,这是我的顶头上司。”
  石楠看着常回秋,羞涩的笑了笑,嗓音软糯清甜,“秋姐好。”
  这么可爱的女孩,谁都不忍心欺负她,爱屋及乌,常回秋对石楠很是亲和。
  岳芳芳告诉她,石楠想找个工作,以后石楠就留在松城市里生活。
  常回秋一怔,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女孩不适合来三朵玫瑰会所,但转念一想,这样的女孩很难得,对男人很有诱惑力。
  势必会对三朵玫瑰的发展有利,基于三朵玫瑰考虑,这个她工作了快十年的老地方,她同意了让石楠加入。
  岳芳芳到底也是爱护石楠的,她提出,石楠来三朵玫瑰只是单纯的做服务员的工作,打扫房间卫生之类的,其余的一概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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