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她无奈地撒了个娇,目光在营帐中转了一圈,嘟囔了一句,“怪怕人的”
谢小玉想想刀灵的尊容,颇为赞同碧桃的话。
是挺怕人的,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幸好回去了。
“小姐!”碧桃这下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抗议道,“我就说有什么东西吧!要紧吗?”
谢小玉缓缓摇头:走了。
两个桃子这才安心下来,继续忙着收拾了,留谢小玉一个人在那儿发呆想事情。
将灵恢复的方法呀……谢小玉抬手轻碰眼睛,眼睛里的人不靠谱,或者师父会不会知道?
展演又过了两日,八月二十三,黄历上写着宜出行。
不过谢侯爷如今已经渡江去,继续忙于赈灾诸事了,是以谢小玉回家的一切,都是留守营中的副将打点的。
马车有两架,都是谢府的车驾,非军中之物,其上还有谢家徽记,一辆车是日常物件,由寿喜与另外三个家丁看守,另一辆车则是谢小玉、虞琰和两个桃子,由福禄、平安、喜乐三个心腹家丁看顾。
虞琰赖在谢小玉的怀中,看着外间的军营,一边想着快要见到父母了,一边玩野的心,又不太想回京。
矛盾之下,小世子眼睛红红,纵然红桃怎么哄,都哄不好他。
“大小姐,侯爷让末将把这封信给你。”副将姓刘,三十多岁的年纪,留着连鬓络腮的胡子,说起话来粗声粗气的,但是当着谢小玉的面说话时,却在努力压低音量,仿佛怕吓到了谢大小姐似的。
谢小玉将信笺接在手里,打开看时,都是父亲对自己的嘱托。
比如不必急着赶路、晓行夜宿、只走官路、若有事情便到地方上的衙门、一路上吃喝用度不要委屈自己之类的话。
“……山高水远,盼吾儿以父母为念,莫要轻易涉险,千万平安。”
落款处最后一句的后面,是父亲的小印。
小印入目的瞬间,谢小玉能感到残玉中的刀灵,再次震动了一下。
她呼出一口气,将信笺仔细叠好放在袖中,对刘副将道:“让我爹放心。”
“是,大小姐与世子一路平安。”刘副将叉手行礼。
谢小玉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眼睛亮亮的,是开心。
车马启程,谢小玉并没有放下车帘,而是在窗沿上支着下巴,目光扫过了不远处的树林。
早秋时候,树木仍是郁郁,只是稍微有点儿风吹过,便有树叶掉落。
谢小玉的目光落在距离自己不近不远,藏在众树之中的一棵,和往常在家发呆时一样。
两个桃子也没在意她在看哪棵树,而是笑语道:“小姐,起风了,当心沙子迷了眼。”
虞琰靠在她的怀中,脸颊上挂着大颗的泪珠,也看向她看的方向,若有所思之后,摇了摇她的袖子。
“谢姐姐。”
谢小玉不再看外面,而是转过身拍着他的背,温柔得哄人。
“背书吧。”她道。
虞琰乖巧地开口,背的是《论语·八佾篇》
“……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奶声奶气的声音,随着马车向那京城的方向,渐行渐远。
林子深处,就是谢小玉方才看的方向,应无为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个懒腰,从树上跳下来。
鼎儿的目光随着他跳下树,问道:“应少爷看见了?”
谢家小玉
谢家小玉
“嗯,很平安的样子。”应无为弹弹身上的土,又将沾着的树叶摘下来扔掉,“我要回京城了,你怎么办呢?”
“少爷不必担心,等我家公子回来,我们也往京城去。”鼎儿恭敬地抱拳施礼,“到时候与少爷京城见。”
林珩因为某些事情,先回了一趟林家,让鼎儿在此等着他;而应无为恰好也有些事未了,是以这几天,一直是这二人一处。
应无为朗声一笑,挥手道:“别,浮萍草芥之人,到了京城与二位不见才是最好。”
说罢,他又想了想,道:“若是见了,能当不相识,就更好了。”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了,鼎儿虽不懂,只是既然林珩都不多问,他自然也不会多问,只笑道:
“应少爷可真怪呀。”
“嗐,难道你和你家公子就不怪了吗?”应无为说罢,抱拳躬身道,“祝鼎哥儿与你家公子,一路平安吧。”
“是,少爷也平安。”
道别之后,应无为哼着小曲,唱着小调在林中穿梭,直走了半个多时辰,眼看着就要穿越树林,也上到官道时,方才停步抬头,将佩剑抱在怀中,也不知道对着什么说道:
“我的钱呢?”
话音刚落,一缕红烟自天而落,飘摇转身之间,就成了个带着诡异白色面具的红衣女子,声音清冷:
“买主要的是世子,应少爷没做到呀。”
应无为呲牙笑着:
“不对,买主要的是世子全须全尾,完完整整地回京。而这天下,还有比谢家更安全的地方吗?”
红衣女子声音越发冷漠:“强词夺理,流氓习气,那也要等世子回京之后,才能将钱给你。”
应无为笑意越发深了:
“不行,我不信任你们。”
“你什么意思?”
“因为呀……”应无为将佩剑换成单手拿着,带着剑鞘挽了个剑花,“保世子的生意主家接,杀世子主家也接,一笔生意两样做法,主家才是真流氓,我胆小,怕自己的钱打了水漂。”
红衣女子周身气质忽得变冷:“注意你的言辞!”
应无为却丝毫不怕:“红娘冷静些,我虽然是个普通人,但你未必打得赢我。我只要钱,不要别的,望你明白。”
红娘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佩剑,咬牙切齿之间,到底还是扔了一锭五十两在他脚边。
应无为立刻弯腰去捡,全然没有富贵不能淫的高尚想法。
红娘居高临下地看着,想了想又拿出了一锭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个,买烈山的消息。”
应无为两眼瞬间放光,想都不想就开口道:
“那条蛟龙是谢大小姐说服的,当时有我,还有一位姓林的公子在场。”
“她说服的?”红衣女子没理解这句话。
“是呀,她和那条龙说话,那条龙就听她的了。”应无为耸肩道。
竟然不是蒙苒吗?他们可是认定这事儿背后有蒙家人。
蒙家世代都与上古灵兽打交道呢。
红娘思忖片刻,呵呵了两声:“你猜我信吗?”
应无为的笑声更大:“不信还能怎样呢?别忘了她是怎么出现在盘龙江上的,灵龟化桥呢,红娘几百岁了?可见过这等情景?”
红娘不信他口中有实话,但偏偏眼下这话,他说得那般笃定。
日期:2019-09-12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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