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苒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之前的种种画面。
一直到那个黑色影子离开。
“怎么样?”见蒙苒睁开了眼睛,邵莲君忙问道。
只是还没等蒙苒回答,邵莲君长剑再次握在手中,蓝色灵气再现,警惕地看着东面的方向。
白泽再次咆哮一声,竟然有些害怕的。
一道看不清面目的黑影,自外面飘在了院子里。
蒙苒立刻将白泽收回在匣中,也是长剑在手,红色的灵气缠绕其上。
黑影悬在院子里,目光扫向二人的脸,很是难听地笑了。
“啊,我好像,听见了白泽的声音。没想到出来这一趟,还有这等意外收获呀。”
那边厢,一起赶路的停雨小分队,头一天两天的相处,还是极好的,大体上是团结友爱,紧张活泼,彼此照拂的。
不过等走到第三天的时候,鼎儿心中不得解的好奇,终于转化成了憋屈、烦闷、闹心。
谢小玉不爱说话,碧桃又是最能说话的,偏偏这么两个极端凑在一起的时候,紧靠碧桃自言自语,就能将对话进行得流畅。
太诡异了!这到底是怎么交流的呀!
你们小姐不过看了你一眼,你怎么就知道她是吃粳米饭与时蔬小炒,而不是烧鸡和烤鸭呢?
到了第四天,鼎儿再也忍不住吗,干脆直接问碧桃:
“碧桃姑娘,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谢小姐在说什么的?”
碧桃觉得他的问题很奇怪:“知道就是知道呀。”
“那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叫怎么知道的?就知道了呗?”
“那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公子怎么不知道?”鼎儿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们小姐又不说话,你怎么就知道了?”
碧桃一脸茫然:“你们不知道就不知道嘛,为什么我不能知道?我与小姐一起长大呢。”
鼎儿已经怀疑碧桃会读心之术了,但却要装傻,便更直接地问:
“那姐姐知道我现在想说什么吗?或者……”他指向林珩,“你说我们家公子想说什么?”
正在翻一卷书的林珩抬起眼,不解他们这种无聊的对话,为什么会牵扯到自己。
碧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我哪知道你们想什么?你去你家公子不就好了?哎呀鼎儿哥儿到底要问什么?没事我去做饭了。”
“……”鼎儿继续生闷气,噘着嘴赶车,决定不再和她说话了。
碧桃一脸茫然,求助般地看向谢小玉,想知道鼎儿在气什么。
谢小玉依旧是面无表情,同样不理解鼎儿在气什么。
她与碧桃的对话有问题吗?从小就是如此的呀。
她还没告诉他,如今的车厢里,还有一个他看不见的严奴儿呢。
林珩见状,也觉得好笑,并没有说什么。
碧桃的确也是没有仙骨的人,是真真正正的普通人,之所以能和谢小玉对话,大约真的如她所言,太过了解了吧。
严奴儿抱着膝盖坐在一旁,看着鼎儿吃瘪的样子,笑得特别开心,忽得再次碰上了林公子的目光,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但没有重新躲回玉佩中。
大约是因为熟悉了的缘故,也是因为严奴儿发现林公子虽然能听见她,但态度却极温和,而且不以灵器对付她,便放了心。
玉佩里虽然是一方天地,到底憋闷,常出来透透气也好。
谢小玉看向严奴儿,严奴儿颇有些依赖地凑在她身边,靠在她的肩上,觉得这样尤其安心,口中还哼起了家乡的小调。
调子是严奴儿的家乡话,谢小玉听不懂,但是着实好听,听得谢大小姐难得勾起了嘴角。
虽然只是一下,但是也足以让碧桃喜悦,让鼎儿惊悚了。
“她怎么突然笑了?”
“小姐听见什么了?同奴婢说说?”
两个人的声音再次同时响起。
碧桃看了鼎儿一眼,鼎儿将自己缩得更小,继续赶车。
那什么,如果他现在到车底,会不会好一些?
可他真的好奇,她到底在笑什么呀!
林珩在一旁看他的表情,抬手招呼他道:“这马也不必一直看着,你若真的很闲,烧些水来吧。”
鼎儿蔫头耷脑地回到了车内,开始烧水。
谢小玉全没在意这些,只靠着墙,将严奴儿方才唱的小调,轻声哼唱出来。
严奴儿没想到自己唱了七十多年的歌还有别人会唱,停顿片刻,旋即嘻嘻笑了,与她一起唱了起来。
相比较于严奴儿哼唱时自怜自爱的怯怯,小调自谢小玉口中哼出的时候,带着几分欢快,还有些难以捕捉的洒脱——即便依旧是面无表情。
连烧水的鼎儿也听进去了,心中感慨这个谢小姐虽然不爱说话,但连此等乡野小调儿都能唱得如此有味道,也是有趣。
谢大小姐说话少,哼唱的时间自然不会很长,一曲罢,听众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是以车内一阵安静,还是林珩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香稻花香玉露稠,月明渔话满船头,小蛮打桨幂蒙里,海菜腔尖醒睡鸥。姑娘唱得真好听。”
谢小玉转头看向他,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不过神色似乎是在同他和和气气地说话。
“我们姑娘说了,公子的诗虽然对,但是不通呢,”碧桃见状,对林珩笑道,“这稻花、月亮、渔船、鸥鸟都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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