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的夜[GL]》
第9节

作者: 半枕芙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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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机场接送。
  不是普通的酒店专车那么简单。
  它的卖点在于专用直升机接客人从机场直飞那著名的阳台。然后入房check in。包双人晚餐和行政房一晚。
  夜过来敲门的时候我刚洗完澡,头还是湿的。请她自便。
  在镜中望着她有点发呆。
  [想什么呢?]
  [在想这种排场要什么样的男人才算配得起你。]
  [其实价格不算夸张,谁也花得起,只是肯用的人不算多。]
  [你倘是男人,一定不是好丈夫。好丈夫注定无趣的。除了关心你的银行户口是不是够钱和出门以前的goodbye kiss以外似乎不会做别的。]

  夜在身后只顺手接过吹风,一边烘干一边用手指熟练的拨弄着。
  [太过清醒会很难嫁的,快点吧,我订了八点的台子。]
  日期:2003-02-05 08:17:50
  [二十九]
  没离开酒店,去吃瑞士菜。
  原以为会是直升机套餐内包括的那间有着最齐全的葡萄酒窖藏的法国餐厅。微微有些惊奇。
  夜又曾说过他家的舒芙厘好吃的天下少有。
  想及之前的牛舌事件便也释然了。
  瑞士餐厅中招机会比较少。
  空气里洋溢着浓浓的羊芝士味。闻着有点懒洋洋。
  夜先替我叫了招牌牛骨髓汤,和煎鹅肝。让我来挑酒。

  叫开胃酒的时候顺手替夜叫多杯带奇异香草气息的grappa。
  夜闻了闻那透明液体。有些诧异。
  [你知我不喝烈酒,何况现在喝它也太早了?]
  [味道和寻常的那些gavi什么的不同呢。药草浸的,名字叫春药。]
  夜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下。
  我笑了。
  虽然出身寒微,也算遇见过教自己如何以五种酒配完美一餐的人。
  [刚说春药是逗你的,grappa只是表明一种态度,有什么该在上甜品时说的话,不如喝了它就说吧,免我心急。]
  我支着手闲闲的把酒杯举高,眯着一只眼睛透过杯壁去端详她。
  夜没碰面前的酒,也没看我的眼睛。
  微微有点狼狈,不过很快镇定下来。
  [梨花你可有考虑去日本发展?]
  [日本签证很难拿的,特别是单身年轻女人。]

  [我会在半年内申请调回总部。若你愿意,可跟我过去。有关事宜不必操心]
  一下子想到那新护照。轻微的晕。她是有准备的。
  [你走了那些政界家眷欧洲游什么的谁来出面招呼啊,换别人,航空公司能每回放200公斤免费行李额给他?你老板怎么会肯呢?]
  [你该放心,我无论住哪边都无须担心工作问题。]
  [只是为什么要走?]
  夜不答,顾左右而言他。
  [我可以替你安排类似你现在的职业。你也可以读书,总之不必担心生计。]
  沉吟了数秒钟,我笑了。
  [有些东西是我打小的时候就渴望和永远不可以有的。不是每个人都如你那么好命。也因此才令我开始学习谨慎,尽量的为自己打算,实在怕了无法掌控的生活。]
  [对你的感觉倘使仅说羡慕和激赏是不够的。可临老入花丛也不是我的风格。]
  [这回我愿意盲从,可需要勇气。能告诉我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令到你改变计划停止假期么?]
  夜不说话。
  [或者给我借口。骗骗自己也好。为什么你想让我跟你走?]

  整顿饭用了三个小时,我没有得到回答。
  夜吃的很少,眼帘始终低垂。
  喝了数杯春药。
  当中想说什么,可没有说出来。
  上咖啡的时候我叹了口气。
  [原谅我,先告退了。]
  欠身离开。走到夜视线范围以外的时候才挥手叫侍者过来。塞了一张钞票给他。
  [这位女士若喝的不舒服了请记得照顾她回房。]

  日期:2003-02-05 08:18:52
  [三十]
  卧室很大,床脚有张榻,紫色丝绒,让人情不自禁的把身子埋进去。
  大概一小时以后听见夜那侧的房门响动的声音。她回房了。
  失望如潮水一样,不知道自己还能够等什么。
  夜非常的好心思。入住的时候除了例牌的欢迎水果以外还有Taittinger blanc de blanc 90。是双瓶装的。
  酒店特别找了巨型冰桶才可以冰它。
  相信这酒即便在香港也不容易找到。也令我确信在订房的时候她没打算让我独自享用。

  没有动那酒。怕自己先喝晕了听不到电话铃声。
  电话始终没有响过,后半夜的时候听见门外有声音。忙跳起来赤足跑到猫眼前往外望。
  走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就那样坐了整夜。
  天亮的时候我打开记事本。找到了我要的号码。

  铃响了数声那头方有人应答。含糊没醒的样子。
  没有马上说话,迟疑了数秒钟才开腔,毕竟在这样的时候打电话太过暧昧。
  对方没多说什么,只着我半小时以后在大堂等。有司机过来接。
  带着行李经过夜的房门的时候,听见门里有细碎的乐声。
  她没有睡。
  电梯的数字迅速下降的时候,眼睛有点湿了。
  日期:2003-02-05 08:21:16
  [三十一]
  自幼年的时候就努力的刻意的打扮自己,务求把自己修炼成一件武器。
  无非求自保而已。
  幸好女人但凡长的顺眼一点,不愁落单的时候没地方去。

  多年以后那人还会间中问起那个早晨电话铃响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答案。
  就象在无法入睡的时候我也曾无数次的假设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她马上回家,令她不敢看我的眼睛。
  没有答案。
  那以后没再见过夜,彼此刻意避忌会遇见的场合。

  若干时日之后我终于转职。
  原本为众人唱的我现只为一人唱。
  潜意识里一直抗拒只为一个人唱,坚持认为那是最难的活儿。坚持认为要长久的得到一个人的宠爱比每天站在台上讨生活看眼色更艰难。
  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倒是其次。
  因为和夜的遇见令到我生命中通往女人的那扇门彻底的关闭了。
  事后不久她差人送了一样东西来。著名的灰色丝绒盒子。
  打开看了一眼,除了该有的东西以外还有一张卡片,非常优雅的手写体,没有上下款,只有一行字---

  ‘Forgive me 。’
  相信那不是夜找来应景的,那个款式一向需要预订。
  犹豫了一下,没把那盒子退回去。
  珍珠的确非常适合形容女人之间的缠绵情愫。
  蚌的眼泪。
  在成长和酝酿的过程有太多的不可知。
  以最暴力的手段侵袭对方却得回最美丽和柔和的光。
  太过易碎和软弱,连汗液也可以腐蚀。
  再美丽的珠子经了再温柔的手也会黄,横竖传不了世的。
  夜凉如水的时候,它的温润总让人有想流泪的感觉。
  何必珍珠慰寂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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