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水上》
第8节

作者: ty_141114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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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是沟通感情的桥梁,无论多么生硬的关系,共同吃顿饭就能化开,这就是中国人饭桌文化的博大精深。
  宋景文一边给苏小南夹菜一边说点好玩的事,年龄偏大的男孩子俘虏小女孩还是比较容易的,两人一直说别的没有再回到刚才那个话题,直到送苏小南回小旅馆。
  早晨,苏小南从小旅馆走出来,准备去坐车。发现宋景文早就等候在路边,给苏小南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没给苏小南思考的机会,把包给放车上了。
  车子开出了县城,到了山间的路上。苏小南脸朝着窗外看风景,脖子也一直扭着,心里想着昨天晚上的事,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人一起吃饭?在那个年代,晚上单独和男子吃饭,就和现在上-床差不多,为什么不能和上次一样,那么干脆的拒绝。他了解自己多少,自己又了解他多少?
  "脖子怎么了?"宋景文问,苏小南摸了摸脖子,疑惑的说:"没怎么?"

  "呵呵,我以为落枕了呢?"
  到处都是山,越走走越不像返程的路,"我们这是去哪儿?""回家!""看着不像来时的路啊"现在才看出来,晚了,这是人贩子走的路,把人卖到山里,甭想跑出来。""啊苏小南一时惊恐地看着宋景文,实在看不透他的意思。宋景文说"这次是虚惊一场,以后记住不要坐陌生人的车,吃这种亏的女孩子可不少,最近有个女研究生给拐了,救回来人也毁了。"
  苏小南心情一会儿地狱,一会儿云端,说话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不好,感觉自己刚才就像个傻子,干脆闭嘴不说话。宋景文看着苏小南又扭头看车窗外问:"生气了?"苏小南有点委屈:"忽悠的别人像个傻子就这么好玩吗?""哈哈……"苏小南不知他的笑声是针对自己的无知,还是掩饰自己的尴尬。
  石壁上的"开元溶洞"映入眼帘,宋景文拿好相机背好包对苏小南说:"顺路经过这里,看一会儿就走!"鬼才相信你是顺路,这都拐到大山深处来了。
  默默的跟在宋景文身后,任凭他的义务讲解,苏小南始终一副拒绝和你说话的样子。
  洞里阴森森的,仅通一人的石梯湿滑滑的。宋景文在前面试探着石阶:"小心,抓住栏杆!"经过十几米逼仄的隧道,前面豁然开朗。
  苏小南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非常开阔的空间,洞顶似穹庐倒垂着无数的钟乳石,像利剑一般,又像冬天屋檐下的冰柱,洞底则长着很多石笋。有的钟乳石和石笋连接起来形成石柱,在五彩斑斓的灯光照应下分外妖-娆。
  身处其中凉意习习,灯光点点,水滴答答。女导游说:"上面的钟乳石和下面的石笋是呼应的,钟乳石上的水滴滴下后在地面沉积起来,就这样石笋就对应着钟乳石向上生长,经过很久很久,钟乳石和石笋终于接起来就形成了石柱。"
  苏小南似乎很感兴趣问:"为什么我们看到的石柱很少呢?"导游说:"两种原因:一种是钟乳石中途折断了。一种是过多的石灰质堵塞了水滴的道路,水滴被-迫改变了路径转移到另一边,长出一根新的钟乳石,这样钟乳石和石笋,就不会碰头了。"苏小南若有所悟,望着洞里仅有的几根石柱,看了好久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一触,好像自言自语:"经过上亿年的努力,你们终于相遇了。"宋景文说"你在说什么?"苏小南:"没什么,我在和这上亿年的石柱说话。""既然这么喜欢拍下来吧,回去慢慢欣赏吧。"

  最后来到观音厅,厅中石幔处处有,石笋满目生,贝窝迷人眼,石旗藏眼中。玉水轻轻,飞瀑漂流,景色诱-人,石葡萄一串又一串。仙境主人南海观音状钟乳石端坐洞壁,栩栩如生,龙脊上钟乳石似火炬,像佛龛,让你不得不相信万物有灵,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走出溶洞口,重见天日,苏小南闭上眼睛,露出明媚的笑容,伸出双臂去拥抱阳光,这一幕恰被宋景文的相机捕捉到。
  在回去的路上,虽然苏小南依旧不怎么说话,但宋景文明显感到她心情很好,也柔情了很多。"你刚才对那块石头说了什么?"宋景文问,苏小南做出一副偏不说话的架势,虽然努力闭嘴,但眉眼都是笑意。宋景文也很高兴,故意让苏小南交代:"坦白交代,刚才说的啥?""不说""说不说?""就不说""……"一来一往,像两个小孩子在掐架,最后宋景文做出很抓狂的样子,苏小南再也憋不住了,有忍笑到哈哈大笑。马尾辫在洁白的后颈欢快的跳动,多年后,宋景文依然记得她那纯的不掺一丝杂质的明媚笑脸。

  到家了,苏小南让他把车停到离家百十米的地方。
  "我下车了,谢谢你!"转身要走。
  "喂!"
  "什么?"
  "今天我很高兴!"
  苏小南没说话,但回给他一个笑脸,宋景文拿出一张纸迅速写上几个数字:"这是我的手机号,给我打电话!"苏小南顿了一下,接过慢慢往回走。
  宋景文这样的翩翩男子对苏小南这样的单纯少女产生的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但是当苏小南看到韩君如幽魂般麻木的样子,负罪感油然而生,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仿佛看到人们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样子,所以她也不敢给林清和马花说。更重要的是苏小南怕成为第二个韩君如,对于一个和你不在一个段位的男人,他对你的爱那是"家中多金,行止由心!"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一个月后,接近暑假了,学校工作紧张而有序,现实一切无浪漫可言。
  苏小南家是街上的,繁华地段坐北朝南五间一排的二层楼,在整条街上那是相当的气派。西南大门,高大的门楼,隔着宽敞的过道,对面是贴着全家幸福瓷砖的影壁。影壁后七八米是一排齐整的五间大北屋,红瓦白墙,宽阔的门窗。院子青砖铺地,东北角是一棵巨大的石榴树,青翠欲滴的绿叶间点缀着些稚嫩的小果和火红的花,红绿色彩浓烈的逼你的眼。

  北房中间三间是宽阔的客厅,最西边是父母的卧室,东边一间隔成南北两小间,北小半间放杂物,向阳的南半间是苏小南的卧室,一推窗就是满眼的石榴树。
  哥哥,嫂子,侄子,侄女一家四口在临街二楼住,一楼是哥哥开的卫生室。
  这样的房子是苏小南母亲一生的夙愿,在她五十七岁的时候实现了!苏小南的父亲苏尧圣今年六十岁,原先是民办教师,非常努力地教书,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转正,可生活终究薄待了他,四十八岁时校长韩富贵以人多为由辞退了他,别的学校不如他的民办老师在两年后转正了。那年的失败造就了他后半生的落魄,他本来就是入赘王家,本想转正后能挺直腰杆,最后还是得仰人鼻息,精神支柱的轰然倒塌,妻子的强势跋扈,个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竭尽全力维持着那份作为父亲的尊严和人前卑微的体面。

  妻子王氏,认识的都叫她王大姑,真名已被人遗忘,她是王老三的独生女,招的上门女婿,可能是独生女重担的历练,王大姑从年轻就精明,泼辣,能干。生了儿子王星为王老三顶起了门户,对上门女婿苏尧圣,她现在是半点也看不到眼里的,原先苏尧圣干民办老师还有点盼头,能沾点文化人的气息,被辞退后彻底生活在王大姑的阴影之下,苏尧圣为了逃避,把屋后的一个废弃池塘精卫填海般开辟成了大菜园,那也是他心灵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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