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欺少年穷,因为你不知道他叔叔是谁》
第43节

作者: 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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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叔的住处就在马场东南边的马圈边,他的差事就是洗马圈。和二叔一起在此洗马圈的有十多个太监,都是火者身份,陈默也是其中之一。
  这些人要么是和二叔一样,年纪大不识字,没前途,被赶到这里干苦活;要么就是在宫里得罪了人,被发落过来。
  前者,几乎注定一辈子就在马场了,后者,却还有点机会改变命运。
  比如这陈默,就是内书堂教出来的,学成之后在司设监当长随,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可惜却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一下就给打到这冷角落来。

  三间联在一块的屋子就是二叔他们的住处,里面并没有床,而是在地上铺的几层干草,垫上席子。看着,就是打地铺。
  二叔这间屋子住了五个人,良臣随他进去后,就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怪味。不是马粪味,而是说不出来的怪味,隐隐好像尿骚味。
  这味道实在是有些呛鼻,良臣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二叔没瞅见,只顾着兴高采烈的腾地让良臣坐。
  陈默在边上见着了,却没有说话,心里也有一痛的感觉。因为这味道正是他们这些净身之人永远脱不去的噩梦。

  和正常人比起来,净了身的太监尿起来总不干净,久而久之,这人身上自然会有味道。
  要是有职司的还好,有条件天天洗沐,再在身上放个香囊,这味道就闻不出来。
  没职司的,尤其像二叔他们这种小火者,哪有那条件。夏天还好,海子里冲一冲,冬天,谁个敢用冷水洗
  都是熬上十天半月,才有机会洗一次热水澡,因而良臣现在觉得味道重,他若是冬天来的话,恐怕就觉现在根本没味道了。
  侄子难得来,二叔肯定要招待。他欢天喜地的叫来一个小火者,摸出一颗银豆子,让他去场子外买点饭菜回来。
  二叔是这十几个火者的头,因为他不但是年纪最大的,且还是身材最高大的,并且还有一身好马术,力气也不小,故而其他人便奉了他做头。上面管事的有什么事也都是找二叔。

  “良臣,你不知道,二叔在这里专门替皇爷养马,这可是个好差事弼马温知道不就是西游记里那个孙猴子,那么大本事的一个孙猴子都做这活计,你说二叔这差事好不好”
  二叔一脸骄傲的跟侄子说他的差事,良臣明知他在吹牛,却不敢点破,点头装作一脸佩服的样子。
  说了些自己的事后,二叔问起兄长和家里的事,良臣捡些重要的说了,并且告诉二叔,他上面还有个哥哥和姐姐。
  “我这大哥真是好福气,将来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替他送终呢。”

  二叔替大哥高兴了一会,突然神情黯淡下来,良臣猜测他可能是想自己的女儿了,便将大姐魏春花的近况告诉了他。
  “大姐在杨家过得蛮好的,生了一个儿子,二叔你都当外公了呢。”良臣没敢告诉二叔大姐在杨家的真实情形,怕他伤心。
  “春花过得好,就好,就好”
  二叔面有痛苦之色,当年他狠心将女儿卖给杨家,现在想来,都后悔得很。
  这些年,他没少扇自己大耳光子,现在听侄儿说,女儿都有儿子了,日子过得也不错,他这当爹的多少也有些安慰。
  叔侄俩就这么说着家里的事,没多久,那小太监就将饭菜买了来。二叔摆了碗筷,又从角落里取出一瓶自己上次喝剩下的酒,给良臣倒了一碗,剩下的自己倒了一碗。
  吃完饭后,二叔又拉着良臣在马场里到处逛,沿积水潭走了一圈。临近傍晚时,二叔又带着良臣回了屋,然后在被子下面翻了一些钱出来,大概十几枚铜板。
  许是觉得太少,二叔又将墙角的箱子打开,翻来翻去,总算又找到一颗银豆子和几枚铜板。
  钱不太多,二叔有些不好意思的递给良臣,对他道:“白天场子里可以进人,晚上却不让住。二叔上头还有人管着,不好让你留下来,再说这里也不干净,你住了不舒服。这些钱你拿去找家客栈先住下,家里地的事,我明儿想办法托人问问刘公公能不能帮咱的忙。”
  良臣当然不能让二叔为难,而且二叔说明天会找什么刘公公帮忙,便点头答应下来,和二叔约定明天下午的时候过来。
  二叔一直将良臣送到了场子外,非要良臣先走,等见不着侄儿的身影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头。
  他很高兴,大哥没有忘记他,家里没有忘记他。
  拿着二叔给的钱,良臣本是想去找间便宜的客栈,但走到了一间客栈外,却突然鬼使神差的又掉头走了。
  他不再去找客栈,而是奔北安门那边去。
  客印月住在那里。
  第四十四章 筑基丹
  凭着记忆摸到了客印月的住处后,院子里没有人,门上着锁。
  天已经黑了下来,巷子里没有人,只巷口挂着一盏灯笼。
  灯笼下是供总甲、更夫休息的更铺,里面配有水桶、藤斗、竹梯、斧等灭火工具。
  视线中,两个更夫坐在门前抽着旱烟。

  良臣站在门口,很是彷徨。
  早上出门的时候,客印月说让侯巴儿今天就走,却不知侯巴儿有没有离京。
  潜意识里,良臣是希望侯巴儿走的。
  将心彼心,亦或换位思考,侯巴儿这个正牌丈夫若是留下来,对良臣是个不小的挑战。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二哥妻,可欺。
  对客印月,良臣有着一种渴望,不是单纯的喜欢上某个人,要和她白头偕老那种感觉,而是这个人,他一定要得到手。若得不到,他会失落,会痛心,会无助。
  这感觉怪怪的,也不知当如何形容。
  良臣只知道这个女人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政治资源,拿下了她,便等于拿下了未来的天启帝朱由校。
  用句不太恰当的比方来说,客印月就是一枚筑基丹。吃了她,良臣就能踏上风云大道。
  二叔,则是金丹了,能否修成元婴,便看良臣有无这造化了。

  没有筑基,便无修成金丹机会。
  良臣昨天夜里就已经拿定主意,一定要拿下客印月,成功筑基。
  这事,他也是纠结了好久才决定的。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侄儿拿下了二叔未来的对食,不是变相送了一顶帽子给二叔

  身为亲侄,此事未免有些不地道,有违人伦啊。
  转念又一想,现在的二叔和客印月没有任何瓜葛,二人之间的距离用十万八千里形容都不为过。
  这意味着什么
  无主之物
  良臣给客奶妈下了如此定语,这四个字刻意忽视了他那位难兄难弟。
  可怜那侯巴儿,热情好客,却不曾想,自己乃是引狼入室。
  不过没有魏良臣这条狼,也会有其它的虎,总之,侯二哥的人生轨迹是不会改变了。
  无主之物,自然谁先下手,谁先得了。
  想通这节,良臣当然对二叔就没什么愧疚之情。
  再说,客印月的对食似乎也不止二叔一个,二叔也是从别人手中抢来的,他这亲侄现在提前下手,当然不必纠结是不是给二叔戴帽子的问题。
  真那样想了,才是杞人忧天,自寻烦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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