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欺少年穷,因为你不知道他叔叔是谁》
第26节作者:
傲骨 没有家里的经济来源,许显纯短期内单凭自己想要赎回奶奶的遗物,也是有心无力的。因此当铺兑给他的钱少了,对他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将当票小心翼翼叠好放进怀中收好,又拿了二两银子让当铺的人给换成银豆和小平钱后,许显纯找到了正在吃面的魏良臣,不由分说的就给了他五颗银豆子。
良臣这边是连着啃了几天干饼,实在是受不了,这才奢侈了一把,买了碗阳春面。
一碗面连汤带水全下了肚后,良臣很是舒服的打了个饱嗝,正好瞥见在外面踌躇的张差,估摸这家伙多半是手里没什么钱了。
不过也是活该,路上张差若不被那胖子忽悠,又哪里会把盘缠给输了,更不至于一天就吃一顿。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良臣没心情帮一个赌鬼,他自己都是穷鬼呢。
不曾想,刚自嘲自己也是穷鬼,却突然有钱上门了。
拿着许显纯给的那五颗银豆子,良臣左右为难。
他压根没想着要许显纯还他“借饼”之情,也没想到许显纯身上藏着根金簪子。打一开始,良臣就是想让许显纯这个日后的阉党狠人欠他这份情,将来好交道。
谁知人家突然间就阔了,还大方的直接给了他五颗银豆子,换成小平钱的话不下三十枚。
一张大饼值几个钱?几张加一块怕是才值三四枚小平钱。
许显纯的恩报的有点大,让情况反了过来。
或者说,价值严重不对等。
魏良臣要是收下了,易让人觉得他贪财。虽然,他本质上是喜欢黄白之物的。
钱这个东西,世上人有几个不喜欢的。
无论前世今生,良臣都爱钱。
可惜前世他没钱,今生,还是没钱。准确的说,现在的良臣,离成为小千岁还有很遥远的路要走。所以,钱对于现在的良臣,还是很重要的。
但,良臣不想要许显纯的钱——几颗银豆子可比不上和五彪之一的交情。
良臣很是苦恼,看许显纯的架势,是不容他拒绝的。可就这么收下人家的“厚报”,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只是,这事当如何办?
许显纯“回报”了魏小哥的情份后,也叫了碗阳春面,此刻正闷头吃着,浑然没注意到边上的魏小哥正在纠结着手里的钱。
思来想去,良臣决定还是先收下这笔钱,要是现在硬是要还给许显纯,怕这位反而不高兴。
外面人来人往的,良臣不想上演一幕争相推钱的场景,寻思还是等路上寻个没人时,再还给许显纯,然后说上一番交心的话,在对方心目中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届时就算许显纯仍要给他,那便收下。
许显纯不是婆妈之人,良臣自不能给他留下这印象。
面摊上吃面的有不少和良臣同行的旅客,不过有几人到了静海后就下车走了,他们买的就是到静海的票。
和后世一样,各地车马行出售的可不是单一终点站的票。沿途上下车的客人很多。
张炳和潘家小郎是有身份的人,一个宫中当差,一个是秀才功名,自是不会和良臣他们一样,不是没有选择的话,他们不会在路边摊吃饭。
二人去的是一家还算有档次的酒楼,在楼上靠窗的桌子坐着,点了几样小菜,有说有笑的吃着。
客,肯定是潘学忠请,出来时,他爹可是给了他不少银子,要他好生结交张炳这位宫中监丞。
席间,潘学忠无意说到了曾听人讲过的天津税使马堂的事,张炳忙打住他这话头,免得这少年郎不知好歹说些惹祸的事。
静海县属天津三卫,张炳不确定这里是不是有马公公的耳目。在宫里时,他就听同僚说过,天津的地界上,马公公可是养着不少闲人充为耳目的,这些耳目和东厂那些番子一样,无孔不入。正是因为耳目众多,所以马公公在天津才能坐得稳,一有风吹草动,就能立即做出反应。
得罪马公公是什么下场,张炳不敢想。
那位祖宗不怕,辽东那位高公公不怕,锦衣卫的那位都督不怕,他这宝钞司的监丞却是怕的很。
或许,这酒楼的伙计就有可能是马公公的耳目。
张炳下意识的看了眼正给桌上上菜的酒楼伙计,没来由的有些羡慕天津这位马公公。
这心态,正如他衣锦还乡时,梨树村那帮羡慕他的村民一般。
世人皆羡高位者,谁知高位不胜寒,人外有人啊。
却不知,自己几时也能如马公公这般风光?
张炳暗自叹息一声。
面摊外,车马行的人招呼上车了。
良臣所在那辆大车下去了三个客人,又来了两个人,是一对小夫妻,回京城娘家的。爱抽旱烟的老头下车走了,进京寻夫的陈氏母女仍在。
大车一路向北,出了静海县,离通州就不远了。
这几天,路上很是安定,前几日出现的东厂番子和锦衣缇骑再未出现过,有关那胖子的事,也是无人再提起。
通州是繁华所在,也是京师门户,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此处。
离京师越近,良臣也是越发的期待,白天在车上想着二叔长啥样,晚上做梦也能梦见他。
第二十八章 你是老李头什么人
在通州停车住宿的晚上,良臣等人所在的那家客栈来了一青年,个子不高,二十五六的样子。
青年是来找人的,听了他的描绘,伙计便将陈氏母女给叫了出来。
良臣恰好在外面晃荡,看到那女童十分欢喜的朝那青年奔去,陈氏也一脸激动的样子,立时明白这青年怕就是高起潜了。
因为怀疑青年就是日后崇祯朝的大珰,所以良臣便不动声色的晃了过去,想偷听人家的说话,以证实自己的猜测。
在离陈氏母女丈许处,良臣装作热得慌,在水缸边用毛巾擦身子。这举止再正常不过,加上良臣年纪不大,故而陈氏一家三口并没有避他。
“爹!”
女童终于见到自己的父亲,高兴的扑向那青年怀中。
青年虽然对妻子携女进京找他十分不快,但骨肉情深,还是弯腰将女儿抱在怀中,并下意识的去亲女儿。
岂料,女儿却发现父亲的胡须竟然没有了,不由问道:“爹,你的胡须呢?”
“呃…爹把胡子剔了,免得扎着玲儿。”
青年有些尴尬的将女儿放下,心中百味杂陈,说不出来的苦涩。
陈氏在边上也是一脸苦色,但更多的是心疼,心疼自己的夫君。
看了眼妻子后,青年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对她道:“玲儿乖,爹与你娘有事要说,你去边上玩吧。”
玲儿点了点头,很是听话的走到一边,可不知道去哪,瞅见魏良臣在那洗头,便跑了过去要帮忙。
“小哥哥,我帮你洗头吧,玲儿在家常帮娘洗的。”
良臣身子弯在那作洗头状,实质头发压根没沾水,小姑娘这么一来,他不洗也得洗了,于是蹲在地上,让小姑娘帮他洗头。
基本上,良臣可以肯定女童的父亲就是高起潜了。明朝人以留胡须为美,但是个正常男人,都会留有胡须,传说张居正就是一个留着长胡子的美男子。
世上没有胡子的男人只有三种,一是戏子、二是兔儿哥、三就是老公。
良臣排除了青年是戏子和兔儿哥的可能,在宫中当老公,又叫高起潜,此人身份板上钉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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