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跪在地上,满身都是鲜血,头发挡住了她的脸,只是那被铁链拴住的手脚上,已经因为常年的挣扎摩擦皮肉都开始腐烂,骨头肉眼可见。
她是谁?
我站在最高的台阶上,一路向下,可是,不管我怎么走,这台阶就像下不完似的一直都走不到尽头,我一直都离她那么远的距离,就是无法再靠近一步。
我想起了杜若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她说,我的母亲为了救我,还被关在那阴森的地方日夜遭受折磨,难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我的母亲吗?
“母亲!是你吗?”我试探的喊了一句。
我的声响在这空间里回荡,变成了无数句回音。
平台上的女人听见了我的喊声,她的身子动了动,侧过了头朝着我看了过来……
我几乎就要看见了她的面容,那双藏在头发后面的眼睛那么清晰,可是这一切,却突然间全部消失了。
“母亲!”我惊呼着,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的眼前还是正在平稳的驾驶着车辆的出租车司机,而一旁的祁临正在闭目养神,额头上布着冷汗。
“姑娘,你是做噩梦了吧。”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友好的问我。
我笑了笑,摇头。
“怎么了?”祁临的声音发颤。
我侧头,与祁临四目相对,可是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祁临说我梦里的事,他现在的情况不乐观,我不想让他再为我的事分神。
这一切的事都像是被连贯了起来,关于我的身世我的母亲,我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我觉得我的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迷雾,它们怎么也驱不散,就那么挡在我的眼前,时不时就出来扰乱一下我的正常生活。
我暗自叹了口气,握着手上戴着的那个手镯。
这个镯子,是不是我找到母亲的重要线索呢?不然,我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将它带了出来,又是为什么,它会让我见到了那一幕?
到达西山的时候,刚好赶上了日落,随着天色一暗,祁临的情况越来越差。
我扶着祁临站在鬼市的门口,踌躇不定,我这一路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可还是觉得无颜面对杜若。
我从来都不是“真爱无错”论者,心里有一杆道德标准组织而成的称,对于杜若,我觉得羞愧。
不过,看着祁临越发差下去的身体状况,我咬了牙,还是坚定的走进了那一道石拱门内。
不管怎么样,杜若怨也好恨也好,只要她能救祁临,那她给的一切,我就都受着,谁叫我出尔反尔呢?
在没有开市的情况下,凡人是不能进入鬼市的,因为很容易被阴气侵蚀,但是我现在这具躯体,吸了那么多精魄,只怕是比一般的鬼阴气都要重些。
我扶着祁临走在街道上,一手攀扶着他,一手握着破魂索,整个人都是防备状态。
不过好在这一次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有那么多的鬼群围观,我不再是生魂,就没有那么引鬼注意,再加上他们忌惮祁临的实力和我手里的破魂索,也没有生出什么是非来。
上回认了路,这次去有来小馆就熟练得多,我站在门前,深呼吸了一阵,抬起手,正准备敲门。
不等我出声,门已经被打开了。我的手悬在空中,变成了一个尴尬的姿势。
杜若就站在店铺内,那双桃花眼看向我们的方向,本来脸上带着愠怒,但是看到祁临这虚弱的模样,她的神色马上被担忧覆盖。
“祁临,你受伤了?”她快步上前来,几乎是无视了我,就将祁临扶了过去。
“没事。”祁临不动声色,只是略带抱歉了看了我一眼。
杜若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腕上,看着他发黑的掌心,一张脸完全拉了下来。
“又是因为这个女人?你是要被她害死才甘心吗?”杜若指着我,愤怒地吼道。
她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这是情绪到了极致的表现,她转头,那双眸子跟淬了毒一般,恨不得要将我活活吃了。
我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反驳她。
杜若正准备上前来教训我一顿,可是祁临却因为她的松手直直的跪了下去,整个人都栽在了地上。
“祁临!”我和杜若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声。
我想上前去扶他,可是却被杜若甩手给推开了。
“你别碰他!”杜若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的手就那么停在离祁临不远的地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不知所措。
鬼市怨气很重,恐怕是进入了鬼市之后又加重了他的病情,只是,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缓解他的症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杜若在我眼前将他扶了起来,像个局外人。
杜若带着祁临上了楼,我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跟上去。
二楼的格局跟一楼那摆着一排棺材的恐怖气氛完全不一样,反倒是四处都是红色的幔帐,风一吹,看起来很是唯美。
他们两个进了一间房,我刚要提步走进去,杜若却呵斥了我一声。
“你给我站住!”她扶着祁临,转身,“这是我的卧房,你给我滚出去!”
我张了张口,迈出去的步子还是又收了回来。
杜若将祁临放在她的床上,那种我只是电视里看过的美人榻,杜若的动作那么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我踮起脚尖,想看看祁临现在的状态,可是那杜若却直接伸出手去,解开了祁临的衣服。
我的心猛然缩紧,拳头也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
一个曾经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现在正躺在别的女人的床上,而我却只能站在一旁,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
祁临的上半身暴露在杜若的面前,可也是因此,我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看见他那胸膛处黑紫的一片。
整个肋骨处像是都已经被怨气占领,深入骨髓。
来西山这一路祁临都没有跟我透露过一点他的伤势,他不说痛,我便也就以为他不痛,可是,他明明就那么难受……
“祁临……”杜若的声音染上了哭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我大口的呼着气,靠在门上,不曾出声。
“这得多痛啊……祁临,都是那个女人害了你……”杜若的手摸着祁临的胸膛,颤抖着。
我沉住气,终于还鼓足了勇气。
“杜若姑娘,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和伤心的时候,我有八卦镜,可以驱散祁临身上的怨气,但是我的功力不够,祁临说你可以救他……”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杜若的身子已经快速的移动到了我的身边,几乎是眨眼之间,她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
日期:2019-08-16 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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